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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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盛怒(4)

“万一她真要嫁了——”褚浔阳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这个计划,就因为弯子绕的太大,又夹杂了太多想当然的成分在里头,所以便注定了要承担相当一部分的风险。

她虽然自信于自己前后两世对褚灵韵的了解,并且故意自曝了行踪去挑衅褚灵韵的脾气,但事无绝对,也不排除一个万一。

褚浔阳低头又抬头,脸上表情已经恢复如常道:“夫妻不和,则家宅不宁,苏霖现在思而不得便将她如珠如宝的哄着供着,待到日久天长的冲突下来——双方反目,也可以拭目以待了。”

不管褚灵韵到底能不能嫁成苏霖,那两家人想要拧成一股绳?

休想!

定了定神,褚浔阳就重新看向青萝道:“在褚灵韵大婚之前的这段时间内,安排好人手给我严密注意她那里的动静,事无巨细,但凡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及时报给我知道。”

“是,奴婢明白!”青萝对此事也极度关注,半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事情告一段落,后面就只等着褚灵韵出招了,或者——

她真的会忍了?

褚浔阳想着就兀自发笑,眼见着太阳升起来了,就转身回了屋子里,继续捡起榻上的花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穿针引线。

她的手虽然也不算笨,可对刺绣女红却是半路出家,一时半刻想要掌握很不容易,每回戳上几针就免不了要误伤,这一次自然也未能幸免。

“郡主,奴婢都说了您多少回了,就您这手艺便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需要什么,奴婢替您做了就是,何必给自己找为难!”青藤刚好捧着洗好的衣物进来,见状就红了脸,上前劈手将那花绷子抢了去。

褚浔阳一个不察,指尖上一点血珠就落在了缎面上,顿时也便恼羞成怒,又反手抢回来,叱道,“你也知道我做这个吃力,还给我添乱,也不知道洗不洗的干净!”

青藤见那心疼皱眉的模样,嘴角直抽——

自家郡主这绣花的手艺实在不是她泼凉水,而是不敢恭维,前后折腾有小一个月了,总共也就戳出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形状不明物,且不说最后的成品能不能辨出具体的形状来,只就这个进度——

也不知道要磨蹭到猴年马月去。

主仆两个脸红脖子粗的正在对峙,外面就有丫头来报,说是长孙殿下到访。

青藤立刻敛了神色,退到褚浔阳身边站定。

褚浔阳愣了一瞬,随即微微牵动唇角露出一个笑容,低低道:“是大哥来了?”

“是的!”那丫头回道,却是谨守着规矩,半个字也不多言。

褚浔阳撇撇嘴:“先请大哥去花厅奉茶吧,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是,郡主!”那丫头应了,转身就迈着小碎步退了出去。

褚浔阳起身去内室更衣,青藤神色古怪的跟进来,不悦道,“长孙殿下过来,怕是没好事吧?”

其实不用说也知道,褚琪晖会贸然上门,肯定就是为了南河王府和长顺藩结亲的事。

青藤是碍着身份不好说什么,心里对这位尊贵无比的长孙殿下的确是看不上眼——

这次的事就算是褚浔阳促成,可带着眼睛耳朵的人却都能看出来,是经过褚易安默许的,他既然是有所怀疑,何不去找褚易安问个明白?反而直奔着褚浔阳这里来了?

褚浔阳但笑不语,由她服侍着换了身正式的衣裳就去了花厅。

厅中的茶已经摆好了,褚琪晖却没动,而是负手站在一边,面色阴沉的对着架子上的一盆水仙花若有所思。

褚浔阳微微一笑,跨进门去:“大哥怎么突然过来了?也没提前打个招呼?”

褚琪晖收摄心神,回头见她一副泰然处之的神情,眉头就又是明显的一皱。

“我有话要问你!”褚琪晖道,虽然没有直接翻脸,但却明显是将情绪克制的厉害。

“哦?”褚浔阳含笑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径自端起茶碗抿了口茶,然后才慢慢的开口道,“大哥想问什么?不妨说说看,看妹妹我能不能替你解惑。”

褚琪晖看着她,一张清俊儒雅的面孔上也隐约透出几分阴郁之气,斟酌着字句开口道:“苏霖和褚灵韵的婚事,是你的手笔促成?”

褚浔阳正在抿茶的动作略一停滞,抬头道:“大哥你说这件事啊——”

“你先别急着否认!”褚琪晖憋了一肚子气,不等她说完已经冷声打断,又仿佛是怕长久的面对她这般云淡风轻的表情会忍不住的爆发,便刻意的负手又往旁边踱过去两步道:“我派人去确认过了,前天中午你秘密约了拓跋淮安在望江楼见面,当时替你传信的人就是青萝。你们刚一见面,第二天他就公然上殿求娶褚灵韵,难道不是你的有意安排?”

话到最后,他的语气就不免带了几分严厉质问的意思在里头。

褚浔阳往常对她这些兄弟姐妹的态度一直良好,哪怕彼此两条心,也都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

此时褚琪晖话音刚落,她却骤然翻脸,神色一肃的冷声道:“大哥你查我?”

褚琪晖原是懒得与她相对,此时听了这般语气便下意识的回头,却赫然发现褚浔阳的脸色已经不知何时转为冷肃。

她目光不说带着敌意,但那种罕见的森凉却让褚琪晖心里没来由的一抖——

这个丫头,居然用这样的眼神瞪着他?

“是你做的太过了!”飞快压下心里不安的情绪,褚琪晖已经冷然开口,“我且问你——”

“大哥你先回答我的话!”褚浔阳冷声打断他的话,顺手搁了那茶碗在桌上。

然后她起身,不避不让的站在褚琪晖的跟前,面无表情的直视他的眼睛又再重复了一遍:“你叫人查了我的行踪?”

褚琪晖向来都只知她骄纵轻狂,却还是头次经历她这般咄咄相逼的立场,竟然——

会破天荒的就有几分心虚?

因为吃惊过度,他的嘴唇下意识的动了动,但转念又为自己这种莫名的心虚而懊恼,冷哼一声道:“我是叫人追查了你的行踪,那也是怕你不分轻重做错了事,之前我就和你说过,让你不要随便掺和朝廷的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