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
2925700000189

第189章 君玉啊,你小媳妇呢?(5)

一时间整个皇宫上方,灯火的光环都被尽数掩盖,只剩五彩斑斓的焰火冲天而起,将整个天空渲染的瑰美夺目。

有人搬了椅子过来,罗皇后坐在台阶上笑容慈爱雍容的看着,听着身边妃子们的恭维和赞美,脸上笑容一直没有断过。

“真好看!真漂亮呢!”皇后身边一个穿翠绿衫子容颜娇俏的少女欢喜的笑着,看了好一会儿,觉得不过瘾,就转而过来半扒在罗皇后身边抱了她的一只胳膊,撒娇道:“皇后姑姥姥,让我们也下去玩玩吧!”

那少女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瓜子脸,大眼睛,模样生的娇俏,声音更是清脆甜美。

她似是并不十分畏惧罗皇后的模样,亲昵的挽着罗皇后的手臂哀求。

罗皇后也正是心情好的时候,嗔了她一眼道,“就你贪玩儿!”

“还不是姑姥姥疼我!”少女眨巴着眼睛甜甜一笑,就提了裙子蹭蹭蹭的跑下去,转身的瞬间却似是无意的略一回首,眉尾挑起,瞪了眼正规规矩矩站在罗皇后身后的另一个年龄相仿的沉静少女。

那少女面对她挑衅般的目光只就视而不见,事不关己的往旁边别开眼睛。

罗皇后对此却是无所察,只就笑道,“你们也都跟着去玩儿吧,梁嬷嬷,多吩咐几个人跟着,注意姑娘们的安全!”

“是,娘娘!”梁嬷嬷含笑应了。

陪侍在侧的一众少女早就耐不住性子,纷纷谢了恩,带着丫鬟跑过去,在下头忙碌的内侍的指引下取了火烛兴奋的去试着引燃焰火,然后看着从自己手下飞窜而起的烟花雀跃不已。

下面姑娘们闹成一片,越发将这除夕之夜的喜庆气氛烘托到了极致。

为了衬景儿,褚浔阳也跟着点了两只烟花,然后便手里抓了个炮仗躲到稍远处的一丛梅树后头,依着栏杆将那炮仗的竹筒在手里抛来抛去的玩,同时漫不经心的想着事情。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就在她失神的时候,恍然察觉那竹筒被抛起之后久久不曾落回,她这才察觉了异样,从远处收回目光,却见一身暗红色朝服,容颜俊朗的延陵君已经含笑站在了身后。

他手里握着那个炮仗也是如褚浔阳之前那般上下抛着解闷,目光落在远处那群奔走欢笑的少女身上略扫了一圈就又兀自收回,垂眸看向这回廊上懒洋洋靠着的少女,露出一个笑容:“你该过去多和她们一起玩的,一个人闷在这里做什么?”

褚浔阳的性子不是不合群,只看她想不想。

“有心事唉,玩也玩不痛快!”褚浔阳难得怅惘的叹了口气,把横放在那栏杆上的右腿收回,腾了点地方出来。

延陵君一撩袍角不客气的坐了。

褚浔阳就拿下巴指了指他方才过来的后宫方向道:“怎么样?他没事了?”

“从头到尾不过都是由他一手操纵的一场苦肉计,能有什么事?”延陵君撇撇嘴,将那炮仗高高的抛起再接住,在指间把玩着转了个圈,再提起那人的时候神色之间竟是毫不掩饰的讽刺意味道,“说起来也真难为他了,他这样的人,多疑又谨慎,如今竟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以身作饵来布局,你们这位皇帝陛下,人到暮年,当真还是雄心不改!”

“呵——”褚浔阳笑了笑,对此却是不予论断,她屈了腿,将下巴抵在膝盖上,过了一会儿才道,“说起来拓跋淮安这一次也算是栽了,谁能想到他揣着满腹的算计而来,而在他走出漠北草原的那一刻,就已经落入别人更加周全的算计当中了。”

延陵君弯了弯唇角,没有开口。

褚浔阳兀自想了一想,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道:“漠北王新娶的那位王妃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竟然有那般手段公然冒以漠北王的名义来和陛下合谋谋夺漠北王庭的权力?”

“她是什么人都不重要,横竖不过是自作聪明的一个蠢人罢了。”延陵君不以为然的冷嗤一声,“一介目光短浅的妇人,还妄想着借西越朝廷的手来夺权上位?你们西越的这位皇帝陛下岂是个容人从他手里得便宜的人?事成之后漠北归顺?就凭一个两岁不到的奶娃娃?据说那边的漠北王的长子也不成气候,只要老漠北王和拓跋淮安相继一死,攻克整个漠北,对西越而言也不过就是顺手牵羊的事。他犯得着去和一个妇人筹谋什么?再去留了把柄叫人拿捏的?”

“是啊!”褚浔阳叹息一声。

之前苏逸得到的消息,说是在拓跋淮安来京两月之内漠北王庭和皇帝之间曾经有过数次书信往来,褚浔阳和延陵君一直以为是漠北老王和皇帝之间是在图谋什么,直至几日之前,也就是拓跋榕瑶被诊出有喜的次日,拓跋云姬突然秘密约见她的时候褚浔阳才知道——

那些信函,根本就不是漠北王和皇帝之间的传递的,而经由漠北王妃之手发出。

这位王妃是三年前漠北王续娶的新王妃,漠北人不在乎什么血统尊卑,只崇尚力量,所以这位王妃才能以一介女奴之身上位,然则这女人却是个不怕死的,有了儿子之后也生了野心。在漠北的王位角逐中,拓跋淮安是仅次于世子的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自然就成了这女人的眼中钉,于是趁着他此次出使西越的便利,这位王妃就暗中借由漠北王和京中信件往来的秘密渠道和皇帝合谋,要将拓跋淮安置于死地,除掉这个祸患。

褚浔阳之前还奇怪,哪怕是不准备再和亲了皇帝直接说一声也就是了,他却偏偏一直拖着此事,将拓跋淮安一直拖在京城接连数月,直到了前几天得了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才是明了——

什么和亲,皇帝这分明是在筹谋时间布局,好将拓跋淮安给除了!

而要除掉他却必须要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不能叫人拿住把柄,这样一来,又有什么会比国宴之上当众行刺一国之君这样的罪名更合适的?

不仅可以拿下拓跋淮安,稳住漠北王妃,还能为将来出兵攻打漠北先留下一个合理的借口,一箭双雕的事情,当真是一番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