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元曲三百首(中华国学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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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邓玉宾子(二首)

雁儿落过得胜令

闲适①

【原文】

乾坤一转丸,日月双飞箭。

浮生梦一场,世事云千变。

万里玉门关②,七里钓鱼滩③。

晓日长安近④,秋风蜀道难⑤。

休干,误杀英雄汉。

看看,星星两鬓斑。

【注释】

①原作三首,这是第二首。②化用班超弃官求归的故事。③化用东汉严子陵弃官归隐于七里滩钓鱼的故事。④意谓长安虽近,却难于见君王,比喻自己功名难于实现。⑤“秋风”句:喻自己仕途坎坷。

【赏析】

这首《闲适》小令抒写了作者厌倦世事、向往“闲适”生活的心绪,反映出对元统治的不满。连用班超、严子陵、李白等典故,阐明对仕途生活的厌弃。风格豪放,音韵铿锵,颇有阳刚之气。

雁儿落过得胜令

闲适①

【原文】

晴风雨气收,满眼山光秀。

寻苗枸杞香②,曳杖桄榔瘦③。

识破抱官囚④,谁更事王侯?

甲子无拘系⑤,乾坤只自由。

无忧,醉了还依旧。

归休,湖天风月秋。

【注释】

①此曲是《闲适》的第三首。②枸杞(gǒuqǐ):落叶小灌木,夏秋开淡紫色花。果实长圆形,红色,可入药。③桄榔:常绿高大乔木。开花时,剖开花序流出的汁液可熬成砂糖,也叫“砂糖椰子”。④抱官囚:做官如同囚犯。元人习用语。⑤甲子:此处泛指时光。

【赏析】

邓玉宾之子历经坎坷,在官场中苦苦挣扎,却屡屡失败,所以深感英雄无用武之地。于是避世求闲,干脆出家当了云游道士。曲子先写他闲适生活的一个侧面:晴风使得雨气收敛,进山采药,满眼都是秀丽的山光。他从枸杞丛中摘下香气四溢的枸杞子,又用竹杖击落桄榔花,非常惬意。然后进一步联系社会现实,认为做官与被囚禁一样,都失去了自由。只要悟透这一点,谁还为王候卖命?现在终于跳出了尘俗,时光对自己没有任何约束,自由自在,无忧无虑,酒醉酒醒依然如旧。有领略不尽的湖天风月佳景。其实,他这种闲散生活,包蕴着往日的辛酸和内心的不平。所以,他的“闲适”,亦可视为消极抗争的一种方式。全曲满含悲愤,直抒胸臆,颇为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