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谁。我当日可说过,别再让我看见你残害小妖!”月光仿佛给湖面铺就出一条华彩大道,岑碧青踏波而来。他长袖一招,将景儿护入袖中:“这么小的鸟雀你也下得去手。”
“假仁假义!”老鳖“呸”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说了,什么小鸟雀,几百年的修为,也是老鸟一只。我可没犯你的忌讳。当日你说的是西湖小妖,什么时候一只雀儿也能算得上西湖水族!”
“狡辩!”岑碧青手中的长萧一点,直指老鳖壳甲上裂纹的正中心。
“郎君手下留情!”一只大虾从水里钻出,化成为耄耋老翁护在老鳖前头,“郎君,这老鳖杀不得呀。”
“虾伯。”看表情,显然是旧相识。岑碧青道:“你这是为何。”
“郎君又不是不知道,这鳖老怪是东海龟丞相的侄子。他居于西湖水中,若是出了什么差池,龟丞相非得找我们西湖龙宫算账不可。”老虾也是一脸为难。
“然后呢?”
“郎君,我们也是没得个合适的法子。龙王爷也为难呀。”
“哼!”岑碧青冷哼一声,“那就放任他残害小妖?要你龙宫何用!”
“咱们做妖的都只讲一个弱肉强食。哪里有那么多规矩,不过是各走各的路罢了。郎君何必这么较真。”苦着张脸,老虾只能想尽办法找理由替老鳖辩护。
“原来西湖龙宫已经沦落至此,好一个龙王爷。”
见着岑碧青语气愈发寒凉,老虾着急了:“公子!子不言夫过,龙王爷再怎么不是也是您的父亲,难道就一定得闹成这个样子?难不成您就眼见着咱们西湖龙宫因为这鳖老怪被东海训斥?这西湖日后还是得您来继承。”
“虾伯慎言。我姓岑,万不敢攀附龙族。既然你们龙宫担不起这个责任,今儿就由我来处置此獠。”
见岑碧青再三撇清与龙宫的关系,老虾也知道此路不通,只好说道:“郎君就看在虾伯我的面子上放过他吧。想当初岑娘娘还在西湖的时候……”
“我娘是浮图宫宫主,哪比得上龙宫家大业大。”岑碧青毫不犹豫的打断了老鳖的话。
“是我们西湖对不起娘娘。”想起往事,老虾不由得涕泪纵横,“可不管怎么样,父子间哪来的隔夜仇呀。郎君何必如此。”
有些话已不想再听,不过是更伤人心。岑碧青错身一点,结出道法印笼罩在老鳖身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郎君这是?”
“我镇压了他的妖丹,封了他的修为。没了修为,他也没法儿再为祸了。好一个西湖龙宫!”
出了西湖,岑碧青找了个僻静的地儿将景儿从袖中放出:“日后灵醒点儿,冒冒失失的总有天会丢了性命。安心修炼提高修为才是正道。”
“景儿多谢青大人救命之恩。”景儿福身下拜,“也多谢大人教导,日后必定努力修炼……”
岑碧青没有言语。月光撒在他脸上,亦投下大片的阴影。景儿看在眼里,突然觉着心比伤口更疼:“青大人?”她试探着问道。
岑碧青一愣,这才缓过神来,又从袖里摸出两个桃子,喀哧就咬了一口,又把另一个递给景儿:“吃个桃吧。”
这会子换景儿愣神了,她从没听说有水族爱吃桃儿的。她呆呆的接过桃子,又呆呆的回了句:“大人的袖子可真厉害,能装这么多东西。”
挑了挑眉毛,岑碧青回答说:“这个叫袖里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