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本来就不信我,是么?”
“阿寻……”
甄绾淡漠一笑,而后看着他,“未知皇上如何处置臣妾?”
“阿寻……”
“别叫我,既然已经决定了,又何必来呢!这次又是什么,还是继续五年前未完成的腰斩之行?”
甄绾捂着心口,脸色越发苍白,额头上也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用手捂着,支撑着,生怕自己一个软弱,自己就会这样倒下,心绞痛好像越发严重了,可是这不是冬天,为何会这样严重?
阳光静静地从窗外射进,洒在寂静的屋内,一地的落寞。
龙熠白看着眼前的她,一脸的恼怒在突然间僵凝,看着美丽的脸上凝满了晶莹剔透的汗珠,那些汗珠在她脸上聚结,然后再掉落在他手背上。
良久,他幽黑的眼眸渐渐地出现深邃的颜色:“你怎么了?”
甄绾的身体重重地一颤,她的长睫毛在那一瞬间猛地扬起。
手指在不由自主地用力,渐渐地,竟已经麻木了。
“你走,我不需要你的关心,臣妾在桃夭宫恭候皇上圣旨!”
说罢,她疼得躺在了床上,神情痛苦。
龙熠白微微抿嘴,而后大吼道:“来人,传太医。”
不多时,太医就匆匆赶来了,在小心翼翼地为甄绾诊治了之后,太医一脸笑容的冲着龙熠白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贵妃娘娘是喜脉,而娘娘之所以会感到疼痛,是因为情绪不稳定,动了胎气!”
甄绾大吃一惊,她看到他的脸色,在瞬间被抽去了血色,呆呆地站在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只见那男人的瞳孔幽深,如同静谧的湖水,幽深得可怕。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却很开心。
因为又有了孩子,是她和小白的第二个孩子……
她忍不住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心里百感交集,激荡不已,这是她和小白的孩子……小白应该会很高兴的吧,可是为何她在他的脸上连一丝高兴的情绪都没能发现呢?
“喜脉?”龙熠白没有温度的声音将她从最初的惊喜中拉了回来,茶眸晦暗,“你确定是喜脉?”
“回皇上的话,老臣确定是喜脉,龙胎已有一个多月了,不过皇贵妃娘娘身子虚,得好生调理!”
“下去领赏吧!”
太医微微俯身后,便转身出了门。
房间里就剩下了龙熠白和甄绾两个人,空间仿佛被压缩了,气氛莫名地诡异,又寂静得可怕。“孩子是谁的?”龙熠白淡淡的开口,声音冰冷,却怎么都无法克制的怒火焚烧着他,几乎就要失去所有的理智。
“小白,孩子是你的,你忘记了么?当日我出宫去边关,你也跟来了,那晚上我们在一起!”
“是么?”龙熠白的表情仍旧淡漠,那双眼沉得越发幽深,“朕怎么不记得,朕跟你在一起过?那晚,朕没有出宫,而是第二天早上才发现你不见了,让晞去寻你的!阿寻,要编故事,也找个好点的故事!”
甄绾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那眸光凄婉,却似乎带着控诉,而后紧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为什么不说话?是无言以对了?”
龙熠白上前了一步,却见到甄绾充满戒备地护住了自己的腹部,并往后退了一步,她只是有些怕现在的龙熠白了,怕他会无意间伤到孩子,然而,这个无意识的激动令他更加愤怒,这个孩子对她来说这么重要吗?这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从边关回来这么久,他并没有碰过她,这个孩子不会是他的。
那会是是谁的?
“孩子是谁的?朕再问最后一次!”他狠狠地盯着甄绾,并抓紧了她的手腕。他自己也不明白,平素的冷静为什么在遇到她之后消失殆尽,这样的自己,连他也觉得陌生。
甄绾只觉得双手被禁锢得死死的,腕骨似乎快要碎裂。咫尺间,那充满怒意的火焰瞬间似乎就要和她一起焚烧。想张口说些什么话,却被极度有限的空气与空间限制着,难以发声。
在一片混沌之中,龙熠白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想到的一个名字令他的心突地一阵抽痛,那是硬生生缝合心中的伤口时,丝线穿过肉中的感觉。
“是龙洛离!”
“不,不是阿离,我跟阿离没有任何关系!”甄绾猛然反应过来,她抬头看着他,眼里竟是一片凄婉的神色,瞳孔幽深,“龙熠白,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孩子是你的,是你的!”
看着身下人儿的脸色,龙熠白陡然间觉得五脏六腑一阵剧痛,只是,那不堪的事实比起痛楚来更强大地压迫者他的每一处神经。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面部微微有些神经质的扭曲,喉咙一阵痉挛,发出了寒冰一样的声音。
“他来得到挺及时的,不多不少,正好一个多月,一个月以前你都在边关,你如何怀上朕的孩子?”龙熠白脸色微微一沉,眼眸微眯,寒光乍现,“不过他的命倒挺硬的,在边关那样苦的境地,你身子这么不好,他居然都还能活下来!”
龙熠白的话音刚落,甄绾的脸色猛然变得苍白起来,一种无法言喻的悲痛和恐惧瞬间席卷她的全身,她是真的怕了,似乎也是真的绝望了。
其实这天,她早该预料的不是么?
她杀了他的母亲,他怎能不怪,只怕他是早就下了杀心。
此时来,依旧温柔,却不过是道别而已吧。
说孩子不是他的,呵呵,是啊,她在边关照顾阿离一个月,谁又能相信呢?只是他为何会独独忘记那晚的事呢?
罢了,罢了,既然他认定了,那便认定了吧。缘起缘灭,一切自有定数。
这一刻的甄绾,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爱,也许还爱,恨,也许是恨!
而这个男人,她却偏偏是爱极,恨极。
“小白,你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会许我一个承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