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爹娘出事已有两年时间,我们也寻找了他们两年却一直不曾有任何消息,而如今你突然带着两具棺木过来就说是爹娘的尸首,我心中有所疑惑自是人之常情。再则,我何时说过不认你这个妹妹之言?爹娘走的早,你还有姨娘可以依赖,而我如今除了大哥便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妹妹了,又怎会不认你呢!”
水幻晴在最初的震惊与悲哀之后,已然恢复了几分清明,如今听得水清婉这般一番别有用心的话,思及方才百里凤冥的话,当下心下微微一凝,开口说道,而说到爹娘离世之时,水幻晴心有所感,双眸一红,两行清泪便顺着她绝美的容颜滑落。
水幻晴容貌本就绝美,这两个月的时间更是因为丹药滋补加上习武健身,眉目五官更是张开了一些,越发美得让人别不开目。
此时水眸氤氲,清泪滑过凝脂美玉一般的肌肤,越发有若雪莲凝露,让人见之心中垂怜。
众人心中一阵叹息,思及她方才说的话,不由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水清婉,原来是姨娘所出的庶女,方才那样的一番话竟是这般作势,如此不识大体,不分场合。哪里还有庶女当有的谦恭柔顺。莫非占的就是这栖霞县主父母双亡,无人照应的势不成?
水清婉见得四周之人的面色,心中一惊,险些咬碎了银牙,不由地匍匐在一副棺木之上哭着道:“爹,您看看大姐这说的话,只怪您和母亲死的早,大姐如今非但将我赶出了家门,便是连祖母也都被她给软禁在了园子里不得外出。如今大姐可是皇上钦封的栖霞县主,更是未来尊荣无限的焰王妃,女儿孤身一人,即便有心将祖母接出来孝敬,也是有心无力啊!爹,您这般急匆匆地走了,为何不将女儿也带走便是,却要留得女儿和祖母她老人家在世上受苦,若非是为了祖母她老人家,女儿还不如就这般一头撞死在您的棺木前一死了之罢了!”
水清婉此言一出,四周登时哗然,看向水幻晴的目光之中便是带上了几分鄙夷与厌恶之色,虽说大家门户里面庶女的地位低于嫡女,但是就这般将庶女赶出家门之事,却是极为少见,更何况是虐待囚禁自己的祖母。这般行为,传扬出去,可是惹得天怒人怨的。
只是,虽说大多数人都因为水清婉的话而心惊,但其中亦是不乏心智清明之人,齐齐看向立于一旁面色清冷的百里凤冥。若这水幻晴真是一个心肠狠毒之人,那尊荣天下的九皇叔又为何会对其情有独钟呢?凡事可不能只看表面,更要通过现象看本质。
百里凤冥只是静然立于一旁,原本欲开口说些什么的他在看到水幻晴眼中那抹冷意之后,便心知她已然恢复了清明,这才放下心来,将一切事情都交给她自行处理。
水清婉今日的作为,本就舆图将水幻晴的声名摧毁,让世人以为她是一个贪图富贵,心思歹毒,以权压人之人,若是他出面,虽说能够压制住今日场面,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反而会称了对方的心意。
幸而,水幻晴并不若他所想的那般脆弱,虽因为水千帆与蓝若的尸骨一事让得她情绪激动,却也因为之前自己所说的话而保持了足够的理智。
只见水幻晴一变,以一种痛心疾首的目光看着水清婉开口道:“二妹妹,你怎能如此诋毁于我,当初若非是因为你帮衬着表哥和姑姑夺取水府家产,更在事情败露之后让婢女在我的汤药之中下毒,祖母她又怎会在暴怒之下将你驱出家门。你可知道,祖母她老人家正是因为你勾结表哥贪墨了八十万两白银,更在事情败露之后,不思悔改,更意图害死祖母和我,图谋整个水府,这才在重重打击之下中风瘫倒在床,身子虚弱得只能躺在床上小心调养着。尤其是一听到关于你的消息,祖母便满心激动,病情加重。府尹大人更是亲自请了最好的大夫给她医治,亦是无法让她好转,是以二娘只能让她好生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休养着,不能受到任何刺激。”
水幻晴说到这里,看向水清婉的目光便带上了几分责怪之色,面色真挚地说道:“二妹妹,虽说祖母把你驱逐出了水府,但你的姨娘却依旧在府中好生奉养着,柳姨娘这两年来思念父亲,每日以泪洗面,祖母她老人家更是时时盼着父亲母亲能够回到家中,如今你寻回了父亲母亲,她们定然会很欣慰的,我们还是先行带着父亲母亲回家吧!或许祖母在听到我们寻回了父亲母亲的尸骨之后,心情宽慰之下,病情也会好转许多了呢?”
说着,水幻晴面色真诚地走到水清婉匍匐着的棺木之前,亦是泪流满面地轻抚着这具棺木,看着棺木的眸光带着女儿唯有的濡慕之情。
众人听到水幻晴的话,面上不由地闪过一丝羞愧之色,的确,这水幻晴不过是一个闺中少女罢了,上面还有着被封为淑人的董若素,更有着把持整个水府的老夫人,偌大的水府又怎么可能论到她做主?
反观这水清婉,身为水府庶女,非但没有一点庶女当有的恭谦温顺,反而联合起外人来谋夺自家的财产,更在事情败露之后,非但不自省悔过,更意图毒害嫡姐,这等心思歹毒之人,当真是人神共愤。
“你胡说,我何时连同表哥谋夺水府的财产了?分明就是你意图悔婚,这才设计谋害我和表哥,你……”水清婉眸光一闪,当先按照那黑衣人交代的话反咬一口。
“婉儿,祖母病了,你莫非就一点都不内疚吗?”水幻晴似是不忍心再听到自己的妹妹这般诋毁自己,更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爆出家丑,当先开口说道:“你今日这身打扮,想来也是想要送父亲和母亲一程,我们如今这般在他们面前吵闹,岂不是让九泉之下的他们也无法安眠,你……”说着,水幻晴转眸看向两具棺木,两行清泪就这般顺着那绝美的容颜之上滑落而下。
一身白衣的她沐浴在初升的阳光之下,静若幽潭的水眸噙着晶莹的泪珠越发潋滟润泽,绝美的容颜衬着盈盈水色,就如那天山之上的雪莲含露,圣洁之中带着引人垂怜的柔弱。
“水幻晴,你别在这里装腔作势了,分明就是你自己勾结外人坑害表哥和我,为求富贵,坑害表哥,更怕自己的奸情被人撞见了,这才故意将我赶出水府,你这个贱人……”
“啪!”水清婉的话音还未落下,脸上便挨了一个巴掌,而出手之人,正是一直默默立于一旁的白茵,只见白茵不屑是甩了甩手,仿似要甩去手上不小心沾上的脏东西一般,一脸鄙夷不屑地看着水清婉,冷若冰霜地开口说道:“小姐乃是皇上钦封的县主,更贵为未来的焰王妃,若是你再敢胡言乱语污蔑小姐半分,休怪我手下不留情,割了你的舌头。要知道污蔑当朝受封的县主,可是死罪,便是我一剑杀了你,回头朝廷也不过是治我一个先斩后奏的罪名罢了!你可以试试!”
“你,你这个贱婢,竟敢打我?!”水清婉不敢置信地看着白茵,目光怨毒得恨不能化为实质将白茵凌迟成碎片,一张柔美温婉的容颜更是因为怨恨而扭曲成狰狞可怕的模样。
原本还对水清婉有几分怜惜的人在看到她这副狰狞可怕的模样之后,心中原本的联系赫然都化为了厌恶。
面对水清婉的怒气,白茵只是冷冷一转身,朝着水幻晴跪下,话语清脆地开口道:“奴婢以下犯上,请小姐责罚,只是小姐对二小姐一片姐妹情深,但二小姐却是从来不知,便是二小姐一再对小姐步步相逼,小姐次次退让,却也换不回二小姐的悔悟。小姐可还记得您在三个月前掉下荷花池,感染了风寒,以至发热了整整两日的那件事吗?奴婢后来查证过就是二小姐所为,却是一直不敢告诉小姐,怕小姐为此伤心痛苦,而后来二小姐更是变本加厉地让采荷在您的汤药之中下毒,若非是小姐求情,老夫人又怎会只是将二小姐赶出家门这般简单。小姐,二小姐她非但不思己过,反而因此对你心怀怨恨,这般行为,你怎能再步步退让?奴婢今日就是拼得被小姐责罚,也不忍再看着小姐受委屈了!”
一旁的紫樱在听到白茵的话后,亦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地哭喊道:“小姐,水清婉她早已经不顾年丝毫姐妹之情了,您便是再退让,也只会增长她的气焰,否则她在发现了老爷和夫人的尸骨之时,为何不是第一时间送回临安,却是这般大张旗鼓地送到了京城来。她分明就是居心不轨,奴婢斗胆求小姐三思,求小姐验证一番棺中尸骨的身份,莫要再次中了水清婉的毒计啊!小姐,您可还记得上回水清婉替宋鹏煊做伪证的事情,若非是宋鹏煊的发妻及时出现,只怕小姐已经所嫁非人了!小姐信守承诺,但宋鹏煊事情败露之后已然俯首,这水清婉却还一味地以当日之事来败坏小姐声明,其行何其卑鄙,其心何其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