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一下子,未反应过来,愣了半刻,才急急的道,“晋阳里的兵力小的不知。”
赵云剑眉一挑,看着县令,笑了一下,道,“说出可以饶过你一命。”
县令等的就是赵云这么的一句话,于是赶紧道,“将军所言当真?”
赵云点了下头,县令大喜,道,“有两万人马。”
赵云挥一下手,将县令带下去,收押在狱里。
天边渐渐露出微光,将一边的天空映得略微金黄。
“呼”赵云从军营走了出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举目向东方望去,一缕晨光照得赵云微微闭着双眼,大手不禁遮住射来的光线。
赵云抖了抖被阳光照得银鳞闪闪的铠甲,将银枪递给亲卫小西,小西接过银枪,道,“将军,你要去哪里吗?
”赵云微微一笑,道,“小西,随我看看这城。”小西应了声是。
赵云回到军营将铠甲脱下,换上一身青色的素衣,腰间佩上一柄银色的剑,向营外行去。
小西亦已经换好衣衫,见赵云行出去,即迎上去。
城池一般都是四条大街,东南西北通向各个城门,同时四条大街中亦会穿插一些小的街道,方便行人。
赵云与小西来到东街上,虽然天色尚早,但是街上的百姓已经不少,一阵阵的人杂声响起,生活有条,显然昨夜里的事城里的百姓都是不知。
街的两边一些百姓都铺好了摊位,在叫喊着,吸引过路的客人,但是街上似乎有些冷清,行人零零几个。
赵云一面行着,一面观察百姓的衣着,看到的都是残破不堪的衣服,有的因为早晨天气有点凉意,竟是站在摊位上微微发抖;百姓的脸都带上了一层菜色,显然未曾吃好过。
赵云微微叹息,与小西走进一见酒楼,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一个小二见有客人到,脸上堆满了笑意,点头过来,笑道,“两个客人需吃什么呢?”
“来壶烈烧刀。”赵云心情显然不好,于是叫了壶酒。
小二笑了下,道,“客官,这酒贵得很,你看这个……
”小二虽然看见赵云气质不凡,但是一身素衣就令小二感到不是那么富有了。
袁绍的三种美酒,在并州是很明贵的,一般人喝不起,尽管是中等的酒。
小西听出小二话里的意思,微微一怒,道,“不就是一壶酒吗,拿去!”说着就取出一两银子递给过去。
小二见银光闪闪的银子,尴尬的笑了下,忙去拿酒。但是一会,小二又跑回,道,“两位,还要点些小菜吗?
”小西见了,又点了三样小菜下酒。
小西点完后,见赵云脸色不好,于是问,“子龙哥(军里唤将军,平时小西就叫赵云为子龙哥),你的脸色不太好。”
赵云又是一叹,道,“一路下来,并州除了雁门的百姓能过得温饱,其他的郡县就像在闹饥荒,这些百姓何尚能过得安心啊!”说着又是一叹。
小西亦是心有所感,“冀州百姓富足,与这并州比,还真是不能相比。”
“是啊!只有主公的治下,百姓才会安居乐业,才能重震汉武雄风。”赵云眼里充满了期望。
两人言谈间,小二就端上酒食。
赵云倒满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呼出一口气,“这酒好啊!适合我们军人喝。”
小西亦喝尽了一杯,神色恭敬的道,“这酒就只有袁冀州能造出来。”说着又帮赵云斟满一杯。
很快的,赵云与小西就将一壶酒、几碟小菜吃喝完。
赵云转头向窗外望了一眼,天色已经到了上午,太阳照得更为猛烈。
赵云与小西行出酒楼,就见若离三十步的一块地方,塞满了百姓,一阵阵人杂声传来。
小西非常好奇,“子龙哥,那边怎么了?去看看吗?”
赵云点点头,向人满的地方行去。
人郡中,见一个妇女身边围住三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小孩一男两女,身上都是破破烂烂,衣衫就是一块不大的布,勉强的遮掩私处。
令人奇怪的是,三个孩子都是低声哭泣,眼睛微微红肿,那个女孩更是死紧的拉着妇女的衣服,哭喊着,“娘,小兰不要走,小兰不要被卖走,呜呜”说着就哭得更凄凉。
“哎,又是卖儿女的,这个时势连自己都顾不上,哪有闲钱说得也是。他们也很可怜的啊!”
“这并州哪还有什么有钱人啊,都跑去冀州了,去冀州或许还能卖个还价钱呢”
人郡中议论纷纷,有的叹息,有的漠视,有的嘲笑,各人一一不同。
小西挤开人郡,见了情形,便问了身边的百姓,百姓说出了卖儿的缘由。
“大汉律例不是不给买卖儿女的吗?怎么这里会有?”
小西知道汉朝有律例规定。
“哎,命都没了,还顾什么律例,而且现在的大汉还能管得着吗!”小西身边的一个老者叹息道道。
小西不再做声,回头看了看赵云,却是发现赵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不见踪影。
小西微惊,推开人郡,向军营跑去。
小西回到军营,果然见赵云已经回来,心下送了口气,就退了出去,独留赵云在营中。
今日的所见,对赵云的冲击很大,虽然赵云不是第一次看见百姓衣不遮体,吃不果腹,但是买卖儿女却是首次。如果不是因为百姓连生存都已经是个问题,谁会忍心将孩儿卖出去。
赵云沉思了许久,心情有点沉重,情绪难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下间有矛盾,就会有杀戮;王朝与百姓间有矛盾,就会有动乱、有战争,有战争就会有人死亡精壮入军,留下孤儿寡母,他们无力为生,就只得买卖儿女这是战争带来的悲哀。
天下不平,就会有不断的杀戮,只是千万年来不变的定律;杀戮是人类最原始,最直接,最有效的解决方法。
赵云用力的晃了晃头,怅然长叹。
杀戮!让鲜血再建一个全新的国家。赵云双眼坚定,双手紧紧握着,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