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大败而去,李通心里就憋着一口气,誓要一洗前耻。
他不会忘记,刘裕和他的将士们在背后嘲讽,而他则率领残兵败将头也不敢回的逃走。
这一败,是他平生败的最惨,也是败的最狼狈的一次。
除此之外,他率领残兵败将回到曹仁大营,不仅被同僚嘲讽,也被曹仁狠狠训斥了一通。
他是半路投靠曹操的,而且还是游侠出身,但却被曹操任命为振威中郎将。另外,刘裕也是他提拔的,但刘裕却举旗反曹。再加上这次大败,使得众人既怀疑他,更猜忌他。如果不是曹仁力排众议,他恐怕没有这次一雪前耻的机会。
因为这种种原因,李通心里憋着一口气,发誓要打败刘裕,不仅是为报曹操、曹仁的倚重、信任之情,也是为了证明自己。
十几日准备,秣兵历马,李通终于率领一万两千人马,踏上再征古城的道路。
这一路上,尽管没有看见敌人的踪迹,但李通还是异常谨慎。他让先锋队先行,一路遇河搭桥,遇山开路,而后自己才率领大军进发。对于后勤,他更是看重,特意派遣一支人马看守。
就这样,行军速度不算快,但李通还是在某个下午的时候来到古城数十里之外。
安营扎寨,埋锅造饭,旁若无人,似乎不把古城的敌人放在眼里,又似乎在挑衅刘裕。
说起安营扎寨,李通竟然特意选择他们上次被烧毁的地方——的旁边。
上次的耻辱,不仅没有打击他的士气,反倒被他一运用,成了鼓舞士气的工具。
李通一来,刘裕便已经知晓。确切的说,应该是李通还没有到,刘裕便已经知晓。但刘裕并没有偷袭伏击,因为他也看出李通的谨慎。那样的谨慎,根本没办法的伏击。
“又是一万多兵马,曹军还真是人多势众。”陈到跟在刘裕身后,站在城头,望着黑压压一片的李通大营,不由脸色沉重的说道。
刘裕却面色如常,轻笑道:“李文达兵马虽众,可惜破不了我的古城。”
文达,李通的字。
刘裕这话不是狂妄,而是实话。兵书有言,兵数倍于敌,方能攻城,而李通的兵马并不比刘裕多多少。
就在刘裕和陈到望着李通大营,评头论足的时候,李通大营突然出来一队人马。刘裕定睛一看,发现领头的竟是李通。
不等刘裕说话,那队人马突然跑出一骑,来到城下大喊:“城上的贼兵听着,速叫刘裕过来答话。”
“哈哈,李文达,我还以为你不敢来见我了。”刘裕听见那小将的呐喊,也不理会他,直接朝李通大笑道。
那小将见刘裕无视自己,当即心里一怒,正待呵斥,不想李通先大声厉喝道:“刘裕,莫要逞口舌之利,可敢与我一战。”
“哈哈,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刘裕顾盼自雄,放声大笑。
笑的李通脸色阴沉,眼神冰冷,连手上青筋都为之暴起。
那小将见刘裕嘲讽自家将军,当即怒道:“刘贼休得猖狂,可敢下来与我一战?”
“哪来的跳梁小丑,真是聒噪,谁与我射杀此僚?”听见那小将的喝声,刘裕眼神一凝,厉声喝道。
而就在刘裕声音落下的瞬间,突然一支利箭咻的一声射下城头,快如闪电,噗嗤一声射进那小将的胸口。
射箭之人,正是陈到!
那小将眼睛睁的老大,死死盯着城头,仿佛在说这不可能。但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无力开口。随后,他扑通一声落下战马,掉在地上。
李通见此,眼神一寒,顿时大怒,“刘裕,你暗箭伤人。”
“李通,战场上有什么暗箭伤人,难道你已经老糊涂了?”表情平静,刘裕淡淡开口道。
李通怒极反笑,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好,好,我不与你废话。刘裕,我只问你,可敢出城一战?”
“我现在没兴趣,等明天吧。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刘裕一脸懒散,仿佛李通求他,而他很不耐烦一样。
李通早已气的肺都炸了,不过他没有再说话,直接率领将士回营。
看着李通远去的背影,刘裕脸色变得沉重起来。李通本来就是稳重之人,否则上一次也不可能脱困而去,更不可能率领数千残兵脱困而去。
而经历了上一次的战事,李通恐怕会更加谨慎。也就是说,他不可能再像上次一样,凭借奇兵以弱胜强。如果单是守住古城,刘裕自然不怕,可他知道上蔡和汝阴的情况,他不能只顾古城。
如此一来,刘裕自然想速战速决,然后好回援上蔡。可惜,李通奈何不了他,他同样奈何不了李通。
“叔至,加强巡逻,不要让敌人有可趁之机。”心有余而力不足,刘裕只得吩咐陈到注意巡逻,而后一脸沉重的回到府宅。
刘裕心里沉重,李通心里何尝不沉重?
他本来还抱有幻想,希望上蔡守兵有限。但他仆一到来,斥候就简单报告了城中情况,将他的幻想击碎。
想了想,李通决定杀一杀刘裕的士气,但没想到结果却反过来了……
如此一来,他心里岂能不沉重?
回到军营,他遣散随从将士,独自坐到主帐,思索破敌之策。
这个刘裕,真没想到竟如此了得。唉,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从刘备手中救他,更不该提拔他。不过这过错,说到底还是许都的过错,可惜总要有人背黑锅……
如何是好?
古城防御如此严密,还有那刘裕也格外谨慎……这一仗,不好打!
独坐了近半个时辰,李通脸色愈发难看,显然没能想到攻城之计。可就在此时,护卫进来秉报,说应雄有事求见。
“嗯?让他进来。”眉头一皱,想不明白此人来所为何事,但李通还是吩咐护卫,让此人进来。
应雄进来之后,先是拱手见礼,然后立即说道:“李将军,应某有一计相献,可助将军攻下古城。”
“哦,你有何计,快快道来。”李通听的眼睛一亮,虽然心里还有些迟疑,但还是有些兴奋的问道。
在李通看来,这应家是古城的世家,或许对古城有不为人知的认识。另外,这个应雄并不是个简单的人,李通觉得他还真可能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见地。
故而,他有些期待的看向应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