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了好一会儿凤烨才能开口说话,但还是痛得忍不住直吸气。“还有什么话?我们等会儿再说不行吗?今晚你还是不肯把自己交给本王?”
晗若的笑容就像天上的月色般朦胧淡淡,带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为什么你们男人总是把这件事看得那么重要?如果心里无爱,哪怕交出身体又有何乐趣?难道男人都喜欢这种肤浅的皮肉之欢?”
凤烨总算重新直起了身体,俊眉拧起,口气难掩不满和讥诮:“那要究竟怎样才算不肤浅?跟你做一辈子的对面夫妻?把你当菩萨般供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就算合你的心意了?”
淡淡的笑容冻结在脸上,水眸里涌起恼怒,晗若一言未发转身便走。
凤烨连忙再次追上去拉住她,口气保持着隐忍的柔和,眼中却已难掩不耐之色。“闹够了没有?你到底想怎样?”
“我刚才说过,你是个很美的男人,如果不宠幸天下美女简直是暴殄天物!”晗若知道,无论何种理由,女人妒嫉是大忌。世人眼中妒妇是最可憎的女人,非但不会得到男人的青睐,而且极可能会因为妒嫉而被休弃下堂。男人通常喜欢贤惠大度,能跟其他女人们一起和和气气的共侍一夫的女人,但她真的不属于那种女人!
“哦?既如此今晚本王就更应该宠幸你了!”凤烨已快没了耐性,他素来轻狂自傲哪里对一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过。对晗若他已打破了许多先例,因为他喜欢她,想对她好,可她似乎越来越放肆,并没把他对她的好放在眼里,相反还看起来还满肚子的委屈。
“我在你心里跟她们一样吗?”晗若仍在纠结她关心的问题,没留到此时男子斜挑的俊眉已隐隐现出凌厉之气。
“不一样!”凤烨欺进一步,她后退一步,两人好像在玩游戏一般。
“哪里不一样?”
“这个问题……”凤烨停住脚步似在认真考虑,然后很突然的他伸手就抓住她,哈哈大笑道:“上当了吧?总算抓到你了!”
看着男子突然转晴的笑脸,她有些愕然,但他脸上阴鸷真的已消失无影无踪。他开心的拥住她,很认真的俯耳道:“你放心,本王说过不勉强你就绝不会食言!今晚留宿在王府吧,我绝不碰你!”
鼻子酸涩起来,晗若不语,却抬手在擦眼中蓄满的泪水。他到底还是迁就了她,如果他今晚对她用强,她铁定不会原谅他,也绝不会再嫁给他。
凤烨掏出自己的锦帕温柔的替她试泪,又是哄又是劝又是自责,将她积攒了整晚的怒气全部化为烟雾。女人是要哄的,既然她不肯妥协那妥协的就只能是他了,总不能闹翻了脸之后再来个霸王硬上弓吧?那他努力了这么久才虏获的芳心岂不是又要飞走了?如果只是要占有她的身体,他老早就能做到,又怎会等到现在?
谁让他喜欢她在意她呢,罢了,再宠她一次吧!等她嫁给了他,他再慢慢调教她,到底也不怕煮熟的鸭子再飞走。
因为除夕夜,阿尔斯朗忙着宴请朝臣,估计回寝宫得很晚,柳丝丝瞅准这个机会又开始发送信鸽。
蒙古国已开始准备入侵凤凰王朝,野心勃勃的阿尔斯朗完全摒弃父亲亲和南部邻国只向西北方向扩展牧场的政策。他的新宗旨就是:蒙古人已放牧近千年,也应该做一次主人,让奴隶们去放牧牛羊,他们只需躺在帐篷里坐享其成便可。
怎样可以成为主人,怎样可以奴役别人,当然是放弃荒凉贫瘠除了杂草再无他物的广袤草原,全力以赴的征服繁华如锦绣般的南国。
蒙古的南邻便是天盛跟凤凰王朝,相较之下,凤凰王朝的国力要弱一些。吃柿子一般都先捡软的捏,所以凤凰王朝便成为蒙古国最先盯上的目标。
所有行动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当中,并没有因为新年的到来而有所懈怠,等新年一过,正月里就有可能发动总进攻,到时绝对是一击致命,扼住凤凰的咽喉让它挣扎反抗不得。
这情报非常的重要,所以柳丝丝在放飞信鸽的时候分外的紧张,一切准备妥贴,扬手放出信鸽,她提起的心还未及落回肚腹就发现了一件让她魂飞魄散的恐怖事情。
那只明明已飞上天的鸽子突然直直的掉落下来,就一头栽在窗外再无动静。怎么回事?她吃惊的抻出脑袋想一探究竟,却发现不知什么窗外已站着一个手握弓弩的高大人影。
借着里面的灯火,她已看清站在窗外的人正是阿尔斯朗!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她趴在窗沿上一时都忘记要缩回去。
阿尔斯朗俯下高大的身躯,捡起那只射中的鸽子,似是漫不经心问着她:“你要找这东西吧?”说着便将那团软绵绵的东西丢进她怀里。
“呃!”柳丝丝吓了一跳,连忙弹跳起来,挂在胸口的死鸽子便顺着她的衣服滑落到地上。鲜红的血在她淡色的外袍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血是从鸽子的脖子处流出来的,它的脖子已被利箭从咽喉中间贯穿。
她呆怔的时间并不长,作为久做卧底的人,无论机变还是反应都超乎常人。虽然现在被阿尔斯朗当场抓了个正着,不过她也没有显得很慌张。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她就猜到阿尔斯朗已发觉了她的身份,但不知为何原因一直没有拆穿她。
以前她放飞的信鸽不计其数,但阿尔斯朗都装作没看见。而今晚,他亲自出面射杀了信鸽,原因不外乎两个。一则是这晚的情报太重要,阿尔斯朗已不能再继续装傻;二则他亲自出面也许不愿别人发现她的卧底身份。蒙古人对待叛徒和内奸的处罚很重,叛逆者无论身份卑贱必死无疑,也许他还是不愿让她死!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紧张之色稍稍和缓,不疾不徐的蹲下身,想将信鸽腿上的密信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