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悲呼前夫当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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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小小哈巴狗一般过来摇我袖子:“小姐你在生病嘛,提什么要求姑爷都会应的啦。”

嗲声嗲气,害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我道:“尽在这恶心人,你这是和谁学的?”

小小面无表情的指指我。

我也面无表情的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袖子,抬手往身后一划拉,她也猛地就挑起来往外跑,我抓起个抱枕就朝她扔过去。

不想抱枕扔的有些偏,直直朝内室门口砸去,一人刚好挑帘进来,那抱枕眼看就砸到那人脸上,我和小小皆吃了一惊,那人耳目竟极是灵敏,微微侧脸,顺手一接,便将抱枕提在了手里。

一角青色袍子自帘后转出来,青色帘幕映着那人白玉一般的脸,苏衍斐面上波澜不惊,眸中却隐含戏谑:“这般生龙活虎,看来夫人病养的不错。”

小小在一边朝我偷偷吐舌头,我干笑一声,很是柔弱的捂着脸躺回去。

大约是因为我那夫君看病看的很是勤快,没过几日我便从床上爬起来下地走路了,昨日那王夫人约我今日下午到她府里斗草,其实我并不擅长与这些人相处,暗地里攀比成风勾心斗角,表面上笑颜如花,内心里算盘且比谁都酸的明白,我是个懒惰的人,有些事看的明白却懒的与她们周旋,因此索性闲坐壁上观,可纵使想置身事外也还是容易被卷进去,我尚要废出心力去应付,实在是无趣。但在其位谋其职,与这些官宦家眷亲近也算是一个贤内助应做的事,我只好应了。

苏衍斐早早的去了衙门,还未到晌午,我闲来无事在院中闲逛,心血来潮就到了书房里,如今我已是这里的常客,天启倒也不拦我。

我熟门熟路的进来,房中温暖,弥漫着苏衍斐身上那种熏香,我那日去问婆婆,他熏得这种香叫什么名字,日后好由我来打理,婆婆拐弯抹角,看来并不打算告诉我,我如今觉得流水所说甚是有理,一个将儿子拉扯大的母亲对自己儿子的爱护欲比正常母亲还要严重,我免得不小心处了她的底线,索性也不问了。

今日天朗气清,书房窗子紧闭,隐隐觉得空气闭塞,我便开了窗通气,窗下正是枝叶茂盛的枫树,那鲜红枫叶层叠茂密偎在窗边,红彤彤只如天边绚烂流霞,染红了半壁书房,清风霎时灌入室内吹得案上纸张簌簌作响,我才疾步到了案边将那纸张用纸镇压住。

却见光滑锃亮的铁梨缠枝牡丹纹卷书案上雪白的宣纸,乃是有名的“四尺丹”,质地绝妙,经久不褪色,这样的宣纸上却是潇洒率性丹青画,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端坐马上垂眼微笑,那嫁衣火红如窗外的枫叶仿佛能灼热人的眼,身后灰墙白瓦街道行人皆淡略了去,唯那女子容颜在红衣珠翠里被寥寥几笔勾勒,明艳非常。

我盯着那女子的脸出神,连苏衍斐到了跟前都不知晓,忽闻耳边饶有兴趣的一声:“夫人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目光已朝桌面扫过来,我也不知为何霎时心中疾跳,慌张往那画前一挡,他微愕,旋即弯了唇,我才想起这画应是他画的,我这个观者倒是挡起来做什么,只不过被画个像,有什么了不起。

便听他笑道:“为夫拿夫人练笔,夫人不介意吧。”

我竟羞涩起来,捏着手指道:“夫君将妾身画的太美了。”

他看我一眼,眸中隐有情绪涌动,再开口语气转淡:“随手画的,莫放在心上。”顺手将那画拽起来往旁边一撩,案头皆是堆得整齐的章册,也不知他碰到了那里,那章册哗啦倒下来,如山倾倒,正压皱了那画,他看也未看一眼。

窗外枫叶依旧红艳似火,却总觉在没有方才的火热,风吹进室内透着寒凉,到底是深秋了,我怎会以为这风会是暖的呢,我一颗心只坠进里迷雾里,分明是不舒服,可又说不上来为何,不知道应该如何,我游神一般将窗户一一关上,室内那片被枫叶染红的光晕散去,渐渐恢复清冷,我只似做了一场梦一样。

梦醒了,我是否也该正常些?转身朝他端庄一福:“妾身先行退下。”

他冷淡的“唔”一声,再无言语。

下午与王夫人等人玩在一处时很是心不在焉,这斗草需是春天拿着百花斗才有趣,如今已是深秋,花枯叶落,看着便是凄凉,那里能斗得起来,也不知谁提议拿枫叶来斗,看谁捡的枫叶好看便要赢钱,可一干贵妇去树底下拾叶子终归不够体面,只好又拿了筛子来玩,正觉着无趣,忽听着身后两人在那里咬耳朵:“我与你说,白天有什么不好,将那帐子撒了,里面就你与夫君两人,脱了衣裳也不怕看,你肌肤白和个玉似地,这才能勾着自己夫君疼爱你。”

一人娇羞直嗔:“不害臊。”

“有什么不好说的,这才叫闺房之乐。”

原是两个新妇,我手上一顿,颊上似有火烧,王夫人看我一眼,拿眼嗔怪:“你们两个说的什么话,也不怕臊煞了我这上了年纪的人,苏夫人还在这里,庄重点。”

王夫人成婚三年,膝下已有一子,其实也只双十的年纪,并不算的大,可在人眼里,只要有了孩子,那便是老女人了,自不比这些新婚的小妇人们,两人笑嘻嘻说了声:“你怎算得老。”便转头扒着我掩唇笑:“苏夫人与巡抚大人伉俪情深,闺房之乐自然更甚我们,不如夫人说出来,也让我等羡煞羡煞取取经。”

我大抵长这么大没这么窘迫过,成婚已有月余,我那夫君都未进过我那帐子,什么闺房之乐,扯淡,但这怎么能显示人前,只好不做声的微微一笑,适时面上飞起抹浅淡的红霞,拿着那玲珑骰子在指尖把玩。

这番高深莫测的神情,自是窘迫时用来唬人的,果真那二人好奇又不敢问,被王夫人一个眼神,掩唇笑着躲到身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