书城童书安徒生童话精选(世界最美儿童文学第二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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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小克劳斯和大克劳斯(1)

从前,有两个名叫克劳斯的人住在同一个村子里,不过,一个有四匹马,另一个只有一匹马。人们怎么把他们分开呢——就以他们的马匹数量为准,把有四匹马的那个叫大克劳斯,另一个就叫小克劳斯。现在就听听他们都做了什么事情吧,这可是真实的故事哟。

小克劳斯每天都要为大克劳斯犁地,并且还要把自己仅有的那一匹马借给大克劳斯用。

大克劳斯呢,也会帮助小克劳斯,不过只在星期天才这么做,那一天大克劳斯会把自己的四匹马借给小克劳斯用。虽然只一天,小克劳斯还是很高兴。他喜欢挥着鞭子赶五匹马,喜欢听鞭子发出的啪嗒啪嗒声。五匹马好像在这一天都成了自己的财产,这是多么美妙的感觉呀!太阳露出了笑脸,教堂尖塔上响起了钟声。大家都打扮得漂漂亮亮,胳膊底下夹着赞美诗集,他们要去教堂听牧师布道。走过田野的时候,大家都会看到小克劳斯用五匹马在犁地,他看起来高兴极了,不停地挥着鞭子喊:“我所有的马儿呀,使劲呀!”

大克劳斯不高兴了,他告诫小克劳斯说,“你可不能这么喊,因为只有一匹马是你的!”

不过,只要做礼拜的人经过,小克劳斯就会忘记大克劳斯的提醒,又喊起来,“我所有的马儿呀,使劲呀!”

大克劳斯越来越不满了,他对小克劳斯说:“现在我求你别这么喊了,如果你非要这么喊,我就敲碎你这匹马的脑袋,让它当场倒下来死掉!”

“我绝对不会那么喊了!”小克劳斯说。

可是,一会儿有人经过,给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又高兴起来,觉得自己用五匹马犁地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所以他就又把鞭子挥了起来,得意地喊,“我所有的马儿呀,使劲呀!”

大克劳斯可忍不住了,他说,“我可要在你的马上‘使劲’了。”他说着拿起一个拴马桩在小克劳斯仅有的那匹马的脑袋上打了一下,这匹马当场毙命!

小克劳斯哭着说,“哎呀,我现在一匹马也没有了呀!”

后来小克劳斯剥下死去的马儿的皮,把它风干了,再装进一个袋子里,还把袋子背在了背上——他要到城里去卖。

他要走很长一段路,还要经过一个很大的黑森林。天气糟透了,他迷路了,还没有找到方向,天就黑下来了。在夜幕降临以前要回家或者是去城里都有很长的路要走。

路边有一间很大的农舍,百叶窗已经放下来了,但缝隙里还是透出些光亮来。

小克劳斯想,“也许我可以在这里过一夜吧!”他过去敲了一下门。

农夫的妻子开了门,可一听说要投宿,她就赶小克劳斯走,她说丈夫不在家,不能让陌生人在家里过夜。

“那我只好睡在外面了!”小克劳斯说,农夫的妻子当着他的面“嘭”地关上了门。

附近有一大堆干草,草堆和农舍之间有一个茅草屋。

小克劳斯看着平平的茅屋顶说,“有了,我可以睡在这上面!这真的是一张很不错的床呢!我想鹳鸟绝对不会过来啄我的腿的!”要知道,屋顶上正站着一只活生生的鹳鸟,它的窝就在屋顶上。

小克劳斯爬到茅草屋顶,在那里躺了下来,翻了个身,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睡下了。百叶窗的上面没有关好,所以他能看到农舍里面:房间里有个大桌子,桌子还铺了桌布,桌上摆着葡萄酒、烤肉和一条香喷喷的鱼。桌子旁边坐着农夫的妻子和乡村的牧师,农妇在为牧师倒酒,牧师正用叉子吃鱼,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道菜。

小克劳斯忍不住想,“要是我也能吃一点该多好啊!”他把头伸到窗子里面望——天哪,多可爱的蛋糕呀!这桌菜简直就像一个晚宴!

这时他听到一个人骑着马从大路往这边赶来——这农妇的丈夫回来了!他人很善良,可就是看牧师不顺眼,一看见他一准儿要发脾气。因为这个,牧师才敢在农夫不在家的时候给农妇打个招呼,为了招待牧师,这位贤惠的农妇把家里好吃的东西都摆出来了——可现在丈夫回来了,他们两人很害怕。这女人让牧师钻进墙角的空箱子去,他于是照办了,因为他知道农夫最看不惯自己了。当然,女人也没有忘记把这些好吃的东西藏起来,因为要是丈夫看见了,一定会刨根问底的。

看到好吃的东西都端走了,小克劳斯不禁叹了一口气。

“谁在上面?”农夫问,他抬头看到了小克劳斯,“你怎么睡在那儿?请下来跟我一起进屋吧!”

于是小克劳斯就把自己迷路的事告诉了农夫,他请求农夫让他在房子里过一夜。

农夫很爽快地答应了,还说要和他一起先吃点东西再休息。

女人很友善地迎接他们两个,她铺好桌布,盛了一大碗粥,农夫饿极了,吃得津津有味,可是小克劳斯脑子里一直想着刚才的烤肉、蛋糕和鱼——他知道这些东西藏在锅灶里。他刚才已经把装着马皮的袋子放在了桌子下——那张他要到城里去卖的马皮。他觉着这粥没什么味道,所以就用脚在袋子上踩,踩得马皮叽叽响了起来。

小克劳斯装模作样地对马皮说,“静一下!”说着他又踩了踩袋子,弄出的声音比以前还要大。

农夫好奇地问:“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小克劳斯说,“这里面是魔法师呀,他说我们不要吃粥了,他已经变出了烤肉、点心和鱼,就在炉子里。”

“好极了!”农夫称赞说,他赶快打开了炉子,看到了他妻子藏在里面的那些好菜,还以为这些都是魔法师变出来的呢!农妇什么也不敢说,只好把菜都端到桌子上来了,他们两个大吃了一顿。吃完以后,小克劳斯又在袋子上踩了一下,袋子里又叫了起来。

农夫问魔法师又说什么。

小克劳斯就说,“他为我们变出了三瓶酒,也藏在炉子里!”

女人只好把酒也端来了,农夫喝了酒,觉得很高兴。他自己也很想要一个这样的魔法师。

农夫问小克劳斯,“他能变出魔鬼来吗?我现在很开心,想见见魔鬼!”

“当然可以喽!我想要的东西,魔法师都能变出来,是不是,魔法师?”小克劳斯一边说,一边踩着袋子,袋子又叫了起来,好像在说“是,是!”

“你听到没有,他说可以!不过这个魔鬼的样子很难看——你最好还是不要看吧!”小克劳斯劝说着农夫。

“哼,我可一点也不怕!那么,他会是什么样子呢?”

“简直和牧师一模一样!”小克劳斯说。

农夫附和说:“哈,那真是最难看不过了!你知道,我看牧师最不顺眼。不过不要紧,我事先已经知道这是魔鬼,我能忍受得住。现在我作好心理准备了——不过不要让他离我太近!”

“让我问一下我的魔法师吧!”小克劳斯说,他在袋子上踩了一下,还俯下耳朵听。

“他说什么?”

“他说只要把墙角的箱子打开就可以看到那个魔鬼——但要抓紧盖子,要不然他会溜走的。”

农夫说:“那就请你抓紧盖子吧!”他走到箱子旁边,躲在箱子里的牧师这一会儿吓得发抖。

农夫把箱子开了一点儿,他朝里面瞧了瞧。

“哎呀,糟糕!”农夫大声叫了出来,“我看到了,他跟我们的牧师真的一模一样。难看死了!”

经过了这件事,他们得喝点酒——一直喝到了深夜。

农夫和小克劳斯商量,“你把这魔法师卖给我,要多少钱都行!”

小克劳斯假意推辞说,“那可不成,他对我的用处可大了!我怎么能卖呢?”

“卖给我吧!”农夫还不放弃。

“好吧,”最后小克劳斯说,“没办法,今晚你让我住在了这里,你对我这么好,就卖给你吧!你拿一斗钱就可以了,不过必须是满满的一斗钱!”

“没问题!”农夫乐滋滋地说,“不过你得把那个麻烦的箱子带走,我一分钟都不愿意看他!天知道他是不是还在里面!”

就这样,小克劳斯把装着马皮的袋子卖给了农夫,他得到了满满一斗钱。农夫还送给他一辆大车,好让他把钱和箱子运走。

和农夫道别后,小克劳斯就推着钱和箱子离开了,这时候牧师还躲在箱子里面。

树林的另一边有一条河,这条河又宽又深,水流很急。上面建了一座桥,小克劳斯在桥上对着箱子大声地说,“哎,这只箱子这么重!就在这里把它扔河里去吧,要是水能把它流到我家,那当然不错了;如果这箱子到不了我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完他故意提了提箱子,好像真的要把它扔到水里一样。

“不行!请放开!”箱子里的牧师大声叫了起来,“先让我出来吧!”

“呀,不好了,他还在里面哪!”小克劳斯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我得把他扔进河里!”

牧师赶紧大声喊,“不要扔,不要扔——我给你一斗钱,千万别扔。”

“听起来还行!”小克劳斯说,他把箱子打开了。

牧师马上爬了出来,把空箱子推到水里去了。他回家的时候,小克劳斯跟着他,拿到了满满一斗钱,现在他已经有两斗钱了。

他回到家时,把钱都倒了出来,有那么一大堆呢!“我的马用处可不小呢!要是大克劳斯知道我靠死马发了财的话他一定会生气了——当然,我得聪明点,不能老老实实地告诉他。”

小克劳斯派了一个孩子去大克劳斯家里借一个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