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右边是个羸弱有病的纤夫,他步履艰难,全身虚弱,正在用袖口擦汗。头发露在无檐帽的外边,颧骨耸起,泪囊水肿,他未来的路程意味着更大的厄运,我们似乎可以听到他那急促的喘息。在拉里卡与老汉之间,露出了另一个纤夫的脑袋顶,此人的脸庞发黑,鼻孔朝外,嘴唇很厚,看样子是个挞靼人。
最后一组3人,走在前面的是个退役军人,白色的衬衫外面加了一件坎肩,帽子压得很低。背后一个人皮肤黝黑,巡回画派评论家斯塔索夫说他是个流浪的希腊人。最后一个人只见到了他的低垂的头顶,此人似乎走得更加吃力,他正在往一个小坡上移动。全画以淡绿、淡紫、暗棕等色调来描绘上半部的空白,使这条伏尔加河流显得更为惨淡。这是为了加强人物的悲剧性,烘托干燥炎热的天气(列宾在冈宁和伊卡尔两个人物身上曾作过一些改动,尤以伊卡尔缠着白布的头改动得最多)。
1873年,评论家斯塔索夫在一份杂志上对这幅画及其作者是这样评价的:“列宾是同果戈理一样的现实主义者,而且也同他一样具有深刻的民族性。他以勇敢、以我们无可比拟的勇敢。一头扎进人民的生活,人民的利益,人民的伤心的现实的最深处。就画的布局和表现而论,列宾是出色的、强有力的艺术家和思想家。”的确,这幅油画无论从思想性还是从技巧上都可称得上是70年代批判现实主义艺术的高峰。此画创作时间约在1870—1873年间,现藏于苏联列宁格勒俄罗斯博物馆。
印象·日出法国莫奈
《印象·日出》表现的是画家对所看到的日出水面这一转瞬即逝景象的感受和印象。画中表现的是在天水一色的朦胧晨雾中,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水中的船和岸上的景物用蓝绿色彩轻松地勾画出来,整个画面的一切物体都融成一片。莫奈是印象派的领袖人物。1874年由他发起组织了首届印象派画展,他的油画《印象·日出》在展览中引起反响,从而使“印象派”这一名称正式出现。
莫奈的作品都非常注重色彩领域的探索,忽视对物象形体的写实。他侧重于用光线和色彩来表现瞬间的印象,追求绘画上色彩关系的独立美。他是第一个真正强调外光写生的画家。他所有的作品,几乎都是户外写生完成的,而且态度非常认真。为了保持印象的真实性,常常是早晨画的画,如果没完成,就等到第二天的同一时间继续画,直到画完。他还常常对着一个景物,分别画出对象在不同时间、不同光线下的色彩变化。如油画《草垛》、《里昂大教堂》等就是画家进行这种色彩试验常被人们提及的作品。他的这些经过了深思熟虑、追求瞬间光色细微变化效果的作品,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这种艺术追求在莫奈晚年创作的油画《睡莲》中表现得尤为突出。莫奈在印象派画家中是最长寿的,他到晚年时人们已经认识到了印象派绘画的价值,这也使得他的晚年生活过得幸福。
大碗岛上的一个星期日法修拉
该画描写的是巴黎附近奥尼埃的大碗岛上一个晴朗的日子,游人们在阳光下聚集在河滨的树林间休息。有的散步,有的斜卧在草地上,有的在河边垂钓。前景上一大块暗绿色调表示阴影,中间夹着一块黄色调子的亮部,显现出午后的强烈的阳光,草地为黄绿色。阳光透过了树林,而投射在草地上的阴影,被色彩强调得界限分明。赤色、白色的衣服、阳伞和草地都现出一种好像散发蒸气一般的黄色。色点彼此交错呼应,给人以一种装饰地毯的效果。
画上的人物也画得很可笑,一个个看不清面孔和五官,连轮廓本身也都被小圆点弄得模糊不清了,似乎所有事物都是影影绰绰的。
此画的整个创作过程约分4个步骤:以素描布置明暗对比;以色彩写生;以写生为基础组织背景;以色点完成正稿。在正稿之前,共作素描20余幅,写生稿更不计其数。此画作于1884~1886年间。
画家整整花了他一年工夫来点他的圆点。当这幅画在第八次印象派画展上出现时,立刻引起社会的反应,攻击和赞扬之声同时袭来,有的撰文称它是新风格的展现,有的骂他是带有稚气和学究气的离奇结合。总之,这种新鲜画法实质上是当时哲学上实证论对艺术实践的危害作用。
塔希提妇女法国高更
1873年高更开始绘画,并收藏印象派画家的作品。高更早期的绘画带有实验性,也很拘谨,令人联想起在巴比松画派影响下毕沙罗的作品。19世纪80年代早期,高更将笔触放松、变宽,赋予画面颤动的韵律特点。
塔希提妇女高更
画面采取了大面积平涂色块,在从黄色到各种深浅不同的绿色的色彩结构中,现出两位妇女的轮廓。虽说是线造型,但人物头部和手臂却是以微妙的明暗变化来表现的,她们像浅浮雕一样出现在背景上。《塔希提妇女》画面上强烈的阳光使土著居民晒成棕赭的肤色、鲜红的果物、苹果绿的腰裙以及背景的深黑都构成鲜明的对比。高更在创作中把这一切都稚拙化了,色彩如此鲜明、纯粹,如同发着刺目的光彩,它的装饰性带来了粗犷的部落生活气息,赋予画面以特殊的风采。他的这种色彩技法,对后来的野兽主义画派产生了强烈的影响。
向日葵荷兰梵高
《向日葵》是在阳光明媚灿烂的法国南部所作的。画家像闪烁着熊熊的火焰,满怀炽热的激情令充满运动感的和仿佛旋转不停的笔触粗厚有力,色彩的对比也是单纯强烈的。然而,在这种粗厚和单纯中却又充满了智慧和灵气。观者在观看此画时,无不为那激动人心的画面效果而感动,心灵为之震颤,激情也喷薄而出,无不跃跃欲试,共同融入到梵高丰富的主观感情中去。总之,梵高笔下的向日葵不仅仅是植物,也是带有原始冲动和热情的生命体。
梵高的艺术是伟大的,然而在他生前并未得到社会的承认。他作品中所包含着深刻的悲剧意识,其强烈的个性和在形式上的独特追求,远远走在了时代的前面,的确难以被当时的人们所接受。他以环境来抓住对象,他重新改变现实,以达到实实在在的真实,促成了表现主义的诞生。在人们对他误解最深的时候,正是他对自己的创作最有信心的时候,因此才留下了永远的艺术著作。他直接影响了法国的野兽主义、德国的表现主义,甚至20世纪初出现的抒情抽象肖像也受到他的影响。
亚威农少女法国毕加索亚威农少女毕加索
在现代艺术的历史上,毕加索创作的《亚威农少女》被认为是立体主义的开山之作。
从1906年底到1907年初,毕加索画出了一幅怪画的初稿,这就是后来的《亚威农少女》。他精心构思的过程和意大利的达·芬奇、法国的杰里柯谋划杰作的过程相似。1907年初夏,心中有数的他最终在画布上落笔。
画作横空出世,其反映现实的力度可谓前所未有,甚至堪称和同时代的爱因斯坦的理论一样影响深远。此画是过去和未来的分水岭,文化意义上的20世纪就开始于这一年。在这之后,勋伯格于1909年创作了名曲《期望》,斯特拉文斯基于1910年开始创作名曲《春之祭》,詹姆士·乔伊斯在1914年开始创作《尤利西斯》,那时,毕加索已经进入了立体画派的最高境界。
5名粉红色的裸体女子,用大大的黑眼睛瞪着你。她们身边混杂着银色和蓝色布料,其中两人举起手臂,凸显出胸部。另外3人脸部戴着面具。其中,画面左边站立一人,戴着褐色面具,右边两人则戴着非洲面具,一人站立着从一大块布料后钻出来,一人蹲着。一个盘子里装着水果:一片瘦削的瓜,两串葡萄,一个苹果,一个梨。
这张裸体画没有多少曲线可言,肘部像刀子一样尖利,臀和腰呈几何形状,乳房则像三角形。这画看上去像正方形(实际上,其高度比其宽度要多出几厘米),引人专注于其空间感和对称性,并有着永恒的动感。
《亚威农少女》让人觉得毕加索好像之前从来没画过画。有个艺术史学者甚至称,在此画长达半年的酝酿过程中,油画和素描草稿成百上千,不仅创下了毕加索艺术生涯的纪录,也令艺术史上其他任何一幅画作望尘莫及。毕加索知道,自己在创作一件伟大乃至革命性的作品。
毕加索创作的灵感来自于妓院里的场景,他准备在画里加上一个嫖客——一名水手或者作者自己。不过,这幅现存于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的画作让人很难言简意赅地描述其涵义,很难认出这5个人是妓女,很难认识到此画表现的是男性的恐惧感。你需要站远一点,或者把视线变得模糊,才能看清画作的用意。看着这幅画,你的思想和眼光甚至会动个不停,得不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非洲面具之所以能成为此画中的道具,正是因为其伪装性,它能把人变成动物、魔鬼或者神仙。现代主义就是一种戴着面具的艺术,它不会把自己的涵义告诉你。它不是一扇窗,而是一堵墙。
毕加索想用此画表明,艺术中的独创性并不关乎故事情节与道德,而在于形式上的创造。《亚威农少女》就被伪装成关于妓院、妓女和殖民主义的作品。18、19世纪的悲剧就在于失去了创造性,同文艺复兴时期米开朗琪罗的作品形成了鲜明对比。毕加索所做的就是拼命扭转这一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