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如流水,寒冬渐深,转眼已经大雪纷飞。
寿春城外,一片莽莽苍苍,群山披上银装,大地换了白毯。真是落一片白茫茫,真干净!
寒冬腊月,不宜动兵,然而刘裕还是为战事积极准备起来。淮南、江东自然不必赘叙,将士们全都磨刀霍霍,只等来年开春开赴荆州。他们每日苦苦操练,汗水流了一地又一地,啃的大馒头,吃的大块肉,全部被消耗,可见他们操练的多恨。
有时,他们也实战,一批又一批到前线打一仗。江东的士兵就往荆南而去,跟刘磐小斗几场;或者往交州边境,跟交州士兵打几场。至于其他的办法,却是没有了,山贼早已经剿灭,山越也几乎都臣服。江东,百废待兴,正生机勃勃。
淮南的士兵自然到上蔡实战,距离近,而且能得到训练。当然,也做模做样的跟荆州兵交手。
将士们奋力操练,后勤队也全力运作起来。武器坊的工匠,几乎日夜不停,为的就是趁早把武器制造出来。弓箭、刀枪,还有攻城的投石车,要做的武器太多,而且数量要求很大,他们不得不赶做。存货自然有一些,但那些不能动,就是徐州之战,刘裕也没有过多挪用。
那些武器,是用来北伐的,现在绝不用。
除了武器,还有粮草,还有马匹等等,一场战争要准备的东西太多。
当然,除了那些战争物资,刘裕还需要和诸葛亮商量,以求更好的配合。如果不配合好,可能荆州还会出乱子。这是刘裕绝对不允许的,他不允许徐州之乱再次出现,更不允许刘磐的意外再次出现。
所以,他派贾诩跟诸葛亮谈。
独掌一州,那感觉绝对爽,所以诸葛亮并不怎么赞同刘裕先夺取荆州。当然,那只是潜意识的想法,他之所以不希望刘裕先夺取荆州,还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在他的计划之中,他来年率军攻打益州,吸引益州兵力,然后让刘晔趁机夺取益州。如此一来,荆州和益州都入刘裕麾下,而且还是暗中,可以说是一支伏兵。到时候北伐,绝对够袁尚,乃至曹操喝一壶。
这计划很好,真的很好,但刘裕拒绝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权力可以腐蚀一个人,可以让衷心变质。荆州和益州,这可是两州之地,天知道诸葛亮到时候会不会叛变。
是,历史上诸葛亮是忠臣的代表名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多么忠心耿耿。但刘裕依旧不放心,他宁愿自己多花些功夫,多死些人和曹操硬碰,也不愿意把命运交给旁人。
宁我负人,莫人负我。
曹操的话并没有错,枭雄合该如此。
就这样,诸葛亮最多放弃自己的计划,全面配合刘裕的计划。但他对细节做了很多补充,他毕竟掌控荆州多年,比旁人了解许多。
最后,伐荆州之策终于完全确定下来。
当然,在春天到来之前,无论是刘裕,还是诸葛亮,都不可能有什么大动作,被人发现可不好。不过私底下,他们都小动作不断,不停的为来年的战事做准备。
比如刘裕,就秘密吩咐张辽,让他做好准备,来年开战的时候一定要盯紧沮授。刘裕十分肯定,如果荆州乱起,沮授肯定有所行动,甚至请求袁尚出兵。因而他要防患于未然,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
再比如,诸葛亮也不停调兵遣将,看似防御刘裕,其实已经把兵马对准荆南。另外,他还暗中联系荆南一些士族。荆南的士族,可不全都投靠蒯家。
就在这些事情秘密进行的时候,刘裕还派人前往益州,而且派的人还不是一般人,是诸葛瑾。
诸葛瑾入蜀,谈了两件事,一件堂而皇之的谈,谈的人是刘璋,谈的事是分食荆州之事。然而这事谈的不顺,刘璋真是毫无雄心可言,居然只想守着益州。
当时,诸葛瑾当着其满朝文武就傻眼了,居然有这样的州牧,当真是……
亏得前来益州的是诸葛瑾,如果是旁人,恐怕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但诸葛瑾没有乱,退回驿馆之后,就立即拜访刘璋的几个重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夜之间全部都说服了。
于是乎,第二天早朝,满朝文武都劝刘璋出兵,刘璋还能不出兵吗?
这第一件事,诸葛瑾算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这第二件事,就要简单许多。他找个时机,暗中拜访了法正,然后将刘裕的吩咐告诉法正,事情就顺利完成了。
法正送走诸葛瑾之后,整个人都激动起来。这件事一波三折,终于要结束,他法正终于要建功立业了!
一个冬天,刘裕都在准备。
实际上,除了益州和交州两个奇葩诸侯,其他的诸侯哪个不是再备战?
袁尚,积极备战,为了来年对付曹操。曹操也在备战,一边和轲比能打,一边急迫的备战。曹操确实急迫,他的目光不仅在袁尚身上,还在刘裕身上。
仿佛心有灵犀,曹操和刘裕都闻着彼此的野心,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
因而,曹操也在备战,为了对付袁尚,更为了对付刘裕。
大雪从浅到深,又从深到浅,转眼间就把一个冬季埋葬。
经冬雪消,初春将至。
刘裕开始准备了,这个冬天他也没闲着,尽管在寿春,可他并没有享乐,而是不断锻炼自己,还每天处理政事。
这一天,人们还没有忙碌起来,刘裕已经召集文武,显然是有大动作。那班文武,如陆逊,如许褚,接到刘裕的传令,立即脸色一喜,知道战事要来了。
这些家伙就是为战争而生的,让他们在烽烟里穿梭,他们精神抖擞;让他们躺在家里享福,他们反倒无精打采。何止他们,就是刘裕也是如此。
下午,天色灰蒙蒙,还有些冬的余寒,应该说春寒。而这样的天气里,寿春一班文武三三两两,陆续结伴来到王府。
风很冷,但他们的心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