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妖女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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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奇怪的女人(1)

罗宾回到了自己的哥勒尔·鲁杰山庄。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除了每天到山庄附近转悠转悠之外,就哪里都没有去过。

基若莫·艾莫曾打算到海滨去疗养一段时间,可他现在似乎又不打算那么做了。罗宾经常看到他前往格力马介山庄。

有的时候,基若莫会和若兰一起到湖边的小路上去散步。两个年轻人一言不发地缓步而行,他们似乎都还沉浸在对已死去的伊丽莎白的怀念之中。罗宾经常能够碰到他们,不过,罗宾并没有走近他们,而是远远地点头示意。

在这样的情况下,基若莫也对他点头示意,若兰却依旧低头走路。罗宾不愿意对他们两个有所打扰,因此总是匆匆忙忙地离开。

随后,罗宾开始调查克利思朵伯爵夫人去世之前的一些事情。

有一件事是千真万确的,那就是克利思朵确实病死在科西嘉岛的一个小村子里。

“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布荷米和西文·若力艾也都相继死掉了,那个疯狂而恐怖的复仇计划也就随之而破产了吧!”

想到此处,罗宾才觉渐渐安心。

可是,弗休尔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杰恩呢?只有这件事情得到证实,罗宾才能够彻底放心。

这天一大早,罗思推事便给罗宾打来了电话。

“弗休尔已经被证实并没有杀人的嫌疑,他会在今天下午被释放。”

“真是太好了!多亏了多玛的鼎力相助,这件事情才会如此迅速地搞定。”

罗宾的心中高兴极了,在他看来,哪怕弗休尔能早一秒钟回来也是好的,可是过了很长时间,他始终不见弗休尔的踪影。为了使自己那乱作一团的心境能够平复下来,罗宾像往常那样到湖边去散步。

天空蔚蓝,微风吹得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湖面上银光闪闪,鸟儿清脆的歌声回荡在林间,处处都显得那么宁静安详。

在湖心小岛的座椅上,基若莫和若兰正相偎相依地坐在一起。他们二人似乎谈得十分开心,基若莫在若兰的耳边说着悄悄话,若兰则娇羞无限地望着基若莫,然后十分迷人地笑了起来。若兰本就面若桃花,在湖光的映衬下就更加动人了。

“真没想到他们居然成了恋人,年轻人忘情地享受青春时光,这样的诗情画意,真让人陶醉啊!”

看到眼前的这一幅情景,罗宾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他生怕打扰到这一对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恋人,于是便从原路返回。当罗宾经过大门的时候,他来到了花匠的小屋前,站在门外问道:

“弗休尔回山庄来了吗?”

“回来了,十五分钟之前到的。”

“他情况如何?”

“十分憔悴,脸色也难看极了,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跟他说话他也是爱答不理的,回到房间之后便把自己紧锁在了里面。”

随后,罗宾来到了弗休尔的房门前,只见房门紧锁,于是,罗宾用力地敲了几下,房间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真是奇怪,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接着,罗宾又到房间后面去敲了敲窗户,里边仍然没有动静。如此一来,罗宾不由得起了疑心,于是,他把耳朵凑到门缝处仔细地听了听,里面传来了一阵细微而痛苦的呻吟声。

罗宾赶紧将窗户上的玻璃砸碎,迅速地把窗户打开之后,翻身跳入了房间之中。屋子里的光线十分昏暗,睡床的周围还拉着帏幔,把里面遮得严严实实。罗宾一把将帏幔扯了下来,只见弗休尔倒在床上,他的脖颈处有一条被鲜血浸透了的手帕,一把手枪放在他的身旁。

罗宾连忙将弗休尔抱了起来,将耳朵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万幸的是,他的心脏还在跳动。

显而易见,他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不过子弹偏离了位置,没有伤及致命部位,因此他的伤势并不十分严重,但人早已昏迷了过去。

罗宾非常熟练地将弗休尔的伤口包扎好,然后将他轻轻唤醒。弗休尔清醒过来之后,两眼凝望着罗宾,似乎有话要说,突然,他那战栗的双唇微微颤抖了一下。没过多长时间,他便双眼紧闭,疼痛难忍地呻吟了起来。

罗宾一脸关切地望着弗休尔那张苍白黯淡的脸。

“蠢货!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呢?是什么样无法忍受的事情迫使你自杀的呢?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难道你有难言之隐……”

说到这里,罗宾猛地一抬头,发现花匠和几个仆人正趴在窗户上朝里面张望。当然,这些人都是罗宾的部下。

“听好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说完,罗宾刷刷点点地写了一封短信:

菲斯丁娜:

弗休尔自杀未遂,望你火速前来,我不想把他送到医院里去。请你严守这个秘密,向医院请个假,尽快赶到我这里来。

德布尼

罗宾将信封好后,吩咐司机将其送到菲斯丁娜所在的医院。

没过多长时间,司机便把菲斯丁娜接来了。而罗宾早已在大门口等候多时了。

“你以前见过弗休尔吗?”

“从没有见过。”

“那么,你就扮成一个护士吧,他应该不会识破你的真实身份吧?”

“不会的。”

“既然他会把你当成一个普通的护士,那你就一直以这样的身份去照料他。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千万不要把他当成是杀害西文·若力艾的凶手!”

“在我尚未掌握能够证明弗休尔确是杀人凶手的证据前,我仍然会保持对他的怀疑。不过,他现在是个病号,我会尽到一个护士的责任的。我接受你的请求,我会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的。而且,作为一个科西嘉人,我们的信仰也绝对不允许我对一个身负重伤的人痛下杀手,因为在我们看来,那是十分可耻的行为。”

“真了不起!”罗宾在心中暗暗地赞叹道。菲斯丁娜似乎察觉到了罗宾心中在想些什么,只见她朝着罗宾笑了笑,就好像一朵绽放的白玫瑰一样。

弗休尔的伤势出乎意料地轻,他的精神状态恢复得也很好,这与菲斯丁娜的精心照料是分不开的。

这天晚上,弗休尔睡着之后,菲斯丁娜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转天早上,罗宾在卧室里一边抽着雪茄,一边思考着这些天来困扰他的难题。就在这个时候,菲斯丁娜轻轻地走进了罗宾的卧室,对他说道:

“昨天夜里有人找过弗休尔。”

“什么人?”说着,罗宾将叼在嘴里的雪茄取了出来。

“我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所以并不知道是什么人。昨天夜里的时候,我听到弗休尔的房间有关门的声音,所以便轻手轻脚地走到他房间的门口,我清楚地听到屋子里面有人在低声说话。后来,我又听到似乎有人正朝门口走来,于是赶快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找弗休尔的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个我也没有听清楚,那个人说话时把声音压得很低。”

闻听此言,罗宾又开始了苦思冥想,那个神秘的来客究竟与弗休尔说了些什么?这里面肯定有重大的隐情。

随后,罗宾来到了弗休尔所住的房间,然而,令他大吃一惊的是,昨天还躺在床上养伤的弗休尔,此刻却站立在窗前眺望远处的那一湾碧绿的湖水。弗休尔神采奕奕,不管是气色还是精神相比于昨日都大为改观,只见他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康复的神气,唇边还挂着一丝笑意。

“弗休尔,你怎么下床了?感觉怎么样?”

“喔,并无大碍。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费心了。”

弗休尔说话的声音十分苍劲有力,一点儿也不像刚刚身受重伤的样子,于是罗宾用万分惊奇的目光注视着他。就在这个时候,菲斯丁娜走了进来,她见到这一景象也十分惊讶,一边为弗休尔换纱布一边像对待小孩似的说道:

“赶快回到床上去休息吧!”

弗休尔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没关系,我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我之所以能康复得这么快,完全归功于你的精心照料,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要为你画一幅画,我的画技还算说得过去哦!”

“你呀!”菲斯丁娜无可奈何地说道。

罗宾在心中暗自思忖道:“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弗休尔就变得如此精神焕发,这应该与昨夜那个神秘访客有关。可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关于那个神秘访客的事情,弗休尔闭口不谈,这件事情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第二天,罗宾把弗休尔请到自己的卧室中与他交谈。

“你复原得如此神速,真是出乎我的预料,着实让我欢喜万分。而且,你现如今已经摆脱了涉嫌杀人的罪名,因此,我希望你从今以后能够安心工作。”

“这件事情让您费心了,真是不好意思,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了!为了将耽误的工程进度赶回来,我会竭尽全力的。”

“不要难为自己。另外,我还想把你留在这里,希望对你的情况有所了解。你愿意说给我听吗?”

“我愿意。凡是我所知道的,我都会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那太好了!首先,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在一个小山村里长大的,那么,你知道不知道你并非那对农家夫妇的亲生孩子?”

“早年的事情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隐隐约约地知道了。虽然养母对我关怀备至,但我依然能够察觉到她并非我的生身母亲。可是,凭借着这样的一种感觉,我虽然察觉到我与她之间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儿。因此我以前对您隐瞒了这一情况,还请您谅解。”

“我能够理解你心中的想法,那么,你还能否记起你被寄养前所发生的事情?”

“一点儿都回忆不起来了。我那时尚在襁褓之中,因此我始终都将养母当成我的生母。”

“当时,有个男子经常去你养母的家中,你能够记起来吗?”

“不错,我有些印象。”

“你还能想起那个男人的名字吗?”

“我那时年纪非常小,只记得管他叫‘叔叔’,至于他的名字,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个男人的名字叫作布荷米。”

“什么?布荷米不就是那个死掉的窃贼吗?”

弗休尔十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就是那个人,而且,他还是西文·若力艾的父亲!”

闻听此言,弗休尔不由得高声尖叫了起来。

罗宾则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往下说道:

“布荷米从一开始就十分关注你,他绞尽脑汁地安排好了全部事宜,请求我的好朋友克拉德医生介绍你与我相识,让你来负责别墅的室内装修。”

弗休尔有些瞠目结舌地注视着罗宾。罗宾也同样以锐利的目光与他相对,因为他想看清楚弗休尔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至于有何种目的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知道布荷米肯定在酝酿一个重大的阴谋,所以才会让你待在我的身边,后来,他又让他的儿子西文·若力艾与你接触,妄图让你卷入一场阴谋之中而无法自拔。”

“你说什么?西文·若力艾想要把我变成他们的同谋,那么,他们所酝酿的是怎样的一个阴谋呢?”

“这个阴谋的具体细节我也不太清楚,西文有没有对你提起过?”

“从来都没有听他谈起过。”

“那你到我的别墅来仅仅是为了做装修设计?”

“当然了!作为一名设计师,除了发挥自己的专长之外,我别无他想。”

弗休尔的眼中自始至终也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假意。由此可以断定,弗休尔并非他们一伙儿的。弗休尔仍然是一个淳朴善良的好青年,他的内心之中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邪气,罗宾为此感到十分欣慰。

“喔,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罗宾的这个问话令弗休尔尴尬得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去。

“你既然有了轻生的念头,可你的情绪为何在短短的几天之内有了如此之大的转变,你突然变得神采奕奕起来了呢?”

弗休尔始终低头看着地上,默默不语。过了很长时间,他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把头抬了起来,注视着罗宾的双眼,然后开口说道:

“警方将我释放之后,我很快便赶了回来,想要跟你一同分享这个好消息。来到山庄之后,花匠告诉我说你到湖边去散步了,随后我便到那里去找你,没有发现你的踪迹,我却看见基若莫和若兰两个人在长椅上卿卿我我。

“一刹那间,我感觉到天昏地暗,我对若兰一往情深,同时我也始终认为她对我情有独钟,可我当时却看见他们二人有那样的举动。我由于涉嫌杀人而遭到警方的逮捕,在若兰的眼中我俨然成了杀人凶手,一想到此处,我便顿时感到天旋地转,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房间来了。我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深渊中一样,于是,我取出了手枪。”

“原来如此,你由于感情上受到挫折而选择自刎,幸好此事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可是,又是什么原因让你变得如此精神焕发呢?还有,那天夜里有人来探访你,而转过天来你就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心胸也变得开阔了很多,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毋庸置疑,我曾经产生过轻生的念头,可从昨天夜里开始,我又重新燃起了生存和战斗的勇气。”

“让你产生如此巨大转变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是男人还是女人?”

“是个男的。”

“他是什么人?”

“他替若兰把这个东西带给了我,你看,这就是若兰托那个人带给我的信。”

说着,弗休尔取出了一封信给罗宾看。罗宾一边看着信上的内容,一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是因为他实在搞不清楚这封信为什么会使弗休尔变得如此神采奕奕。

弗休尔:

亲爱的姐姐伊丽莎白永远地离我而去了,基若莫也失去了钟爱已久的未婚妻,我们两个人同时掉进了悲痛的深渊之中。我们互相安慰着彼此,理解着对方的不幸遭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感情渐渐地演变成了爱情。因为爱的存在,我们将相伴终生。

所以,我们打算结下秦晋之好。弗休尔,你是我们两个人的好朋友,相信你一定能够理解我们现在的心情,希望你可以驾临格力马介山庄祝福我们二人。

举行婚礼的日期尚未确定。

若兰

“你是如此深爱着若兰,而当你接到这封让你伤心欲绝的信时,你是怎样坦然面对的呢?是什么让你接受这个事实的呢?”

“不错,我的确对她一往情深,可那只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收到那封信之后,我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可是,对于我的情敌,我并不忌恨他,因为只有弱者才会那样想。于是,我下定决心要斩断情丝,不再心系儿女情长,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当中去。在我打定了主意之后,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难以名状的动力,那种感觉就好像海面上初升的朝阳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虽然你说得轻描淡写,但我能深深地体会到你心中的苦痛和酸楚。而且,让我感到无限欣慰的是,你能够克服这种巨大的痛苦,重新燃起了继续生活的勇气。”

虽然罗宾嘴上这样说,心中却在暗暗想道:

“一个因感情上受到挫折而难以活下去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呢?这件事情真让人想不明白,真是匪夷所思啊!”

罗宾认定这件事情的背后必然另有隐情,需要进一步的缜密调查以将其弄清楚。

罗宾心想:

“若兰在给弗休尔的信中提到了要让他去看望她,好吧,我也去看一看!”

没过多久,罗宾便来到了格力马介山庄,弗休尔早就来了,他和若兰两个人正在客厅里聊天,丝毫没有尴尬和难为情的地方。

“现如今的年轻人跟以前真是大不相同了!”

罗宾回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爱情,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菲斯丁娜也到了,坐在一旁与他们闲聊。

“菲斯丁娜,没想到你也来了,医院不忙吗?”

“医院这些日子病人不多,所以每天下午我都能抽空到这里来看看,我和若兰已经成了最好的朋友。”

“不错,菲斯丁娜就好像我的家人一样,自从姐姐离开人世之后,她就是我最好的谈天说地的伙伴了。”

若兰笑容满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