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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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娘娘威武,皇上知道吗?(3)

褚浔阳看过去,立刻就“咦”了一声,“那是什么?”

罗翔也是一阵的莫名其妙,循声望去,那旁边的草丛里圆滚滚的像是个蜡丸。

那东西他虽然没见过,但方才也看的分明,的确是从自己袖子里滚出去的。

这会儿正是草木皆兵的时候,他的目光一闪,赶忙抢上去一步捡起来收了道:“没什么,最近有点伤风,随身带了药丸。”

“是么?那三公子可要多保重身体了。”褚浔阳也没多问,只就含笑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走了出去。

罗翔目送她离开,赶紧又将那蜡丸取出来,捏碎了,却发现里面一张隐蔽的小纸条,寥寥几笔——

落款,却是庆妃!

他心里狐疑,但无疑对方提及的事情正中要害,心中略一权衡,他也就再顾不得屋子里尖叫哭喊声不断的罗予琯,一撩袍角,面色坚定的走了出去。

不远处的亭子里。

苏逸手里提了酒壶自斟自酌。

延陵君和褚浔阳在旁边的花丛后面看着罗翔离开了才转身折回了亭子里。

“怎么样,救你一命,准备拿什么谢我?”延陵君笑道,另外取了个杯子,也给自己倒了杯酒。

“哼!”苏逸冷嗤一声,看都没看他一眼,态度不明,再就一声也不吭了。

褚浔阳走过去,也随便选了个凳子坐下,取过延陵君手里的酒壶拿在手里把玩,一边玩味说道:“这一次他功败垂成,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应该很快就要再出招了,苏逸你不得不防!”

苏逸唇角那一点冷讽的弧度不变,却是不置可否。

延陵君侧目往远处那院子的方向看了眼,“罗予琯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了!”

“怎的?怜香惜玉?”褚浔阳撇撇嘴,顺手给苏逸倒了杯酒,“要真有这份好心,方才怎么不主动请缨去给她看诊去?”

诚然不过一句玩笑,谁都没当真。

“呵——”延陵君晃着手里酒盅莞尔笑道:“我就是想去也得有机会啊,李瑞祥就不会答应!”

褚易清和罗翔那些当局者都不曾发现的细节,他们作为旁观者却是一清二楚。

罗予琯算个什么东西?就算真和褚易清有染,也就算她肚子里的真是龙子皇孙,又哪里是用得着皇帝亲力亲为命人给她找太医去的?

而且众所周知,当时延陵君就在府上,东宫也有自己的大夫,李瑞祥却是不动声色的去前面的宴会上找了个郑太医来。

分明——

就是为了方便暗中操纵的!

“如果不是为了遮掩这件事,他今天也未必就会赶过来。”苏逸道,终于放下酒杯看向褚浔阳,“庆妃是受到他指使,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吧?”

庆妃和他无冤无仇,犯不着这么不遗余力的害他!

其实这整个事件想来也还真有点叫人毛骨悚然的,罗予琯的确是有私心,想要借苏逸的身份来挡灾,却浑然不觉她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说起来倒是我们都疏忽了,没有想到陛下会已经洞悉罗予琯和苏霖珠胎暗结的事,说起来他卸磨杀驴的手段还真有够绝的!”延陵君玩味笑道,那神情却是怎么看怎么叫人觉得难以受用。

苏逸听到“卸磨杀驴”四个字,马上就黑了脸。

褚浔阳干脆忍不住直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起身,拍了下苏逸的肩膀,笑道:“今天你是我府上的客人,本宫这个东道主向来都是最公道的,不会叫你白白吃亏又白白帮着演戏的,但凡是参与这件事的人,我都会叫他伤筋动骨,不虚此行的!”

说着就已经迈下台阶,款步往花园深处走去。

苏逸看着她悠然远去的背影,忍俊不禁的抿抿唇,随即一挑眉看向延陵君道:“哎!你就由着她这么毫不避讳的折腾?”

延陵君闻言,眉心隐约跳了一下,却是挑眉将他上下打量一遍,道:“怎么?没能吃到亏,你觉得很亏?”

苏逸迎着他的目光,不过一笑置之。

他垂眸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手指压在酒盅的瓷壁上,眸色突然毫无征兆的沉寂了下来。

片刻之后,他又再抬头看向延陵君道:“苏家的事——我还是会亲自过去解决!”

延陵君正笑容肆意的脸上忽而闪过一道风雷,骤然抬眸看向他。

两个人的视线一触,苏逸就起身走到了旁边,站在那亭子一角负手而立,背着他,慢慢说道:“那是他们欠我的,也是——”

几个字,他却依旧没能顺利的一口气说完。

话到一半,突然顿住,又过片刻,才字字轻缓而飘忽道:“也是我——欠三弟的!”

说话间,他的手指已经无声无息的慢慢捏紧,关节处都现出微微的苍白来。

延陵君缓缓的提了口气,起身绕过桌子走过去,却没有去看他的表情,只在他的身侧站定,与他并肩而立,看着花园里的风景,道:“现在在京城里他犹且可以千方百计的对你下手,一旦出京——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可是如果不去,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安心!”苏逸道,狠狠的闭眼,又捏了下掌心。

延陵君闻言,唇角却是再次牵起一抹笑,侧目看向他,反问道:“去了——你就能安心了吗?”

苏逸不语,紧紧的抿着唇角沉默了下来。

延陵君却知道,这是他的心结,多说无益,只就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再想想吧!有些事,横竖都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了,又要拿自己去冒险?何必!”

说完,也就转身先行离开。

花园那一端酒席已经摆上了桌,即使隔了老远也能闻到酒菜的香气弥漫。

苏逸站在那里许久,一动不动,仿佛一座被风化了的石雕,微微仰着头,看着碧蓝天空的某一角,良久——

自眼角坠落了一滴泪。

庆妃带了兰溪匆匆而行。

她走的很快,可是脚下步子却分明透着不稳,几度险些被自己的裙裾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