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忍不住了,走上前去把坐在地上的她拉起来,跟没长骨头似的,拨开乱发,当眼见那张惨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唇和又红又肿的眼睛时,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怒气跑得一干二净,隐隐有些担心,到底是什么,把前几天还在他家客厅那个骄傲恣意的人弄成这副样子?
“你怎么了?”
左岚硕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好像重一点就会摔了面前的瓷娃娃,那么脆弱,那么让人心疼。
穆天歌蝴蝶般的眼睫毛扑闪了一下,鼻子一算,掉下一串晶莹的泪珠。
“肩膀借我,就一会儿,好吗?”
这是她以后要出生入死的兄弟,在他面前,没什么好隐藏的,现在只想有人陪着自己,大哭一场。
左岚硕什么也没说,揽着纤细的腰肢,将她按在自己温暖的胸膛里,靠吧,都是你的仆人了,靠靠又死不了人。
想起自己在那个人面前的小心翼翼,为什么之前问的时候不直接拒绝她反而还要给她希望呢,耍着好玩是吧?
怀里的女子那么瘦弱,一下下啜泣着,就是不肯哭出声来,没多久,左岚硕就感觉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一只手小心地拍打着后背,让她哭个尽兴,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风吹起两人的发丝,天空也阴沉沉的,你也是在为她难过吗?
“对不起,你回去跟陆晚彻说一下,明天的比赛我不想参加了。”
复赛的团体赛是用总分排名来筛选,前面的十支队伍才能进入决赛,只要他们三个发挥得好,应该是没问题的,她不去也没事。
“团体赛可以,但个人赛呢?”
“弃权吧,我现在没心情参加什么比赛。”
他点点头,的确。
“你真的没事吗?”
“呵,放心吧,能有什么事,你先回去,我想静一静。”
从中午开始,每天中午和晚上放学左岚硕都在她不远处偷偷跟着,穆天歌知道,但不想去管,现在什么也不想做。
可是有人看见他们这副样子就不爽了,以为两人之间有了什么,气得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凌迟。
“喂,你们帮我抓一个人,一中的女生,多少钱?二十万。”
“这还嫌少?只是让你们绑架过来就可以了,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孤女而已,你们就说干不干吧,不干我找别人,有的是人做。”
“做,怎么不做。”白送来的钱还不要嘛,只是个高中生而已,又没什么难度。
穆天歌摇摇晃晃地出了校门,一个人慢慢地往家走,这两天她常常想,如果当初没有遇见墨隐,自己的生活就会平淡无奇,但也不会承受现在得来复失的痛苦。
后面一辆面包车跟了半天了,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理会,等到了人少的路口,刷地停了下来从上面跳下两个男人,从后面抓住根本就不想反抗的她,把一条手帕捂在自己的嘴上。
呵呵,绑架啊,谁看自己这么不顺眼啊,是你自己撞上来的,那就别怪我拿你们泄愤。
懒得运功去抵抗药力,迷迷糊糊的身体就软了下来。
墨隐师父,要是你知道我被劫持了回担心吗,恐怕不会吧,我自己都觉得这件事不可能。
有一点儿晕,这是哪儿,哦,对了,有人劫持了自己,黑乎乎的,好像是仓库。
“人就在里面,您进去看看?”
“喀拉拉”
刺耳的开门声响起,四个人带着两个年轻人走了进来,昏暗中穆天歌也能看清,那个男的,身影很熟悉,可是那个女的,她能保证没见过。
看见穆天歌被绑成一团,女子很满意。
“干得不错,钱马上给你转过去。”
“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可能是跟她想的不太一样,一般被绑架了不都是大哭大闹的嘛,她怎么这么安静。还镇定地问自己是谁。
好像是不满意她的样子,女人走上来用力捏着穆天歌的下巴,冷道:“为什么?你个狐狸精,勾引陆晚彻不够还勾引左岚硕,也不看看自己配吗,就这德行谁会喜欢你,做梦去吧,我警告你,再缠着他就不是绑架这么简单了!”
嗯?这次是冲着左岚硕来的啊,这两天他是总跟着自己来着,所以就趁今天他们去比赛了才来绑架吗?我这副德行怎么了,可是,墨隐师父的确不喜欢我啊!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穆天歌的心,为什么他就不喜欢自己呢,为什么?
看着一下子颓废过来的人,女人满意了,“你们四个,打她一顿帮我解解恨,记住别弄出人命来就行。”
一个瘦子连忙点头哈腰,“大小姐放心,肯定揍得连她妈都不认识!”
“哎,这种暴力血腥的地方不适合我,咱走吧。”
不适合?我看只有你最适合吧,装什么高贵,可是那个男的,她好像记起来了,不是那个戴眼镜的外联部部长陈文博嘛,看来又是一段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
“嘿嘿,兄弟们,上,揍一顿就有二十万可拿,多好的差事啊……”
“大哥放心,我们肯定能做好。”
卷帘门又被拉上了,头顶的吊灯被一个混混打开,四人看着穆天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是沉浸在赚钱快感中的他们没有想出来,再说,凭他们那猪脑子也想不出来。
“呵,打我,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穆天歌轻松地挣断了绳子,在他们惊异的目光中站了起来,那两个主谋她还想留着慢慢收拾着玩,这四个人嘛,倒是可以先用来发泄一下。
“她,她怎么解开的?”
那个瘦子拍了胖子一脑勺,“肯定是你没绑紧,没用的东西,要是在半路上跑了不就白干了吗?”
“哎呦,是是,下回我一定注意,对不起大哥。”
“你们现在该担心的不是这个吧,老娘这几天心情不好,就给我当人肉沙包吧!”
“狂妄的……”瘦子被穆天歌眼中的冷光吓到,一句话卡在那里下一句就再也没机会说出来了,“嘭”的一声,一米八的大高个细长条儿被她一脚就踹得撞在帘卷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