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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开始,抑或结束

有些爱情犹如青草,藏在深山。

1.

林昊后来,一直在心底回旋着一幕剧情。

这是,来自于佟大为主演的《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的剧情。剧里,杜晓彬为得到他,洗心革面,说尽各种谎言,最后锒铛入狱而不得不对其放手。

林昊,一直是钱忆想得到的男人,就像杜晓彬那样不得到不罢休。

那时,钱忆已经结婚,有个5岁的孩子。虽然钱忆知道婚姻的不幸不足以成为自己的借口,可是,承认了又怎么样呢。当一次偶然的机会,钱忆知道了林昊的联系电话,钱忆就开始沦陷,并最终抛弃一切来到他所在的城市。

只是钱忆没想到,当她千方百计想跟他在一起时,横亘在他们面前的种种障碍最终让他对她充满了仇恨。

林昊是钱忆中学时的偶像,高钱忆两届,学业优秀,人长得又清秀,在钱忆她们那闭塞的小镇,绝对是女孩子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那时,林昊并没有注意到钱忆的存在。他优秀、高傲,好像他对谁都是那个样子,不远不近,不冷不热,彬彬有礼的样子。当然,真正接近他,会发现他很和善。

他和钱忆都喜欢画画,有一次看到钱忆画的仕女画,他竟从同学那里直接拿过去描摹。还钱忆时,他腼腆地笑笑,说学习压力太大了,趁势放松一下自己。钱忆受宠若惊,只知道看着他傻笑。后来,钱忆还画了两张不同风格的画送他,可他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并一再道谢。

后来,听说他追的一个女孩子甩了他,他开始发奋读书。

再后来,他到了南京读大学,并成功留校。

相比起林昊,钱忆太不起眼了,虽然长得好看,身材也不错,但钱忆学习太一般了,高中毕业后,她去做了服装生意。钱忆深谙一个道理,年轻女孩创业,只要肯吃苦,稍微多点心眼,是很容易成功的。

钱忆一个人曾坐将近40个小时的火车到广州运货,那时还是绿皮火车,人多,气味混浊。检票时更是你推我搡的,钱忆一个人拖着那么多货,艰辛可想而知。但在候车室里等车时,钱忆总有办法抓住那些有力气的男人,让他们帮自己把货弄到火车上。

出门在外,又是大众场合,这些男人是愿意帮一个年轻的,长得还不错的女孩子的。那样,他们会觉得自己很有面子。钱忆想,反正我也不会损失什么。其中,也有碰到一些想偷偷占便宜的,钱忆就把声音放大,全车厢的人都看了过来,那人也就不敢太放肆。

钱忆在镇上变得有名气起来,谁都说钱忆有一套。镇上的街头恶少,地痞流氓,也频频来找事。包括了严锋,他爸爸是镇长,镇上的人见了他都要敬他三分的。钱忆越是对他恶言相加,他越是嘻嘻哈哈。

严锋对钱忆展开了猛烈的攻势,钱忆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权势在那过程中变得特别迷人。镇上的一切场所都好像是严锋他们家的,要风有风,要雨有雨。

花在那时还是奢侈品,镇上的人哪见过呀,他一送钱忆就是99朵。

有时,他会不由分说地把钱忆拉到他的摩托车上,风驰电掣一般驰过小镇街道。

朝阳和落日的余晖下,钱忆有些迷醉了,钱忆对他不那么讨厌了,发现他长得还算英俊,就是游手好闲惯了。钱忆安慰着自己,兴许有一天有了家庭,有了小孩,他会变得有责任起来。

他成了钱忆的保护伞。

可是,一切来得容易,走得也特别快。

在钱忆和严锋的小孩出生三个月后,钱忆发现了严锋的背叛。钱忆的原则就是,没碰到我之前,我接受你的过去,无论那过去怎样不堪;在我之后,我希望我们是相互忠诚的。

严锋对自己的行为是供认不讳,他说仅仅在别的地方找一点安慰而已,而且只是肉体上的。可是钱忆却觉得说不出的肮脏。钱忆用84消毒液把自己泡了整整一天,严锋再碰到她的身体,哪怕是一根指头,她都有说不出的嫌恶。

钱忆和严锋的关系每况愈下。

他不肯离婚,钱忆也觉得无法跟家人交待,两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2.

一次偶然机会,钱忆得知了林昊的电话。

打电话给林昊时,他正在去西安出差的路上。

火车上,钱忆让林昊猜自己是谁,他没说钱忆的名字,却说记得有一次描摹画的事,还问起了镇上的一些人,卖包子的老姚,开铁匠铺的冯师傅,直到最后挂了电话,他也没说钱忆是谁。

可是,钱忆知道他是知道自己的。

之后,两人就一直短信联系。

他会告诉钱忆,他一天的行踪,就像一个跟自己有亲密关系的人。他去了远方,你挂念着他的动向,他老老实实地坦白着。

在电话里,他问起钱忆老公,问他对钱忆怎么样。躲闪了几次,钱忆告诉他,我们离婚了。没经任何考虑,这个临时编的谎言,钱忆是脱口而出,连钱忆自己都吃惊。

林昊决计没有想到,他到南京刚下火车,就看到了钱忆。

林昊比以前胖了一些,神情之间成熟很多,嘴角之间还是挂着纯真的笑意,带着点戏谑的意味。

他们进了一家茶社,他一直不肯拿正眼看钱忆,只是关心地问怎么出来的,家人知道吗,来南京做什么,好像钱忆是一个还受监护人保护的孩子。

此时的林昊,还单纯的可以将他尽收眼底。在心底,钱忆更加深了自己对林昊的好感。她想,她必须抓住些什么在他身上,不然这辈子都会觉遗憾。钱忆幽幽地说:“我来南京考察市场,觉得南京还真是个适合做生意的好地方,有好多资源是小城没有的。所以,我决定将自己的店铺迁到这儿来,你有没有什么相熟的人可以介绍个好些的店铺。”

老实的,过着一成不变的学校生活的林昊,自然没有什么路子可以帮到钱忆。只说,帮忙一起找找看。

交谈中,钱忆很快了解了他的状况。

谈过两个女朋友,都分手了,目前正交着一个,但好像才刚刚开始。在他们交谈的过程中,林昊简短地回了几个短信,接了一个电话,他告诉对方他刚回南京,有些累了,然后电话就再也没打来。

钱忆,猜到是他交往着的那个人。

桌上的茶泡了几茬了,越喝越淡,外面天色越来越暗,林昊起身结账,然后送钱忆回宾馆。到了宾馆门口,他转身告别时,发现钱忆正用一双幽怨的眼神望着自己。林昊的心,有被蛰了一下的异样感觉。

钱忆想干什么?是想弥补一下那失去的青春记忆,还是什么其他?无甚经历的他,实在无法揣摩透此时风情慵懒带着迷人气息的钱忆。

而钱忆此时,感到心里的欲望正随着夜晚的小风吹拂的高涨着,如同一头小兽叫嚣着必须释放些什么才肯罢休。林昊软软的头发,梗直的脖子,还有夏天包裹在T恤下面的肌肉,对此时的钱忆而言全都是诱惑,并且还掺杂着那些曾经青春年少的美好记忆。

钱忆,彻底在这个夜晚心旌神摇起来。

可是,林昊还跟个木头一样,楞在那儿。事实上,他不是不明白钱忆流露出的意愿。只是,他不是随便的人。他说他要走了。

钱忆叹息了一声:“好苦闷,好孤单,都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说点心里话。”

鬼使神差下,林昊留了下来。

宾馆房间的灯光,忽明忽暗,应景的很。钱忆宣泄着自己婚姻的不幸,甚至宣染着丈夫严锋对她使用的暴力。

钱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在林昊面前这样真话假话一起掺和着说。

是为了让林昊对自己产生心疼之心,还是为了让林昊义愤填膺对自己多关心一些。钱忆,自己也分辨不清。

结果,还是令钱忆满意的。

林昊听着她的苦楚,真的就开始义愤填膺起来。钱忆,更是适时大肆渲染着自己的不幸遭遇,如同在编写一部小说,演绎一幕戏剧,将女主角的悲情发散的极尽可能。

面对这样的钱忆,林昊真是手足无措了。走掉不忍心,呆着又局促不安,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还是,钱忆入戏的很,一会儿泪水涟涟下呢喃着就过来了,顺势将身子倚在林昊的怀里,一双柔软小手还有力地握住了林昊有些微抖的手。

经过短暂而慌乱的摸索和熟悉过程,林昊温柔而有力地将钱忆带入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中。

直到他们平复了下来,那种荡人心肺的感觉还涟漪般地游荡着。

至此之后,那种水乳交融之感就像水蛭一样依附在了钱忆和林昊的皮肤上、心海处、灵魂中。

3.

林昊住单位宿舍,为了避免人多眼杂,只要钱忆去,两人就在外面住。

每到周末,钱忆都会坐4个多小时的火车来南京。

严锋看出了蹊跷,有次堵住了钱忆,你要干嘛去?去找二爷呀,钱忆笑哈哈地回他一句。

他反而不当真,你要能找到也是你本事。

钱忆知道他不是不在乎,那种在乎无关感情,仅仅关系着他的脸面而已。只是他过于相信钱忆,他认为钱忆不是那种随便乱来的女人。可是谁又能说,钱忆和林昊就是乱来呢。和他在一起,两个人谈着逝去的青春,感叹彼此的失之交臂。

林昊,像一个长在真空里的孩子,对钱忆充满了无限的信任。

只是,在一次激情之后,他告诉钱忆,我们之间没有将来,尤其是在他发现钱忆和严锋并没有离婚之后。他完全懵住了:“这是一份注定从开始就不道德的感情,你觉得我们在一起,会过得开心吗?不知道实情的人,都会认为我是一个第三者,是我破坏了你们。我们的感情还会受到祝福吗?”

他的一连串问号,让钱忆无言。

可是,钱忆的心收不回去了。看到林昊,钱忆就想保护着他,想要为他挡着外面的风风雨雨。

林昊一次次提出了分手。

他开始联系以前的女朋友,拒不接钱忆电话。

钱忆骗他说我怀孕了。事实上,钱忆早就做好了避孕措施,可是林昊想不到这些,他信以为真,他问,是我的还是严锋的?钱忆装作生气。他又赶过来安慰钱忆。

可是,这样骗下去只管一时管不了一世。

直到钱忆把离婚证摔到林昊面前,林昊也不敢相信钱忆和严锋真的离婚了。“不是严锋不肯离的吗?”他用不相信的眼光看钱忆,他不再相信钱忆的任何话。钱忆不断地用谎言赢得他的信任,可是下一次钱忆又会用另一个谎言将前一个谎言戳破。“最初的时候,你说你离婚了,我是不设防地接近你;后来你哭诉严锋对你暴力,拖死你也不肯跟你离婚;可现在为什么就这么容易离了呢?”

钱忆交代不出原因。喊了那么多次狼来了,这次狼是真的来了。

可是他已经不相信钱忆了。

严锋和林昊,钱忆必须选择一个的话,钱忆选择选林昊。毕竟,严锋那儿,让钱忆担心的无非是孩子,而林昊则关系着钱忆自己的幸福。

严锋是好面子的人,老婆出轨了,而且先提出了离婚,他断然不会拦着。林昊则是心软的人,看到钱忆为了他离婚,他还会不要自己吗?孩子嘛,可以慢慢再说。

可是,钱忆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她没想到,他们的感情在林昊的心中,是那么脆弱,不堪一击。

“你还有什么谎言没告诉我?怀孕的事也是假的了?”

钱忆一时语塞。

钱忆不想轻易放手,但林昊去意已决。

钱忆,最终变得一无所有。

钱忆,有时会陷入一种矛盾当中:如果没有一开始的欺骗,她和林昊会不会走到最后;可是,没有一开始的欺骗,她和林昊是不是就不会有一开始的交往。

温暖你

爱一个人就让他自由,这话不是白喊的。

你有爱的权利,别人也有拒绝的权利。换一个你不爱的人,爱你如痴如狂,你来试试?你因爱受伤,别人也会因为你的爱而受伤。把爱老挂在嘴上,是对爱的亵渎。

真爱的话,是会为对方祝福的。

即使酸涩,也会把笑意挂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