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都是血腥味，刺鼻，浓郁。
那人一袭红衣站在那里，毫无畏惧。
过了良久等到尚言缓过气来，站起身，牵着清悦的手，温柔道“我们回家吧。”
清悦点头，跟在尚言身后，让尚言有一种错觉，今天的一切皆是幻觉。
然后事实是残酷的，清悦血脉的觉醒已经是不可能逆转的事情，就算是尚言想要封印这血脉，也不行！
回到尚府第一件事尚言言必是沐浴更衣。素来他都爱干净的。
清悦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等着尚言。这不是她一贯的风格，但是今天却这么做了。
尚言出来后看到清悦坐在那里找着他，眼神中有一丝闪烁被压了下去。
清悦起身，给尚言倒了一杯茶，示意尚言坐下。
“尚言，你知道我有很多问题想问的。”清悦平静的说这句话，这种语气，事实上也从未听到过。
咫尺天涯。
清悦再也不是以前的清悦，有什么东西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尚言折扇轻摇，点点头。
“想问什么便说吧，我若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清悦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感情。
天狐血脉已经觉醒，现在清悦也同时拥有了天狐血脉所有的传承记忆，对于从混沌初开到如今的所有天狐血脉所有的记忆，她全都已经拥有。
所以，血脉的觉醒不仅代表着拥有无尽的力量，更代表着她需要为那些，无辜死去的天狐族血脉拥有者，复仇。
就因为强大，所以就应该被毁灭吗？
血脉觉醒，便就是一条不归路，再也，无法回头了。
“很早之前，就知道我是天狐血脉，为什么阻止它觉醒？”其实清远那时候陷入暴走，并非是因为尚言的精血，而是他的血脉，如果那时候尚言不加以封印，清悦怕早已觉醒血脉。
“当时的你，根本驾驭不了你的血脉，那样下去，你只会被仇恨蒙蔽双眼，沦为修罗道，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那时的封印不过是无奈之举，因为没有比那更好的办法了。
尚言的力量还不足以完全的封印天狐血脉。
当时的尚言并没有想那么多，也从来没有想到日后，会和清悦也有这样大的瓜葛，倘若早知如此，当初他就不会阻止清悦。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倘若你告诉我，我又怎么会让这血脉觉醒，你明明知道的。”清悦垂下眸子，眼中有一抹淡淡的哀伤。
你明明知道的，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做到的。
你明明知道的，我永远不会背叛你的。
你明明知道的，清悦一向最听尚言的话的。
可是，你却依旧不信任我，隐瞒我。
难道在你心中，清悦只要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就会离开你么？亦或者威胁到你的地位？
清悦在你心中便是如此不堪么？
“天狐血脉觉醒后，要背负太多的宿命，清悦，我只希望你能永远的天真无忧。”
所以，我拼了命，也要封印住你的血脉。
所以，我一直隐瞒着实情不肯告诉你。
所以，我明知道你觉醒后会怨恨，依旧义无反顾。
因为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宿命么？早晚都是要背负的。
这是责任，也是使命。
尚言拉起清悦的手，清悦只觉得掌心中一阵冰凉。
手中是仟夺和司默云争夺六天都没有得到的桃花令。
“这个你收好，极北之地必交一张管了。”尚言的神情有着疲倦。修长的手指轻柔着额头。
“为什么？”
看着手中的桃花令，清悦不解。难道，尚言要把她赶出尚府了？
“以你之力，掌管一块领地绰绰有余，现在你的血脉暴露，你会有危险。领地中有妖军，他们会信服你，你以后便不会举步维艰。”
尚言更用力的揉捏着太阳穴。
不得不做到这一步。
清悦必须学会长大，尚言不可能护着清悦一辈子。
天狐血脉，一旦暴露，必定会引来一场杀戮。
“那么你呢？若真到了我与这天地为敌的一天，你会怎么做？”清悦目光灼灼的看着尚言，她想要的，是一句话是一个承诺。
“若真到了那天，我一定站在你这边。”对上了清悦的眸子，两人都笑了。
不浪漫不温馨，但是这一个约定，这一个承诺，尚言和清悦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见证。
“清悦，你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再使用血脉的力量了。”
其实这才是尚言最担心的一件事。
拥有什么，便会付出什么。拥有多么大的力量，就会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亘古不变的道理。
更何况，天狐血脉是何等的，逆天强大。
那日，清悦被后人影消失的一瞬，那人影对着尚言，诡异的微笑了一下。
还以为是错觉，但是，那一定不是错觉。
那个笑容尚言一回想便不寒而栗。预示着什么？说明着什么？他不得而知。
这一句话却让清悦很久都没有说话。
清悦不知该如何回答尚言怎么可能不用血脉的力量呢？
“尚言，我答应你，若非是时局所迫我定然不用。”清悦良久后才说道。
这事情越能够做到最大的极限了，不可能一点都不用的。
“清悦，这样下去，你就真的会万劫不复了。”说不心疼那是假的，背负宿命的人便是这样，永远不能为自己活着。
换来的是清悦温柔一笑“我的背后不是还有你吗？就算万劫不复，你不会去弃我于不顾的，对么？”
尚言忽然觉得清悦似乎又没有变。
这样任性的话，似乎很久以前，就是清悦应该说的。
“对，纵使万劫不复，我仍和你一起面对。”
海誓山盟。黄土白骨。
万劫不复。义无反顾。
清悦不惧所谓的命运，尚言亦是不惧。
两人联手，未来的路，又有谁说得清楚呢。
“这块令牌也收好，若是有一天，我…”尚言将一块刻有尚字的令牌递给清悦，那是极东之地的令牌。
“别说了，不会有那一天的。”清悦打断了尚言。
对，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不会在你前面死的，否则，谁来守护你呢？
笨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