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书是介于楷书、草书之间的一种字体,可以说是楷书的草化或草书的楷化。它是为了弥补楷书的书写速度太慢和草书的难于辨认而产生的。笔势不像草书那样潦草,也不要求楷书那样端正。
行书的起源相传有两种说法:
一、据张怀瓘《书断》说:“行书者,乃后汉颍川刘德升所造,即正书之小讹,务从简易,故谓之行书。”由是说而知:“行书”是“正书”转变而成的。
二、据王僧虔《古来能书人名》云:“钟繇书有三体:一曰铭石之书,最妙者也;二曰章程书,传秘书,教小学者也;三曰行押书,相闻者也。河东卫凯子采张芝法,以凯法参,更为草稿。草稿是相闻书也。”由是而知行书亦称行押书,起初当由画行签押发展而来。相闻者,系指笔札函牍之类。
行书结构有下列特点:
大小相兼就是每个字呈现大小不同,存在着一个字的笔与笔相连,字与字之间的连带,既有实连,也有意连,有断有连,顾盼呼应。
收放结合一般是线条短的为收,线条长的为放;回锋为收,侧锋为放;多数是左收右放,上收下放,但也可以互相转换,不排除左放右收,上放下收。
疏密得体一般是上密下疏,左密右疏,内密外疏。中宫紧结,凡是框进去的留白越小越好,划圈的笔画留白也是越小越好。布局上字距紧压,行距拉开,跌扑纵跃,苍劲多姿。
《兰亭序》
浓淡相融行书书写应轻松、活泼、迅捷,掌握好疾与迟、动与静的结合。墨色安排上应首字为浓,末字为枯。线条长细短粗,轻重适宜,浓淡相间。
行书代表作很多,最著名的是东晋书法家王羲之的《兰亭序》,前人以“龙跳天门,虎卧凤阁”形容其字雄强俊秀,赞誉为“天下第一行书”。
《兰亭序》在中锋与侧锋、藏锋与露锋的结合中,突出了侧、露锋的运用。这与他早期侧重中、藏锋的《姨母帖》不同。露锋斜切入笔,侧锋的拂掠、翻转,俊爽痛快。微曲之笔,流畅而挺利。纤细的线条,瘦而实腴。笔与笔交接过渡之处,牵丝引带,笔断意连,具眉目顾盼之妙。
在王羲之的行书作品中,《丧乱》等帖偏于行草,更加灵动跳荡。而《兰亭序》则采用行楷书体,既有行书的圆活随意,又有楷书的谨严规矩。清爽流畅的行笔,既写得笔笔起讫分明、扎扎实实,又灵动轻松,无一丝滞板。
此帖字无定法,形随势生。字形大都依所在行气的需要而俯仰变化,但又违而能合,变而不乱。又因字为形,大小、阔狭、长短、高低,姿态多样。结字呈欹侧之势,斜中取正。这种侧势又与后来宋人的欹侧之势不同。王的侧势是含和的,而米、黄等人的侧势则突出了飞扬肆张之气。
《兰亭序》运用了有序而不齐板的章法。纵有行,横无列。纵有行便于上下的有序连贯,横无列避免了状如算子的简单子齐。而在纵行中的上下字,又往往重心左右错落。有序的上下连贯书写,则生行气,而行中的左右错落,则行气不板。字与字、行与行疏朗有致。字距时疏时密,行距之间时宽时窄。行行分明又行行呼应,气脉连贯。
在书法史上,《兰亭序》占有极高的地位,被称为“天下第一行书”,受到广泛赞赏:“右军之叙《兰亭》,字既尽美,尤善布置,所谓增一分太长,亏一分太短,鱼鬣鸟翅,花须蝶芒,油然粲然,各止其所。纵横曲折,无不如意,毫发之间,直无遗憾。”(解缙《春雨杂述》)“右军《兰亭序》,章法为古今第一。其字皆映带而生,或小或大,随手所如,皆人法则,所以为神晶也。”(董其昌《画禅室随笔》)在他们看来,《兰亭序》达到了尽善尽美的程度。
人们往往“二王”并称。比较来看,王献之在中和的基调上更表现出神骏奔放的阳刚之境,而王羲之则更典型地体现了含蓄而灵动的中和之美。“逸少秉真行之要,子敬执行草之权;父之灵和,子之神骏,皆古今之独绝也。”(张怀瓘《书议》)“灵和”者,温文尔雅,志气和平,灵动潇洒;“神骏”者,豪气纵横,威武神扬,宏逸遒健。
王羲之的中和之美又是“质”与“妍”的结合,既有乎实朴质之意,又有潇洒妍美之姿。相对于汉魏、钟繇之质,王羲之更具妍态;而相对于王献之的宏放飞扬,王羲之更有含蓄朴质之趣。
唐颜真卿所书《祭侄稿》,写得劲挺奔放,古人评之为“天下第二行书”。而苏轼的《黄州寒食帖》则被称为“天下第三行书”。行楷中著名的代表作品是唐代李邕的《麓山寺碑》,畅达而腴润。还有如宋代苏轼、黄庭坚、米芾、蔡襄,元代的赵孟頫、鲜于枢、康里,明代的祝允明、文徵明、董其昌、王铎,清代的何绍基等,都擅长行书或行草,有不少作品传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