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卧房都须与卫生间分开。这里要重点指出:人的一生中,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在卧室内度过的,所以卧室必须最宽敞、最通风,而且陈设也最简单。卧室仅供睡眠休息之需,所以只用四把椅子、一张铁床就行了。床上应铺有透气的床垫,羊毛褥子要经常拍打。不能用鸭绒被、刺绣床罩和其他类似物品,因为它们都是传染病的罪魁祸首,建议用又轻柔又保暖而且易洗易干的羊毛毯。虽不明令禁止使用窗帘帷幔,但提醒大家最好使用能经常换洗的布料。
10每个房间都有壁炉,烧柴烧煤由自己爱好而定,但是壁炉都要用通风口。烟尘不能从屋顶排出,而是由地下管道排到专门的炉灶里去。炉灶在房屋后面,由市政当局出资修建,每200人配备一座。烟经炉灶处理后去除了煤灰,变成无色气体,然后经烟囱排放到35米的空中去。
这就是所有居民住宅必须遵从的10条规定。
城市中总的布局设计也同样经过了周密的研究。
首先,城市的基本面貌是简洁、整齐,能适应今后各种发展的需要。街道必须成十字垂直交叉,而且长短宽窄都要相同,路旁栽种树木,房屋依次编号。
每半公里修筑一条比小街宽出三分之一的街道,叫做“林荫大道”或“大街”。路旁一侧开辟一条供电车或火车通行的明坑道。
每个十字路口修一座公园,临时在园内装饰一些着名的美丽雕塑的仿制品,等将来法兰西城的艺术家自己创作出能与之媲美的作品时,再替换下来。
所有市内的工业和商业都实行自主经营。
若想获得法兰西城的居留权,必须有真实可靠的履历证明;能在工业、科学、工程、艺术方面从事一项有益的或专门的职业;并保证遵守该城市的法规。无业游民是不允许在那里居住的。
公共设施已建了很多了,其中有大教堂、小教堂、博物馆、图书馆、学校和体育馆,都布置得富丽堂皇、而且合乎卫生标准,真正是大都市的模样。
很显然,儿童从4岁起,就必须接受各种智力和体能训练。这样才能使他们得到全面发展。
还应该让所有儿童从小养成严格的卫生习惯,让他们认识到,就算衣服上沾上一块污迹,也是很丢人的事。
其实,个人卫生和公共卫生也是法兰西的创建者们最关心的两个问题。凡是有人群居住的地方,都会产生细菌、病菌等。所以,经常清扫、洗刷直到把这些东西全部消灭,这成为市政府要解决的头等大事。为此,每天的垃圾都要及时清理到城外去,经过一系列压缩处理后,运到荒郊野外去。
城中的小溪随处可见,路面上全部铺沥青,石砌的人行道如此光洁,就像荷兰人院中的石板一样。还要天天检查蔬菜食品市场,只要抓到损害公共卫生的投机商,必将严惩不贷。无论是什么人,如果查出他出售一个坏鸡蛋,一斤坏肉或是一升掺了水的牛奶,则一律被视为投毒害人惩处。这种如此重要而细致的检查工作,必须交给那些经过正规的专业学校培训,真正有经验的专家来完成。
甚至连洗衣店也被列入检查对象之一。洗衣店的规模都很大,装有蒸汽机、干燥间,尤其要有消毒间。每件衣服都要被彻底洗干净后才交还主人。而且更要注意决不将一家的衣服与另一家的放到一块。这种预防手段虽然很简单,但却很有作用。
医院倒很少,因为家庭医疗制度已经普及了。只有那些无家的外地人和病情特殊的人才会去医院。无需说明,一个模范城市的创造者绝不会首先想到,要在城中建一所无与伦比的医院,将七八百名病人都塞进这同一个传染源中来。他们并非是把许多病人都集中到一块——这是极愚蠢的做法,而恰恰相反,是要把病人都隔离开来。这既是为病人着想,同时也照顾到了大多数人的利益。
而就算是在家庭中,也要求病人单独住在一间房内。医院只是为了临时处理危急病人而设立的有限的特殊机构。
每个医院最多容纳二三十个病人,每个病人单独一间房。病房都是用轻巧的松木制成的,用完一次就烧掉重建。其实这是一种循环医院,每间房子都有一种特定的模式;而且这种医院能根据需要搬至城市的任意一个地方,而且还能够临时多建立几个。
医疗卫生方面还进行了一项有创新精神的改革,由市中央机关为公众组织了一大批经过专门培养训练的护士,这些女护士都经过了严格挑选,她们是医生最宝贵、最可靠的助手。她们将那些极重要但在危急时又常常被忽视的急救常识教给病人家属,而且她们在护理病人时,还负责防止疾病的传播蔓延。
我们不可能把新城市的首创者们的这些完善的卫生措施一一罗列出来。每位来到这里的市民都会得到一本小册子,上面用简单明了的文字把合乎科学的重要生活原则都讲解清楚了。
人们通过小册子能知道,人健康的重要因素之一是使自身各种机能保持平衡;还要注意,劳逸结合对各器官的重要作用;无论体力还是脑力劳动同样对健康有益;十之八九的疾病都是由空气和食物来传染的,所以住所和个人都要远离“传染病”;严禁服用兴奋剂;注意锻练身体,每天都自觉地进行体力或脑力劳动;喝白开水,吃新鲜的、煮熟的蔬菜和肉类;每天睡眠时间不少于七八个小时……这是一些最基本的卫生常识。
上面所说的是在该城创建伊始所提出的基本原则,现在我们当然要谈一下这座神奇的城市建成之后的情况。由于城市建设进展神速,第一批房屋刚建成,其他的房屋便像魔术般随之落成了。只有去参观过的人,才能亲身体会到这座城市的飞速发展。1872年1月还是一片荒野,而到1873年就建成6,000座房屋了,到1874年更达到9,000间,而且建筑工程也宣告结束。
说实在的,精心的谋算是这种成功的前提。首先,能找到如此广阔而且原来毫无价值的地方来建造如此庞大的工程,这就能使建成后的房屋以极低的价格和有利的条件租借、出让;其次,在这座城市中,不用交纳赋税,而且这块偏远之地在政治上是独立的,新奇而富魅力,气温适中,因此对移民很有吸引力。现在为止,法兰西城的人口总数已经超过了10万。
最有价值也是我们最感兴趣的是:他们在卫生保健方面的举措是卓有成效的。
在旧大陆和新大陆中,即使条件最好的城市,人口年平均死亡率也从未降到百分之五以下过,而法兰西城这5年来的平均死亡率仅为百分之一点五。要不是头一年因为原野上的湿热病菌诱发了小范围传染的话,这个比例还要小得多,例如去年的死亡率只有百分之一点二五。
需要重点指出的是,除少数几次特殊情况,目前所登记的死亡原因,都是些特殊疾病,且主要由遗传造成。发病率明显低于其他地方,而且极其罕见,危险程度也比其他地方轻。迄今为止没有发生过真正的传染病。
很有必要对这一事件给予继续关注,而且大家最关心且值得研究的是:如果从这一代开始,甚至几代人都继续坚持这种科学的卫生保健习惯,那会不会消除各种疾病的遗传因素呢?
“这种想法也并非是痴人说梦,”这座令人神往的城市的创建者之一曾说过,“这样一来,会产生多么伟大的效果,因为它将使人能够活到90岁甚至100岁,而且会像大多数动物和植物那样只会老死,不会病死!”
这是多么诱人的梦想!
不过,如果允许我们坦诚地发表一下我们的观点的话,我们要说,这项实验能否取得最后成功,我们并没有足够的信心。因为这其中有一个根本的、可能是致命的遗漏,大家可能已经看到了,那就是这座城市的管理大权是在拉丁人手中,而日尔曼人却被排挤在外。这是一种让人遗憾和愤怒的现象。自从有了人类世界以来,还没有什么千古伟业能与德国人脱离干系。离开了德国人,什么也干不长,什么也不能成功。法兰西城的创建者们能买几块地,建些房并做出一些特例,但是,我们将会看到,一座真正的模范城市决不会出现在美洲海岸,而只会有朝一日出现在叙利亚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