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海城这个小子,还是记得汐情的,并且看他的口气知晓了一切。
“你已经知道汐情的事了吧。”郑向西默默的叹了口气,他一开始知道这件事也是匪夷所思,因为汐情早就,把文海城这个人给忘记了,在柳杉离开之后,汐情的世界完全颠覆了以往,她最美好的记忆,好像被自己完全封锁在心底。
他也曾多次提起过文海城,但汐情一直不以为然,因为这个人,已经不存在她的脑海里了。
“恩,我全都知道了,她现在也住在我名下的一套公寓里,海南路那边我还空了一套,或者,您可以搬到汐情住的那里……”
“她……”郑向西欲言又止,住在文海城的公寓?那现在两个人是什么关系,文海城见状连忙解释,“她只是暂时住在那,我新装修的房子,因为她暂时被局里革职不好意思和你们交待,她现在也不知道房子是我的,是我让秘书交待她暂时看管一下,她现在很安全……”文海城耐心的和郑向西解释着,意指两个人没有关系。
“她没认出来你吧……”郑向西的语气有略微的遗憾,一开始以为汐情是故意的,后来才知道,这个孩子是真的不记得了。
“恩,一点都不记得。”因为在她身边有一段日子,加上两人十五年没见过面,见面那年汐情只有八岁,她不记得,他能够理解。可是男人的语气,不免有些伤感。
“海城,其实汐情她……”当郑向西刚想给文海城解释原因的时候,美妇人从厨房端着泡好的茶水走进了客厅。
“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聊天,我泡好了茶水,现在出去买菜,中午客人也留下来吃饭吧!”她温柔的打着招呼,文海城内心涌现出不同于对汐情的喜欢,类似于对柳杉阿姨的喜欢。
“不了阿姨,等下我还有事,您就别忙了。”文海城也客气的回应着。
美妇人只是轻微的笑了一下,那弧度,在郑向西的眼里,仿佛两条平行线一样……
她解下了围裙,套上大衣外套径直走向门口,然后是关门声……
“她很好客。”郑向西对文海城说着。
“恩……”刚才,好像在说汐情的话题。
“对,叔叔,汐情她怎么?”是反关于汐情的话题,文海城都很关注,刚才话只说到了一半,他需要继续听下去。
“汐情他不记得你,我有很大责任……”他内疚的表情在文海城看来,这其中有很大的内情。“海城啊,你现在是个可以依靠的人,郑叔看到你成长到今天这个地步真的为你感到自豪,只是汐情,你不要怪她。”一切,都不是汐情的错。
“我从来没有怪过她。”从来没有,哪怕汐情恨自己,他都不会。
“你去英国后没多久,汐情的妈妈就去了美国。”郑向西慢慢给文海城道出当年的前因后果。“柳杉,她那个时候已经完全不行了。”说到这里,郑向西的眼眶里满是泪痕。
“柳杉阿姨,她怎么了?”文海城此刻十分着急,柳杉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天意吧。都是天意啊,偏偏,在汐情最无助的时候,柳杉提出和我离婚,她说她真正爱的人在美国等她。我特么真是个混蛋!”郑向西越说越激动,情绪已经变得高涨起来,文海城十分担心,毕竟郑向西也上了年纪了。
“郑叔……”文海城四处张望,在这个狭小的空间终于找到了一个小瓶子,速效救心丸,到处颗粒后递到了郑向西的嘴边。
“谢谢……”郑向西,比先前平静了许多。并接着向文海城阐述当年发生的事情。
“我一怒之下,没考虑前因后果,就签了。我们就这么简单的离婚了,她说,她不要孩子,她说她不想要和不爱的人生的孩子……她说受够了这种平淡的生活……”可是眼泪,还是不住的掉落下来。
“海城,亏我还特么是一个医生,我连自己老婆的健康状况都不知道……柳杉,离开我们后根本没去美国,她是回了老家……回老家等待死亡的讯息……”
“死亡?”这件事,如实让他意想不到,那个时候,记得柳杉阿姨脸色很不好,还冒了虚汗,可当时他也以为只是她有些疲劳而已。没想到……
“柳杉是因为压力过大,老天就这样给她判了死刑……而我,完全没考虑前因后果,就这么意气用事把婚给离了,我竟然不相信柳杉……”一日夫妻百日恩,郑向西,这些年几乎是在后悔中度过。
“若不是后来柳杉娘家找上门来,我可能这辈子都在埋怨她,甚至我还告诉汐情,她妈妈不喜欢自己不要她了,我简直是个王八蛋啊!”
听了郑向西的话,文海城似乎明白了,她之所以现在变得这么坚强,是因为……
“汐情她,知道真相了吗?”文海城问道。
“不知道,我后来跟她怎么解释她都不相信……这个时候,我意外的遇到了她,然后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家……”后面的话,断断续续并且模糊不清,这个理由实在是有点牵强,但文海城他并没有道破,他也没有多问,因为郑向西会把汐情的事情和他脱出。
“我现在的妻子对汐情很好,汐情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出了阴影,这件事情对她的记忆产生了严重的刺激,我带她去医院查了,可她硬是说自己没事,那么小,她就那么坚强,明明内心已经伤痕累累,还是考虑我的感受,每天安慰我……我想……哪怕这孩子偶尔跟我撒撒娇也好,她懂事的让人心酸……”
这就是汐情,她,并不是顺风顺水的生活下去的。
原来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她也经历了这样痛苦地精神折磨。
“海城,那年发生的事,她都选择性的遗忘了,其实她对你的印象很深刻,你走后的一段时间她还打听你来着,说当时忘记问你的名字,我告诉他你叫文海城,她还念叨了好几遍。”毕竟是为人父的,他自然看得出文海城是有所期待的,只是没想到,文海城把汐情看得这么重要,还以为他功成名就,便把自己家的人和事全都抛掷脑后……他这点,和他父亲母亲都很像。
原来是这个原因,他不自觉的心里有种钝痛感。若是自己早一点学成归国,哪怕是早一年,都多出一年的时间可以和她相处,可以多出一点时间来早一些了解她受的伤害,保护她,珍惜她……
他不会埋怨汐情一丝一毫,反而怪罪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因为那张照片,早就被他遗忘在繁华街道的店里……
离开特种训练营后的那一段时间,他也去过那家店,但是店子早就被老板兑了出去。街道的格局却依然没有变化。
然后,他也就无从下手了。
直到回国后,在他没有抱有一丝期待的情况下,接到的内部讯息。
资料是郑汐情,原来,名字是这么写的。让他原本不报有任何希望的生活似乎有了希望,是她,绝对不会认错的。
潮汐的汐,情感的情。郑汐情。
在他心里,默念着自己的名字和她的名字。海城,汐情,似乎,都和大海有关。
他曾多次写她的名字,只不过,多音字实在是太多了。
汐情。个人简历上这张照片,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即使过去了十三年,这张脸,和十五年前他得到的那张照片相比,更加让人喜欢。
来到了我身边,以后都别想走了,郑汐情警官。
也难怪,他旁敲侧击过很多次,她都无动于衷甚至可以说是莫名其妙,一段被尘封的记忆,或许对她来说,是抚慰心灵的良药,这样也不错,至少现在她不会更加痛苦了。
上次在街角遇见她的时候,原本他是打算回来拜访郑向西,问问汐情的事情,而后发生一连串让人应接不暇的危机,他便把这件事忘记了,若不是文周翔要回国,他也不会想起转移郑向西一家的事。
“郑叔,为了你们的安全,搬到我那边去吧,您什么都不用考虑,就住三个月,三个月到了,事情都解决了。”文海城目光十分的坚定,或者他已经笃定郑向西会听从他的建议,就算他不想,文海城也会想尽办法让他搬离这里的。
“海城,你也知道,我们现在住的是汐情局里给安排的房子,局里安排的,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多少还是上了年纪,搬家这个字眼在他们的眼里几乎是最麻烦的事,人力物力财力,而且还得搭上文海城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