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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思想者》

《思想者》是坐在地狱之门横楣中央的一个坐像,雕刻家用这个形象来象征《神曲》的作者但丁。这个强有力的巨人痛苦地弯着腰,屈着膝,右手托着下颏,嘴咬着自己的粗手,默视下面发生的悲剧。他渴望沉入“绝对”的冥想,努力把那强壮的身体抽缩、压弯成球形。他的肌肉《思想者》非常紧张,不但全神贯注地思考,并且漫沉在苦恼之中。他爱惜人类,因而不能对那些犯罪的人下最后的判决,所以他怀着极其矛盾的心情,在那深刻的沉思中,体现了伟大诗人但丁内心的苦闷与悲剧。这种内在的苦闷情感,通过对面部表情和四肢肌肉起伏的艺术处理,生动地表现出来,例如那突出的前额和眉弓,使双目凹陷,隐没在暗影之中,增强了苦闷沉思的表情;又如那紧紧收屈的下腿肌腱和痉挛般弯曲的脚趾,有力地传达了这种苦痛的情感。古代希腊雕刻《拉奥孔》同样是一件表现苦痛情感的名作,但与罗丹的《思想者》比较起来,《拉奥孔》那因被蛇绞杀而挣扎的肌肉痉挛,却是一种流露于外的苦痛,而《思想者》的紧张收缩的肌肉则是一种隐藏于内的苦痛,越发令人深思。雕刻家在这件作品中,一方面采用了现实主义的精确手法,同时表达了与诗人但丁相一致的人文主义思想,他们对人类的苦难遭遇寄予极大的同情和悲痛。地狱的罪人们就在这个巨人的身边和脚下,被那凶猛的洪水卷入痛苦的深渊。《思想者》坐在那里,沉入永不停息的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