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陆黄金运台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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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黄金小结】黄金流向(2)

运交贵阳分行黄金内,少运壹块。奉业、发两局电,以每市两80元(银)折合收发行局准备金账。

图8.2中最后一笔8月17日的22.5万余两就是余额,这与詹特芳回忆的“(11月底)到重庆解放前夕,第二批黄金在台湾财务署尚存22万两”相合,这22万两运回了台湾。

为详细解读所经吴嵩庆之手军费黄金数量,特列表如下,以供读者参考:

表8.6  1949年厦门所藏黄金、银圆对照表(参见表8.1)

金银批次

(船次) 年/月/日

(由/运到) 黄金(市两/吨)

(运输船舰) 银圆(块)

(运输船舰) 备注

第一批(2) 1949/1/1

(上海/厦门) 57.3万两/18吨

(海关“海星”号) 400万

(海关“海星”号) 中央银行档案(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下同)

[2月7日前运台湾55.4万两(大溪档案)]

(2) 1949/1/20

(上海/厦门) 800万(海军“美朋”号);

1000万(商船“海平”号) 中央银行档案

第二批 1949/1-2月

(上海/

厦门) 90万两/33吨

(国民党军队财务署点收99万两)(海军军舰) 刘攻芸总裁告蒋介石秘书(1949/2/8)及“黄金军费密档”(吴嵩庆/詹特芳)

待查 1949/2/15

(广州/

厦门) 33万两/10吨

(海关“福星”号) 550万

(商船“海平”号) 美国合众社2月15日电(第四章第二节)

合计 156.3万-190.3万两 2200万-2700万

表8.7 1949年秘密军费黄金预算及支出概数

时间

(年/月/日) 黄金

(万两) 用途 备注

第二批 1949/1/10 99.0 军舰运厦门

预算(蒋介石) 1949/6/12 43.0 重庆、贵阳、广州款 在厦门

37.0 陕西、新疆、甘肃款 运台湾存财务署

5.0 香港款 存财务署

8.0 粮款 存财务署

6.0 经费 存财务署

厦门分行 (1)1949/6/14 35.654 代付拨交联勤总部吴署长嵩庆 大溪档案①

厦门分行 (2)1949/6/25 0.9143 代付拨交联勤总部吴署长嵩庆 大溪档案①

厦门分行 (3)

1949/7/5 4.5079 代付拨交联勤总部吴署长嵩庆 大溪档案①

厦门分行 (4)1949/7/11 5.0 代付拨交联勤总部吴署长嵩庆 大溪档案①

厦门分行 (5)1949/7/18 1.5 代付拨交联勤总部吴署长嵩庆 大溪档案①

厦门分行 (6)1949/7/26 5.0 代付运交兰州分行收 大溪档案①

厦门分行 (7)1949/7/26 3.5 代付运交贵阳分行收 大溪档案①

厦门分行 (8)1949/8/17 22.5778 代付拨交联勤总部吴署长嵩庆 大溪档案①

支军费 (至8月中) (78.654) 军费列入厦门分行,但未计入台湾“央行”账上 大溪档案

1949/10/15 12.500 财务署交台湾银行 大溪档案

(财务署军费支出合计) (91.054)

第三批 1949/2/9 60.0 是2/8-2/9两天运出的 上海空运到台

第四批运台黄金 1949/5/18 19.5 军舰运台湾

美国黄金运台 1949/8 19.9 大溪档案

日本黄金回运 1.9

全部军费 200.3 估计内战剩余约101.8万两 做1950年台湾军费

注:①即大溪档案电子档中央银行“厦门分行代付拨交联勤总部吴署长嵩庆黄金数量”。

②“厦门分行代付拨交联勤总部吴署长嵩庆黄金数量”原件里的(附注):同图8.2第七项附注。

另,关于此项军费的预算,可见第七章第一节吴嵩庆6月12日日记。第三、四批金银虽然也是军费,但是存储于台湾。而在厦门的第二批的百万两黄金与3000万块银圆(及外汇),则主要用于1949年后半年的国民党军队军费,由蒋介石直接控制,支应各地区国民党军队作战。从美国运回的近20万两黄金,也加入在财务署军费中,由吴嵩庆掌管,使用程序同第二批秘密军费黄金,但“美”金与“厦”金区别在于,前者入了台湾“中央银行”的账(表8.1)上,在1949年8月至9月的两周内花掉了(表8.5及第七章)。

此表所及秘密军费黄金,由蒋介石直接控制,支应1949年年内的国民党军队作战。据大溪档案,厦门军费黄金(第二批)在1949年年内用去786540市两,另有3000万块银圆运到厦门,也做了军费。剩余约22万余两在8月运台湾后与第三、四批及美国运回黄金合存一起,约100万两以上,部分又继续支持1949年内国民党军队作战。

军费在内战时使用更多的是银圆,有近亿块,价值超过百万两黄金。其次还有1亿两的银锭,如《纽约时报》1949年4月16日载,可足够铸造价值7000万美元的银币;这些银子,不可能全部运到台湾,因为量太大了,约3000吨,没做成银圆也不能用。有数据显示,1949年国民党政府曾在旧金山新铸银圆3000万枚(因百姓、士兵信任银圆,其价值高出当时银的成本二至三倍,铸银圆是划算的),以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背面有帆船的“孙大头”或“船洋”为主。徐堪部长说是“自7月10日起至9月底止分批运到”。台北的中央制币分厂,在9月8日也奉命开始铸造银圆,在其他城市及国家也都曾鼓铸银圆。这批黄金银圆的支出,主要是支应各省尚在国民党军队手中的“国统区”亲信部队。

以150万人的国民党军队计算,如果部队都发银圆、黄金的话,每月军费就是1500万银圆或20万两黄金。而广州国民党政府的全部财政收入才每月1000万银圆,这仗如何打得下去?因银圆很快就会用完,国民党政府在美国及各地赶紧新铸银圆,另外也用搭配一半数目银圆券(7月2日发行)的方式来降低金银的开支。总之,从5月底国民党军队退出上海到12月底撤出大陆,前后六七个月,总共需花费军费1.1亿银圆;除六七千万枚的新旧银圆外,需黄金约60万到80万两(当然还搭配些银圆券,就可减少实际黄金的支出)。

这里附带说一下国民党所运银圆、银砖情况,本书不再专论。

自1949年1月至4月20日,按财务署与央行签订的“军费草约”,吴嵩庆自上海除运走黄金近160万两(二、三批)外,还运走银圆3000万元(共7500箱,每箱4000元)、纯银3000余吨及外汇7000万美金。这样再加上第一批的400万银圆、第四批的120万银圆,蒋介石总共从上海运出三四千万银圆。至于3000余吨纯银(共3万多箱),从1949年1月起到5月底,一直在陆续运离上海。据《纽约时报》1949年4月的报道,已运出价值5000万美元的纯银,那就近1亿两了,尚余近千吨。5月底中共快进上海时,汤恩伯还在抢运第四批黄金银圆及剩下的约300吨纯银。

这3000余吨纯银,合1亿市两,价值约200万两黄金或1.4亿块银圆,或7000万美元,蒋介石是绝对不会忽略的。但这些纯银却是银锭、银砖,在铸成银圆之前是无法使用的。一部分就可能运往国外改铸银圆,如上文所述,主要是美国的旧金山(也可能还有墨西哥、澳大利亚)。1949年里赶铸的新银圆,每百枚约用纯银71市两,以孙中山头像(称“孙大头”,背面是帆船)最多,其次或有袁世凯头像(称“袁大头”),或开国纪念币(有孙的小头像)。另外也有可能是以外汇在美国购买纯银,因为从台湾运银去花费大,成本太高,而且时间也不许可。当时银圆价高涨,抗战(1937年)前一市两黄金可兑110块银圆,而1949年5月中共进上海时,只能换三四十块(价高过美金,因为一市两金子可兑55美元);所以,国民党政府以国际市场价购纯银,和以上海国库银子在世界各地大量铸造新银圆,以美金计,便宜二三倍,即使加运费也划算。这批新银圆,确定“7月10日起至9月底分批运到”广州(见“徐堪1949年6月27日上蒋总裁的报告”),应该是支持银圆券及支付当时在广州的国民党政府政费。

另外,爱德华·肯(著有《中国硬币图谱》,Illustrated Catalogue of Chinese Coins,1966)还提到,1949年8月,国民党政府在广州也开始铸造银圆,成都和台北(9月8日)也曾铸银圆;但由于解放军进展太快,铸成量“极少”。在该年11、12月里,广州的铸造厂搬到了海口,也铸造了些成色不足的银圆。这批银圆的支出,主要是支应各省尚在国民党军队手中的“国统区”亲信部队。剩余的纯银大部应该转存台湾银行了,还在台湾的“国库”;一小部分就铸成新台币初发行时的5角硬币及以后50余年的各种“纪念银币”。这种银币在1949年和1950年,也曾带给台湾老百姓对新台币的信心。国民党政府把大量银子运到台湾,在一定程度上,也起到了稳定社会金融的作用。

使用银圆发饷要比用黄金划算,且容易发放,又甚保值;作为薪水,军民收到也甚为欢迎,因此用得比较多,也用得快。由于银圆容易使用,也得人们信任,对于国民党军队士气的维系极为重要。当时国民党政府在川、粤、云、贵、闽都使用银圆发薪水给亲信部队。但是100块银圆就重达2.7公斤,不是很方便。广东省银行就发行大洋票来填补此空白,但只流通了一个月。1949—1950年,海南岛也发行了“海南银行”的纸钞。这些也都是地方政府解决财政问题的办法。

至于从上海运出的数千万块的银圆,应该是全部在内战中消耗了。在1949年,广州政府都是以银圆发军饷与工资的。财政部部长徐堪就曾在这年8月31日向吴嵩庆说过,政府“今后每月以30万两金及1000万银圆作支出,作三个月计划”。6月至7月,“昆仑”号、“福明”轮及军机就曾运到广州、重庆等地近于2000余万枚银圆,那是广州、重庆发行银圆券前夕徐堪向财务署借的(见6月27日呈蒋介石报告),另外还有每月的军费。到1949年年底的12月28日,台湾当局还从马尼拉运回台所存银圆980万枚。在国共内战中,国民党政府使用银圆共达7000万到1亿枚,还不包括中央银行在广州、重庆及其他各地分行所存银圆。由菲律宾运回的银圆可能全数还在“央行”,因为运回台湾时大陆已解放,国民党军队已经以新台币发饷;但来台后,空军也曾以银圆发饷,所以也有可能已发作薪金了。

据空军高层人员说,曾在14个月里每月每人加发了3块银圆。以撤退到台湾的空军8.2万人计算,就是350万块银圆,是1949年以军舰运存台南(或岗山)空军基地的,是蒋介石1月21日下野前夕直接配给海空军的银圆。海军银圆数量不详,估计实发不会超过200万块;陆军的银圆,因人数多,估计是二三千万。这就是在蒋介石日记中提到的陆海空三军的抚恤金,是他下野前在南京指拨给三军的。为防军队腐败,这几千万银圆,仍集中保管在财务署内(1949年3月31日蒋介石日记:“昨下午2时半,约见郭忏、黄仁霖等复谈陆海空抚恤基金,现银仍需集中保管,不得由各军擅自动用事……”)。6月底,广州国民政府准备发行银圆券,财政部部长徐堪还曾借去1000余万元。

如图8.1付出(B),9月5日央行有笔“拨付空军总部(价售银圆)”,共6.6万余两,如以70块银圆兑一两计,则约460万块,部分可能是此抚恤金,另一部分也可能是空军运费所得(见第七章第二节,11月26日吴嵩庆安排军机撤退重庆“财务署”同人,就花了1万银圆运费)。把空军所有的银圆换为黄金,这样“财务署”就不必到市场上兑银圆去补给大陆的部队了。台湾当年市面上是不用银圆的,也没有人买卖银圆。而空军得黄金后,即在台湾兴建眷村宿舍,所建比陆军的较为宽大整饬并交通方便。这或许是蒋介石维系军心的办法;国民党政府的空军撤退到台湾比较完整,也少起义倒戈事件,福利好应是一个重要因素。

【新台币发行准备金】

第一批260万两运台黄金,主要用作新台币准备金及稳定新台币。根据台湾大溪档案,其中最大的一笔是1949年6月15日,陈诚以“台湾省政府主席”的身份,用“中央银行”拨还台湾银行的80万两黄金及1000万美元外汇,做进口贸易资金,公告新台币发行办法。这就是新台币最初发行额2亿的准备金(表8.8、8.3)。事见1949年6月3日蒋介石日记:

“台湾改革币制基金已经拨定,今后应以台湾防务为第一矣。……与阎面商之,鸿钧、攻芸、严家淦来见,报告外汇、头寸及台厦存金之支配,并指拨台湾银行基金共计5000万美元,此乃最重要之政策,得以强勉实施为慰。”

此基金就是发行新台币的准备金,共值5000万美元,即“中央银行”拨给台湾省银行的80万两黄金(每两以50美元计算)与1000万美元外汇之和。台湾币制改革是未来稳定的基础,主动者是蒋介石而非陈诚。6月15日,陈诚即发行新台币,并且停止大陆金圆券在台湾进行兑换(当时台币与金圆券的汇率为1比2000)。新台币发行后,旧币4万折合一元,银圆一枚折合二元五角,美金一元换5元新币。(第七章第一节)

新台币准备金中的80万两黄金,即由第一批运台黄金260万两中拨付。1000万美元外汇,也是财务署“借贷”给台行的,此即第二批秘密军费7000万美元中的一部分。其他6000万后来也陆续拨给台湾银行,算作台湾区军费及购买台湾米糖的费用。这7000万美金(近150万两黄金),就是台湾立法委员们紧紧追寻的“逃避的现款”之一部,其用途,依于宗先的资料:“从1949年6月15日至1950年年底的一年半内计抛售……美金6600万元,以建立台湾人民对新台币的信心。”(见第七章第一节)

《易经·困》卦:“困,有言不信。”《周易·姚氏学·困》:“按,处困之时,不见信于人,故有言不信。”意指:处于困难的境地,是不肯轻易听信别人的空话的。发行新台币初期,台湾人心惶惶,大家对新台币没有信心。为了证明政府有足够的黄金做准备,陈诚指定了台湾银行及台北衡阳路上四家银楼——“金瑞山”“金再兴”“益记”和“美华”,负责新台币兑换黄金。民众陆续拿新台币去银楼兑换,当新台币成功地兑换成黄金之后,人心才慢慢安定下来。

徐林秀是当年“央行”“副总裁”徐柏园的大女儿,1947年她和先生来到台湾,经历了1949年6月新旧台币交替的情形。徐林秀说:“受到国共内战影响,旧台币也曾经贬值相当严重;新台币发行时,每4万块旧台币换1块新台币,重点是黄金稳住了民心。”另外,陈诚之子、前“监察院院长”陈履安也曾说:“政府拿着金砖到银楼给业者看,让他们看到黄金真的来到台湾,而且让老百姓拿新台币来,真的换得到黄金,政府在背后支持。政策实施不久,银楼照办,政府也拿出黄金,老百姓就信了,民心就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