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云裳有事跟你商量!”云裳从后门一进来,便看见太后跪倒在地,然而她脸上的神情却并不惊讶,如果她猜得没错,应该这一切都跟玄王有关,只有他才有这能力把太后气成这样。
太后一听云裳的声音,立马站了起来,背对着她,“哀家不是让你去追甄绾了么?你折回来,有什么事?”
“娘娘,皇贵妃曾对我有恩,我是不会加害于她的。娘娘叫我做其他任何事都行,唯独这件事不可以!”云裳淡漠的开口道,漆黑的夜里,她一袭白衣闪闪发亮。
“她对你有恩?”太后看着她,目光凌厉。
“是,但具体是什么,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我的私事,师傅只叫我帮你,尽力帮你!”云裳再次开口道,她强调了尽力,也希望太后能明白。
这时,徐嬷嬷走了进来,她伏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话,太后刚刚哀伤忧郁的情景立马消失不见,笑容也越发变得阴沉起来。
“云裳,既然甄绾对你有恩,哀家也不勉强你了,但是哀家要你为哀家做一件事,这件事完了之后,你同哀家之间便银货两讫了!”
“什么事?”
“杀了龙熠白,”太后看着云裳,目露凶光,“而且哀家要他死得很烂看!”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皇宫内戒备森严,我要怎么接近皇上?”
“他出宫去追甄绾了,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云裳,若你失败了,你知道你的后果会是什么!”太后坐在床榻上,轻轻喝了一口茶,看着云裳,语气虽轻,却也带着威胁的意味。
“你的妹妹哀家将她请来陪陪哀家,待你办完事后,哀家叫人送她回玄门!”
“娘娘……”
“好了,你去办事吧,哀家乏了!”
云裳看着她,咬了咬牙,而后转身离去,只要一次,最后一次,她和妹妹就能远离这个地方,当时,她真该听妹妹的话,不该再留在这个地方,不该留的。
漆黑的夜晚。
月亮越发明亮起来,弯弯曲曲的路上,一匹马在一旁吃草,而在它旁边站着两个女子,虽说粗布麻衣,但却显得格外漂亮。
“砂画,我们还有多久能到边关?”
“很快了,只要再翻过两座山,估计今天凌晨能到达!”
甄绾看着砂画,伸手去轻轻抹去了她嘴角残留的馒头沫,“占了东西!”她微微一笑,而后道,“砂画,你呆在阿离身边有多久了?”
“有十几年了,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惊呆了,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因为郑妃娘娘对我有恩,所以我留在了主子身边!”砂画笑着说道。
“嗯,那你一定很爱阿离!”
砂画一听她这话,淡淡的笑了,“你错了,我并不爱主子,我对主子只是一种敬重,但我清楚,那不是爱!我曾经离开过他一次,因为我没办法看着他自残。”她转头,对上了甄绾亮晶晶的眼,“你知道么?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幸运,有这么多人的爱着你!”
“可有时候,这并不是好事,不是么?”
“也许吧……”两人不再说话,只是喝了点水,似乎过了良久,砂画看着甄绾,道,“再休息一下,我们就走!”
“好!”
就在这时,她们身后的林子里似乎有不寻常的动作,砂画因为会功夫,耳朵自然也比甄绾灵敏许多,而后她将甄绾护在身后,道,“娘娘,你先上马!”
“砂画,怎么了?”
“林子里有人!”砂画边说边将甄绾托上马,自己翻身上马,“不要出声,还不知道对方是何来历,也许跟我们没关系!”
“好,我知道了!”甄绾点点头,目光注视着周围。
嘶——
马儿像是受惊般的长鸣一声,在空旷的森林中回响出一阵荡然的回音,好多匹马儿奔向不同的地方,扬起一阵飞舞的灰尘。
躲在茂密灌树丛中的白衣女子,眸光一转,吩咐其他的人都不要动,凑在她身旁的白衣女子耳边轻声说道:“娘娘有旨,对甄绾杀无赦,至于砂画,若她执意阻挡,也是一样的杀无赦!”
那白衣女子点点头,以很快的速度消失在丛林中,白衣女子躲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上,看着甄绾和砂画朝着这边走来,只见他手中拿起弓箭,弦已被绷紧,箭头上泛着冷冽的寒光,待他们走远后,那箭头直指他们。
嗖的一声——
那箭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飞来……
坐在马前的甄绾压根就没意识到危险逼近,只是四周打量着。
月光静静的流淌着清澈的光芒……
四周的一切似乎也都是静静的……
然而,砂画却清晰地听到了那个凌厉的声响直直向他们逼近,心头一窒,如果她一撇身的话,那箭头一定会射中甄绾,而她也可以逃过一劫。
可是,她是唯一能唤醒主子的人!
而这一刻,甄绾灿烂的笑脸映入她的脑海,还有那双清澈坚定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她,这一路上来,她都是这样对自己的,尽管她伤过主子,可是,爱情是不能勉强的,不是么?
砂画聆听着那箭的方向,她想,如果能躲一下就好,就算是擦过,总比中箭要好很多,只见,她伸手去抱住甄绾,而后从马背上跳了下去。
然而,那箭却还是刺到了她,准确的说应该是刺入了她右肩中,鲜血一时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右肩,那种痛楚几乎让她承受不住,额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那殷红的鲜血在月华下,看起来竟如彼岸花般凄艳绝美。
“砂画,你怎么了?”
甄绾感觉到他在微微的颤抖,而她似乎也有些心绪不宁。
“没什么,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砂画,你一定有事瞒着我!”甄绾有些不死心地问道,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来自她内心深处的那份战栗,还有她突然跳马,还有那额头的汗珠,一切似乎都显得不太寻常。
“我真的没事,我们先离开,好么?”砂画淡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