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们看得很明白,燕郡王的眼里,别人根本就是根草,不,连根草都不如,他眼里心里只有自家主子一个,所以没人打什么主意想做郡王的陪房丫鬟。
等到晚膳全都传上来,荔枝走过来恭敬的一福身子:“郡王,郡王妃,晚膳传上来了,郡王和郡王妃请用膳。”
云染立刻起身手臂套上了燕祁的手臂,两个人拉着一起往桌边走去。
桌上摆的都是他们两个人爱吃的晚膳,一共是八样菜,外加一个花生莲耦牛肉汤,牛肉煮得烂烂的,里面不但加了花生,还加了葱段,姜片,八角,陈皮,花椒等,闻起来特别的香。
八个菜有三丝豆苗,菜花炒木耳,核桃仁炒鸭肉,韭香鸭血,珍珠南瓜,菊花虾仁,豆香鱼丁,凤尾鱼皮仁。
色香味俱全,一看就令人食欲大动,下午忙碌了半天,云染拉着燕祁坐下来开动,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云染问燕祁:“你问过父王了?”
燕祁的眸色有些暗,点了点头,挟了一筷子的虾仁放进云染的碗里,这道菜是他特别命厨子烧的,因为染儿喜欢吃虾,又怕剥,他命人干脆剥好了虾,炒了上来。
“父王和之前的说词一样。”
“要不我帮你查查,那傅婆子现在还被我命人关押在后院呢,这人在王妃身边侍候了很多年,想必可以问出来。”
燕祁摇了摇头:“我早先查过,没查出什么证据,这些婆子都不是当年侍候那女人的人,听说当时她生人后,所有近身侍候的人全都换过了,后来的人都不知道当年的情况。”
“你说燕老王妃会不会知道?”云染歪着头问燕祁,燕祁摇头:“应该不知道,若是知道她不会不拿这个要胁我父王的,那这一次的掌家权还落不到你的头上。”
“你父王也真是的,为什么就是不说呢。”
云染不满的冷哼,燕祁又伸手挟了一筷子的菜到她的碗里,温声说道:“算了,多少年都等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燕祁忽地有些不安,总觉得真相下隐藏着的未必是好事,要不然为什么父王一直隐瞒着呢,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想到便觉得不安,还是顺其自然吧。
两个人转移了话题,说起了下午收拾秋善堂房婆子的事情,云染本来做好了准备,如若老王妃来找碴子,她就请出父王来,没想到那老太太竟然没有过来,看来上次义母把她吓住了,老太太肯定怕把她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传出去,所以才会没动静。
两个人用了膳后,在王府的花园里散步消息,眼看着十月底了,天气越发的冷了,燕祁拉了云染回房间,一路走一路说:“年关快到了,各处的田地租子以及铺子里的开支收入都要递上来,你有得忙了,回头我派两个人帮你。”
云染想了想倒是同意了,她才懒得整天坐在房间里查帐,弄帐的,燕祁派两个人,她让荔枝领着那两个人弄。
“行,我有空就看看,我不爱看这些,交给荔枝就行。”
两个人说着话一路进了墨沁院的新房,这晚难得的燕大郡王没有折腾云染,两个人只是抱在一起睡觉。
半夜的时候,忽地房门外枇杷禀报过来。
“郡王,郡王妃?春堂轩那边管事妈妈过来说,王妃发起烧来,让郡王妃过去侍疾。”
房间里,燕祁陡的翻身坐起来,幽亮的灯光之下,他乌发披在肩上,素白的中衣上满是冷霜,瞳眸阴鸷无比的瞪着门外,侍疾,竟然让染儿过去侍疾,她是想搞什么?
“你去?”燕祁正想说回绝了她,云染则翻身坐起来拦住了燕祁,虽然这女人可恶外加恶心,不过现在她名义上可顶着燕祁母妃的头环,若是婆婆生病了,让她过去侍疾,她竟然不去,明儿个整个京都的人只怕都会说她不孝,古代孝义大如天,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她,不过云染打的真实意图,却是从这女人的嘴里掏出一些东西来,既然当年发生事情的人都消失了,唯有从这女人嘴里掏出些什么,她不是发烧吗,若是烧得糊涂了,问话定然很好问。
云染眸光幽暗无双,嘴角勾出笑意,望向燕祁,温声的说道:“既然她发烧了,我们过去看看吧,你也别急,婆婆生病了,我按理也该侍疾。”
燕祁总算不吭声了,不过脸色十分的不好看,若燕王妃真是他的母亲,断然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两个人刚成婚,竟然让媳妇去侍疾,这种事只有恶婆婆才做得出来。
两个人穿衣服,整理了一番方才出门,门外枇杷和二等丫鬟桃木正在外面候着,一看到燕祁和云染出来,两人提着灯笼,赶紧的福身:“郡王,郡王妃。”
“走吧,前往春棠轩。”
春棠轩。
燕王妃住的房间里,此时府医已经检查完毕,恭敬的禀报燕王爷:“王爷,王妃之所以发烧,乃是心火过旺,虚火上升的原因,上焦下不泄,所以才会发烧,我开些药给她服下,看看能不能先降了火。”
“行,你去吧。”
燕王爷吩咐府医去开药,房间里,黄花梨雕花大床上,卧着燕王妃,她脸朝里躺着,看也不看燕王爷,明显十分的火大,她的脸一片潮红,眼睛红肿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赵侧妃和何姨娘站在房间一角,除了她们,燕凌儿燕湘儿和燕昀等人都过来了。
燕王妃身上有嫡妻的身份,身为王府的侧妃小妾庶子庶女的自然要过来。
燕王爷没有说什么,门外响起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下人的唤声:“郡王,郡王妃。”
燕祁和云染两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房间里所有人都望向他们,只见灯光之下,两个人好像鬼斧神功雕刻出来的一对玉人一般,流光溢彩,美不胜收,燕王爷脸色满是温和的笑意,大床上的燕王妃却是满眼的狠意,手指紧掐住床上的锦锻被。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儿子凄惨痛苦的时候,这两个人却活得如此的风光无限。
她儿子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