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单单聊了这两个问题,君子笙简直就气炸了,但是也幸亏了萧绪的分析,他这几日头疼的问题也梳理了不少,起码现在不会再像是个没有头的线球,抓不住一点思绪。
就在喝茶的空隙,君子笙已经按耐不住性子,连连吩咐劳白去调查先皇中毒一事,和皇弟皇妹离奇死亡以及谣言散播的幕后黑手。
萧绪也不急,待他吩咐完,才又慢悠悠地开口。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后宫嫔妃。”
君子笙立即正襟危坐,“英王不必顾虑朕,但说无妨。”
萧绪也没有打算和他客气,他闲闲靠在椅背上,神情慵懒道,“听说萧淑妃之前并非是秀女出生,也没有经过采选,不知此事的真假?”
萧淑妃是景王的母妃,与君子笙爷爷所生。
“这件事朕也不是很清楚,”君子笙摇了摇头,但是他转头对劳白道,“这件事你应该清楚,你来和英王说说。”
劳白一直都跟在君子笙旁边,方才萧绪的那几句话就已经拨开了笼罩在都城里的重重乌云,他便已经对萧绪心生钦佩,提及到萧淑妃一事,自己本欲解说,如今见自家殿下询问,他也没有隐瞒,立即回道。
“萧淑妃确实不是经过正经采女入选的,因为在君兰国及笄的女子,官职在二品以上的官员女子,倘若未婚配,都可以送上一位嫡女到宫中参与选妃,当年萧淑妃年纪虽然已及笄,但是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玩伴,很早就订婚了,所以便没有参选。”
说到这里,劳白忍不住一顿,像是在措辞该如何说下去。
君子笙本认真听着,见他忽然一停,有些疑惑,“劳白,你快说啊,别磨磨蹭蹭的,到底萧淑妃错过了采选后来为何又出现在了后宫?”
他不觉得萧绪会随随便便问出这样的问题,一定是有用才会提及,所以对于劳白的支支吾吾,他有些不满。
萧绪低低一笑,“应该是在一个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明宣帝看到了萧淑妃,然后纳入了后宫。”
明宣帝是君子笙爷爷的帝称。
劳白没有想到萧绪居然知道,讪讪一笑,对自家陛下道,“英王说的不差,当年采女选完后,正值中秋佳节,明宣陛下带着重臣游湖,正好看到出门游玩的萧淑妃,倾慕她的美貌和才情,于是命人询问,因为是一国之君,所以萧淑妃父母当时也不敢违抗,便将女儿送入的皇宫。”
“什么?皇爷爷不知道萧淑妃是有婚约的吗?”君子笙很是惊讶。
劳白苦笑,“陛下,当时明宣陛下看上的人,臣子怎么敢违抗,只是听说萧淑妃听到赐婚,哭了好几日,而那个所谓的未婚夫一家听说就牵离了京都,许是怕惹祸上身。”
君让臣死,臣不能不死,就是这个道理。
哪有臣子敢和天子作对的。
君子笙知道皇爷爷风流成性,当时却不知道还有抢占人家未婚妻的事情。
只是他不明白,“英王,这件事和咱们的大计有什么关系吗?”
萧绪听完他们君臣两人的对话,此时神情有些嘲讽,“陛下莫急,这件事很关键,关键到可以帮你解决一个人。”
君子笙一喜,“那英王快快道来。”
萧绪转头看向劳白,他记得这人曾经侍奉过先帝,“不知道劳大人可有查看过明宣帝在位时的侍寝记录?”
“未曾。”劳白如实回答。
“那你可知道景王的出生具体时间?”萧绪又问。
“知晓。”劳白回答,虽然那时候他是先帝身边的奴才,当时作为一个主子面前的心腹,他必须了解自家主子身边竞争敌手的所有情况,所以他知道的不止是知道景王,还知道晋王,泽王,平王的具体生辰。
“好,那你去桌上拿出右侧第三本侍寝记录,找到萧淑妃怀孕前的侍寝日期。”萧绪命令道。
虽然萧绪不是自己的主子,但是当他开口的时候,自己却忍不住顺着他的命令去做。
劳白心里吃惊,这人有着不怒而威的气势,竟比他的陛下还要强盛。
劳白拿起侍寝记录,找到了怀孕前的记录,可是一翻,发现里头最近的一页却不见了,按开书页,发现有撕扯的痕迹,有些迷惘,拿到自家陛下面前,“陛下,那一页不见了。”
君子笙皱眉,“怎么会不见了?”话刚一落,他便想起萧绪之前的问话,萧绪是不会无缘无故提及后宫嫔妃侍寝一事,随后震惊地看向萧绪。
“你是在怀疑二皇叔不是朕的皇爷爷所亲生?”这话一出,劳白等人皆变色。
萧绪淡然应道,“本王可没有这么说。”
君子笙立即转头问劳白,“二皇叔出生在什么时候?”
劳白立即回道,“腊月十二,丢失的侍寝记录正是三月。”相差九月份,听说景王是早产。
一旁负责调查此事的火灵接口道,“三月记录丢失,正好属下查到明宣帝在三月因为疆土被邻国占领而签署协议,心情不佳,大醉了三四晚,有一晚是待在萧淑妃的宫里,但是有没有侍寝,却都是在记录上。不过很巧的是,属下查到的景王当年的接生嬷嬷,据她所说,景王并非不足月,而是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火灵看了他们一样,继续道,“而二月时,萧淑妃曾向明宣帝请旨回家省亲,那时候她的青梅竹马林公子也回了京都。”
此话一出,无疑是个霹雳。
如果景王是足月出生,但二月萧淑妃又不在宫里,而萧淑妃又对外称孩子不足月,三月侍寝记录又消失。
君子笙狠狠握了握扶手,没有想到他们皇室居然出现了这样的龌蹉事。
后妃****后宫,时隔两代,才被查出来。
而那个假冒的皇子如今还当上了藩王,手头有了威胁皇室的能力!
“虽然萧淑妃已经死去了,但是那个林公子还活着。”萧绪突然说了一句。
“劳白,去将那个林公子给朕抓回来!”君子笙怒了。
“是!”劳白应下,抬头时朝一脸风轻云淡的萧绪看去,这人太可怕了,仅凭借一张丢失的侍寝记录,就牵出了这样一桩辛秘,他忍不住抖了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