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一切都是个骗局。李哲说得很对,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从未对她生过杀念,反而是她误会之后对他两次痛下杀手。而他……她心底微微悸动,而他在经历她的两次拔刀相向之后,还是选择原谅她。原来,他真的对她……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让悲鸣响在喉咙里,眼泪如潮水般汹涌而出。被仇恨纠结了这么久,她始终没有痛哭过,因为她觉得为这个男人掉一滴眼泪都是浪费,可是现在,她却再也忍不住的悲恸起来。
“晗若,哭出声来,别憋着,这样会伤身体!”司徒浩连忙扳开她捂住嘴巴的小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让她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晗若便真个哭了个天昏地暗,神鬼共泣,直到嗓子哑了,眼泪干了,力气没了,她才收住泪水,断断续续的抽噎着。
司徒浩心疼的用自己的衣袖帮她擦泪,边柔声哄她边不停的自责,说千错万错都是他一个人的错,以后他再也不会伤害她再也不会听信馋言冤枉她等等。
晗若等平息了情绪之后,这才抬眼瞧了瞧他,目光很复杂。
“你两次对朕拔刀相向,朕真的……真的很伤心。现在却已释然,真的不怨你,我真该死!”司徒浩再也没了脾气,他现在才了解到他曾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对她的绝情和狠心也能理解,他不再怨她了。
他爱怜的帮她梳理着额前凌乱的散发,再温柔的吻干她眸中的泪痕,这才柔声问道:“肚子饿了吧?朕这就让人准备晚膳?”他想起今晚的晚膳被他一怒之下给砸了,现在已是深夜,晗若应该又饥又渴。
被他一提醒她才感觉到肚饿难忍,再加上哭泣争吵,她的嗓子眼跟火烧一般,便伸出粉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司徒浩看得心痒难耐,便低下头想用自己的舌头帮她舔,她躲开了,正色斥责道:“不许放肆!谁准许你亲近我?”
他只好讪讪的别过脸,她冷哼一声挣开他的怀抱,走到他刚才坐的桌边,为自己倒了盏茶水。
“别喝,都凉了!”司徒浩连忙跑过去,夺下她手里的茶碗,再对着寝室门口命令道:“端一壶热茶来!”
宫女敲门进来,奉上热茶和糕点,司徒浩又传令厨房里准备一桌酒菜。
晗若早坐到桌前,她又饥又渴,转眼两碗热茶一块糕点就已下肚。司徒浩在边上不住的劝道:“慢点吃,你先略垫一垫,等会儿热酒热菜就端上来了。”
她不理他,兀自吃喝,直到缓解了饥渴后才掏出自己的绢帕揩了揩嘴角。“酒菜传上来你自己吃吧!我吃饱了!”
“唔,你既吃饱了朕也没觉得饿那就算了!”他又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对外面侍立的宫婢吩咐取消晚膳。
晗若打了个哈欠,他便立即走上前,讨好的道:“朕抱你安寝!”
“不用!”她很利索的拒绝,危襟正坐,凌然道:“今晚我们之间既已化解了以前的种种误会,你说我是不是有欠你的或对不起你的地方?”
“没有,是朕欠你的,朕对不起你!”他竭力讨好,就算她曾那般跟凤烨勾结在一起伤害过他,他也准备一哂而之。以后他会加倍的补偿她,将以前的所有恩怨统统放下,重新爱她。
“好,既然我没有对不起你,也不再亏欠你什么,那我们从此一刀两断,各奔前程!”晗若语气斩钉截铁,态度无比的坚定。
“什么?”司徒浩警惕的打量着她,一口回绝,态度比她还坚定:“不行!朕说过,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休想再离开我!”
“好,你可继续囚禁我,我也可以继续痛恨你!”她甩手起身,开始搬椅子。
司徒浩跟在她的后面,不平的分辩道:“朕以一国之尊跪下向你认错,你还要怎么样?就算以前全是我的错,以后我补偿你还不行吗?你说想要我怎么做?嗯?从此朕答应你除了你再不碰别的女人如何?还有那个韩蝶,朕绝对饶不了她,等回到天盛就拿她来祭奠我们被她害死的孩子……”
“别把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你才是最大的凶手!”晗若停下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朕是凶手,朕有罪!”他见她正在费力的将没有扶手的檀木椅整齐的排成两列,虽然弄不清楚她要干什么,不过还是殷勤的凑上去帮忙。见晗若没拒绝他的帮助,也没喝斥他走开,便很受鼓舞,转眼就将室内八张结实沉重的檀木椅整整齐齐的挨着排成两列,两边的椅子背都朝外面,中间则是很宽敞平坦的椅面,躺个人都没问题。
晗若略微调整了一下角度,满意的点点头。
“你弄这东西干什么?”他狐疑望着她,心里隐隐有不妙的预感。
果然,她并不答话,而是径直走到床塌前,抱了一床棉被拿了一只枕头走过来,闷声不响的将怀里的东西铺上那八张椅子搭成的“床”。
原来她在搭“地铺”,早知道他刚才就不帮她了!他拧起眉头,不悦地说:“有好好的床不睡你偏要睡这么硬的椅子,真是自找苦吃!”
她没理他,再到门口喊宫女送来一床锦被铺在上面。她打了个哈欠,忽略司徒浩那张已黑青的俊脸,自顾自的躺上那张“椅子床”,然后闭目睡觉。说实话,今天一整天,从吃过午膳就忙着跑东关去西关,又是吵架又是砸东西又是哭又是闹,到现在为止已是深夜,她可真是累坏了。
见她执意要跟他分床而眠,他虽不高兴却因自己身犯重错,自知理亏,已没资格再勉强她同塌。在她的身边站了好一会儿,见她似已睡着,便解了锦袍脱了靴子,掀起被子的一角悄悄挤了进去。
晗若正要朦胧入睡,突觉身边挤进一个人来,这“椅子床”毕竟空间狭隘,哪里睡得开两个人?司徒浩身材高大,就算他自己睡这张“床”都不是很宽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