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绫虽然也想象过罗玄湚拿下玉面的样子,但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惊秫。
他的容颜其实并不难看,反而是少有的俊美,只是,他的左脸上的青筋全部暴突出来,一直延至他的左额,就仿佛他的经脉要钻出他的皮肤,看上去十分恐怖,
“很难看吧?”罗玄湚扯动嘴角笑了笑,好似根本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待他的容颜,再丑,再美,也不过一张皮相,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在乎世俗的目光?
蓝绫视线落在他完好无缺的右脸上,肌肤若玉,眉目如画,淡淡的薄唇,如同水色,这样一副容颜,说他是画中走出的谪仙也不为过。
半面谪仙,半面魔鬼,罗玄湚拥有这么一张容颜,心中定是不好过的,否则他也不会用玉面遮掩。
蓝绫看到罗玄湚眸中平淡如水,好似不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她有些欣赏眼前的男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蓝绫无视夜煞冰冷的目光,坐在了罗玄湚的左边,仔细盯着他脸上的青筋看,看的罗玄湚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拿玉面遮掩,她的小手阻止了他:“乍看之下会有些不可思议,仔细看了,方觉得不难看,而且,你脸上的青筋好像有点奇怪。”
罗玄湚看着放在他手腕处的纤细小手,心中微微异样,她能看出他脸上的图腾?
罗玄湚道:“我脸上并非青筋,而是一种叫“玄葬”的毒图。”
“毒图?”蓝绫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东西知道的太少,这长在脸上的“毒图”,她从未有过所闻。
不过,自从和罗玄湚接触以后,她就知道这个身为凌国国师的男人,懂的东西太多了,当然,他经历过的事情也必然不少。
“嗯!毒图是一种以毒为印的巫术,被施毒中巫的人不会轻易发现,一直到十七岁脸上才会出现毒图,然而,这时发现已经晚矣,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说到这里,罗玄湚眼神暗淡下去:“只有找到封印术的孤本,才能将我体内的毒图封印住。”
原来如此,他想要得到封印术的孤本是为了封印毒图。
蓝绫在罗玄湚手臂上拍了两下:“放心吧!我会尽力帮你找到封印术的孤本。”
顿了一下,蓝绫又忽然问道:“若那晚你没有用琴声替我治疗尸毒,你能活多久?”
罗玄湚心中微微一怔,看着蓝绫,缓缓道:“活不过今年。”
蓝绫朝夜煞看去,意味深长,这个表面冷然的骗子。
夜煞没有迎上蓝绫的眼神,转过头去,他并非想要骗她,但主子身体这幅样子,他做为手下能不想尽一切办法替主子拿到封印术的孤本么?
他明知凭自己的力量不可能成功的拿到封印术孤本,所以他选上了蓝绫,这个女子从三国兽霸赛出来的那一天,他就留心观察了。
这女子冷静,睿智,手段狠戾,她能从紫玉公主和红玉公主这两个心狠手辣的公主手中存活下来,又能从老奸巨猾的凌国皇上手上夺得炼丹宝鼎,可见非同一般,若有蓝绫的参与,那主子拿到封印术孤本的希望就很大了。
主子身体已经拖不起了,他就是用尽一切手段,也会在主子毒图发作之前,帮主子找到封印术的孤本。
玄腾域很大,想要在这里找“珠玑门”,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夜煞手中的“珠玑图”只是“珠玑门”的钥匙,并不是能找到“珠玑门”的地图。
夜幕降临,他们三人也没找到“珠玑门”在哪里?只能在这偌大的树林中休息。
“我去找些食物和干柴。”夜煞道:“蓝小姐,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主子。”
夜煞被蓝绫戳破之后,对蓝绫的态度不知道好了多少,理亏嘛!总不能若无其事的**了。
“嗯!”蓝绫也非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哪怕夜煞不说,她亦会保护好身体虚弱的罗玄湚。
“蓝姑娘想听一曲么?”罗玄湚手中抱过琴,站起来,缓缓走到一块能当桌的大石块前,把“念娇琴”放下,骨节分明的隽秀十指点在琴弦上。
蓝绫本想叫罗玄湚多休息休息,他的身体并不适合丝毫劳累,看到罗玄湚眼神专注的看着“念娇琴”,仿若天地间只剩下他和琴,蓝绫有些不忍破坏这极致的美景。
蓝绫没有说话,罗玄湚当作默认了,十指在琴弦上缓缓拨动起来,如月光流泻,完美的令人炫目。
悠扬的琴声起,罗玄湚仿若身穿白袍的仙人,站在哪里弹奏仙曲,风清扬,绣着云纹的袖袍绵绵飘动,似仙人腾飞的羽翅,他没带玉面,一根玉钗半固定的墨发随风飞扬,完美的像一副画卷。
蓝绫坐在小圆石上,瞅着弹琴的罗玄湚,不知不觉陷入了那副完美的画卷,他左脸上的毒图仿佛不见了,他的气色貌似好了很多,蓝绫眨眨眼睛,再次看去,罗玄湚正好抬起脸,朝她浅浅一笑,若昙花盛开,美的万物失色。
这.是怎么回事啊!
蓝绫知道罗玄湚的容颜极为出色,但没想到没有毒图的脸会完美到这种令天地失色的地步,更让她感觉诡异的是现在.他脸上明明有毒图不是么?怎么会没有了呢?怎么会呢?
是幻境?还是真实?她已经分不清了,这个异世,她不知道的东西太多,有时,就连她都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
成为小狐狸是她做的一个梦,遇到轩辕浩那样冷酷的帝君是她做的一个梦,来到凌国争夺三国兽霸赛魁首也是她做的一个梦。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梦醒时分?
忽然,空气中流动着诡异的寒气,蓝绫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朝还在弹奏的罗玄湚看去。
破空之声传来的同时,她神色一变,朝罗玄湚扑去的同时大叫:“小心,有危险。”
琴弦嘎的一声停止,罗玄湚被蓝绫扑倒在地,冷箭纷纷射在蓝绫方才站的位置上。
蓝绫压在罗玄湚的身上,看到罗玄湚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挪动了一下身体,担忧的问道:“你怎么样了?我没压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