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祁感到心痛那一晚,正是云染被人屠杀之时,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这疼痛的来源,可即便不知道,依旧心慌不安,迫切的想从燕康嘴里得到安慰。
燕康忍不住轻笑起来,望着燕祁,让他说这个儿子什么好啊,真是太像他老子了,痴情一片,先帝爷何尝不是这样。
“皇上,你想太多了,你是因为太担心皇后娘娘所以才会这样的,皇后娘娘在宫中,怎么可能有事,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让自己陷于险地的,所以皇上不必担心。”
真是这样吗?可是那晚的痛意那么强烈的留在他的心头,他已经派人快马加鞭的赶往京城,看看染儿有没有事?
“皇上,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不能一直这样僵持着不动。”
在最初燕康和沈瑞二人枪挑西雪的两员大将之后,萧战命三十万大将往后退了三十公里,接下来再没有动静,而燕祁却也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燕康和沈瑞等人不由得心急,一直耗着不是办法,萧战这个孽贼攻破了他们的衡阳关,杀死了无数的将士和大宣的百姓,若不杀他,难消心头之恨,所以现在他们迫切的想杀掉他和手下的三十万大军,为大宣的百姓和将士报仇。
无奈一眨眼十多天过去了,双双除了在最初的交手之外,并没有动手脚。
燕祁眸光微眯,抬头望了望天,只见天边的霞光退了下去,天色渐晚:“今晚突袭西雪营帐。”
他一直在等风向改变,最近刮的一直是东风或者南风,他需要一场西北风。
“啊,”燕康立刻兴奋的摩肩擦掌,跃跃欲试:“真是太好了,今晚终于可以收拾这些狗娘养的家伙了。”
燕祁收回视线掉头望过来,淡淡说道:“父王可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隐而不动?”
燕康摇头,皇上深谋远虑,自然有皇上的打算,他哪里知道。
燕祁掉首望着远处的西雪大军:“我在等一场西北风,以及等一个人。”
燕康抬头望着天,现在刮的是东风,皇上说今夜突袭,莫非今夜会掉转风向,另外要刮西北风做什么,还有他等谁?燕康满脸的疑问,正欲开口问,燕祁却已经开口说道:“我要西北风是因为要火烧西雪的粮草,三十万大军若是烧掉粮草,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燕康一听大喜,若是能烧掉西雪的粮草,看萧战狂妄什么,可随之想到一件顶重要的事情,萧战此人十分的精明,他自然明白大军出战,粮草最重要,又如何会轻易让他们烧掉呢。
“西雪的粮草恐怕不容易烧,萧战一定把粮草藏了起来。”
“是的,他是把粮草藏了起来,所以朕先前派手下去打探粮草下落了,绝对不会是表面看到的那些粮食。”
燕康脸上神色有些了然:“皇上要等的人就是先前派出去的手下吗?”
燕祁转身往城楼下走去:“不是的,我等的是西雪的太子萧怀槿,他和萧战父子二人誓不两立,既如此我何不和他联手。”
“联手?”
燕康愣了一下,有些无法置信,即便西雪的太子和恭亲王父子二人不和,他也不至于和他们联手,因为这是两国之战,萧怀槿凭什么和他们联手啊,如若他和他们联手可就是西雪的判徒了,这件事若是泄露出去,可是麻烦事。
萧怀槿不会这么傻吧,燕康正想着,忽地城墙之下有兵将迅速的奔跑了过来,恭敬的禀报:“回皇上,有贵客到。”
燕祁笑了起来,抬首望着天边最后一丝光亮退下去,黑夜来临了,看来这突袭之战可以开始了。
至于萧怀槿,他知道他是肯定会来的,谁让他是云染的小弟子呢。
身后的燕康急走几步跟着燕祁的身后,一路前往潼关的大帐走来,主营帐门外分列着两排兵将,一看到燕祁和燕康二人走过来,赶紧恭敬的行礼:“见过皇上,燕王爷。”
两个人没理会两边的兵将,直往主营帐走去,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燕祁停住脚步望向燕康:“立刻把人召集起来,马上开个会,今夜有行动。”
燕康本来想看看来人是不是西雪的太子萧怀槿的,没想到皇上竟然给他派了任务,只得不甘心的转身离开,燕祁一掀门帘走了进去,挥手吩咐身后的手下不要进去了。
逐日和破月等人便在外面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去。
主营帐内,已经点了灯,明亮的灯光之下,一个身着素色暗花长衫的少年正负手而立,头上三千墨发好似华丽的锦锻垂泻下来,光是一道背影便透着毓秀钟离,听到门口的动静,他缓缓的转身,那紫金冠下的面容,美若冠玉,往日清澄的眸光多了一抹冷冽,那不经意泻出来的气息也带着一抹自信华贵。
他眸光落到燕祁的身上,瞳眸中的寒意更甚一分,挑高了细长浓黑的眉,徐徐的走到一侧自顾坐下。
“说吧,派人找本宫来究竟所为何事?”
“想和你联手除掉萧战。”
燕祁也不和他客气,这人再不是从前那个可欺的少年了,他正逐渐成长起来,假以时日就是一个独挡一面的的君皇。
萧怀槿冷笑一声,眸光微露嘲弄之意:“燕祁,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我乃西雪的太子,你是大宣的新帝,你让本宫和你联手背叛西雪,你当本宫是个傻子不成。”
“太子殿下难道不想杀萧战。”
“这是本宫和萧战的事情,杀他不代表和你联手,而且你们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为什么要和你联手。”
萧怀槿语气冰冷的说道,而且再没有谈下去的兴趣,徐徐的起身准备离开,他是绝不会和此人联手的,萧战虽然和他敌对,但他是西雪人,他没有道理和燕祁联手对付西雪的兵将。
萧怀槿走了几步终是停下了脚步回望向燕祁:“她还好吗?”
燕祁自然知道他嘴里问的她是谁,只不过这死孩子怎么这么别扭,竟然连师傅也不叫了,这是还想着撬他墙角不成。
“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