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贵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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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在之道在边缘上演绎中心(1)

谈中国的传统文化,谈五百年来的中国和世界,谈中国的文化自信,谈中国梦的实现,谈世界的未来,王阳明以及他的心学都是绕不开的。

贵州小春虫与瓮安大辐射

每当人们去往一个新地方的时候,如果有时间的话,往往愿意到当地的博物馆看看,而每个博物馆的介绍和展览通常都是从当地远古时期的历史说起。

人类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只有5000多年,但地球上生命的演化则是在此之前的数亿年里逐渐完成的。

洪荒以前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与今天的世界和人类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人类只能用各种各样的想象和猜测来弥补自己记忆里的“空白”。

后来,随着认识水平的提高和科技的发展,人类开始从地球本身的“记载”中追溯历史,在这个过程中,全世界惊奇地发现:贵州这个久远以来即被认为是蛮荒之地的地方,恰恰是一部记载地球生命轨迹最为详细的史书,恰恰是文明的源头之一。

1993年,已经接近20世纪的尾声。

这时,以比特为单位的信息时代在全球范围内已经逐渐成为触目可及、触手可得的真实;日新月异的科技进步让人们看到了超越过去一切想象的未来。

在这个时间仿佛被加速的时代里,一个概念的确立却把人类的思绪送回到了5亿多年前。

这个概念就是“瓮安生物群”。

瓮安生物群是指距今5.8亿到6亿年前,在瓮安地区震旦纪含磷地层中发育形成的、以底栖多细胞藻类为主的生物群,包括多细胞藻类、大型带刺疑源类、蓝菌丝状体和球状体以及细菌、海绵动物等50多个属种。

早在20世纪80年代,随着科学界对地球生命起源的研究不断深入,瓮安这个地方就吸引了科学家们炽热的目光。

通过持续的研究,中外科学家们在瓮安发现了世界最古老的地衣化石和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古老的动物化石——贵州小春虫。

地衣被科学界称为“海洋生命进军陆地的先遣部队”,是它们在和今天火星表面一样荒芜的地球表面制造出了土壤。

贵州小春虫是迄今发现的最古老的真体腔两侧对称的动物,这个体长仅有0.2毫米的小生命的发现,将两侧对称动物的起源历史向前推进了4000多万年。

在古生物学界有一个影响极大的“寒武纪大爆发”理论,用来形容和解释在距今5.4亿年左右、寒武纪开始后的短短数百万年间,几乎包括现在所有动物类群祖先在内的大量多细胞生物突然出现的这一爆炸性生物演化事件。

也就是说,在没有发现足够的依据之前,科学家们只能认为这些生命是“爆炸”般地一下子在地球上涌现出来的。

这一理论提供了解释,也带来了困惑。那么多种类和数量的动物怎么就会突然间出现在地球上?又怎么会一下子从低等生命进化为高等生物呢?

科学家们一直对此感到不解。

随着对瓮安生物群研究的深入,有的科学家提出是瓮安生物群导致了地球上生物多样性的诞生,并称之为瓮安大辐射。

除了瓮安生物群外,在贵州境内还发现了遵义寒武纪生物群、凯里生物群等,它们至今依然是地球早期生命演化研究中的热点。

比贵州小春虫们年轻3亿多岁,但比它们提前四五十年向现代世界展露容颜的则是关岭的海生动物。

在20世纪40年代初期,地质古生物学家许德佑、陈康和马以思在贵州关岭境内发现了海百合的化石。后来人们为了纪念许德佑等人,将在这里发现的海百合命名为“许氏创孔海百合”。

海百合像花儿一样婀娜多姿的优美形象也同样对科学家们释放出了磁铁一般的吸引力。

科学家们对关岭古生物的研究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进行着,直到20世纪90年代,一股源自民间的“石头发财热”意外地把关岭古生物发现和研究的进程向前推动了一大步。

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越来越多的各色小贩涌入关岭境内,他们向民众收购一种被当地人称为“花石”的石头。

随着石头价格的飙升,很多当地农民干脆将家里的农田撂了荒,整天到山上去挖这种在他们眼里原本平凡无奇、俯拾皆是的大小“花石”。

一只看不见的手搅动了无数人的发财梦,乡民们发财的渴望又在无意间打开了一个秘密。

1998年,一块就是当地人也没见过的奇形怪状的巨型“花石”通过层层贩子之手进入了化石市场,“识货者”终于发现这就是曾经称霸海洋的巨型生物鱼龙的化石。

在鱼龙统治海洋的时候,恐龙还没有在这个星球上出现。

这个发现震惊了整个中国地质界。

2000年,专家们来到关岭,更多、更大的震惊随之接踵而来。

专家们在关岭荒芜的山岭中先后发掘出了大量的鱼龙化石和无数的其他海生物化石。

最出乎地质专家们意料的是,他们还在这里发现了海龙、楯齿龙、鳍龙的化石。海龙、楯齿龙都是在国内首次发现,这让现代文明得以窥见三

叠纪时期地球上古老生命遗留下的珍贵痕迹。

实际上,贵州龙动物群在此之前就已经被科学家揭开了神秘面纱的一角。

早在1957年,中国地质博物馆的胡承志在兴义一带进行野外考察的时候,就在如今的兴义市顶效镇绿荫村发现了当地农民保存的原始鳍龙类化石,这种海生爬行动物被后来的科学家们命名为“胡氏贵州龙”。

胡氏贵州龙和海百合一样,在人们的心目中成为贵州古生物王国的形象大使。

2006年,被誉为“全球晚三叠世独一无二的化石宝库”的关岭化石群国家地质公园正式开园。

也许是造物始终无法改变对贵州的挚爱,也许是造物要苦心孤诣地给人类世界留下一些特殊的纪念。

在今天的贵州,还大面积地留存着一种属于恐龙时代的植物,那就是赤水境内的桫椤。

在2亿年前的时候,桫椤是地球上随处可见的植物,那时候地球上的统治者是人们熟知的恐龙。

第四纪冰川期以后,随着恐龙的绝迹,桫椤也就早早地进入了“濒危名单”,只有数量极少的一部分得以生存繁衍下来。

如今依然顽强地生活在地球上最具规模、保存最为完好的桫椤就在贵州的赤水市境内。

这些总计约有十几万株的坚守者分布在赤水境内金沙沟、天星桥一带3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

漫山遍野的桫椤林仿佛营造了一个独立于时空之外的小小王国,让如今的人们依稀可以望见2亿年前地球的模样。

6亿年左右的时光对于仅有5000多年文字史的人类社会来说,实在是难以想象的漫长。

贵州大地丰富的记忆告诉人们,也许形成地球上广袤大地的第一粒土壤就是在这里出现的,也许地球上第一次生命意义的蠕动就是在这里发生的。

贵州至少是承担了这样破天荒使命的地方之一。

这对于整个宇宙来说都是具有关键意义的变化,贵州蕴育了那一刹那的神奇。

亿万斯年的厚重,如此真实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文明之灯星星火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是一个人类一直在关注和思索的问题。

要真正按脉络来回答这个问题,其实贵州是一个绕不开的地方。因为贵州不仅是地球上最早的生命乐园之一,也是人类童年时期的乐土之一。

如今,科学工作者已经在贵州境内发现了50多处旧石器时代文化遗址。

这些遗址几乎涵盖了旧石器时代的每一个主要时期,展现了早期人类在贵州完整的生命延续历程。

在这50多处古人类遗址中,属于旧石器时代早期的有黔西观音洞、盘县大洞等,属于旧石器时代中期或中晚期的有桐梓岩灰洞、水城硝灰洞等,属于旧石器时代晚期的有兴义猫猫洞、普定穿洞、桐梓马鞍山等。

黔西观音洞、盘县大洞、普定穿洞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黔西观音洞位于黔西县沙井乡锦山村,是一片封闭洼地里一个很大的山洞。

从1964年开始,考古工作者在10年左右的时间里对这里进行了多次考古发掘,他们找到了包括砍砸器、刮削器、雕刻器等在内的4000多件石器,还发现了大熊猫、猩猩、剑齿象等多种动物的化石。

专家们认为,观音洞出土的化石证明早在50万年至60万年前这里就有了古人类的活动,并将这里命名为“黔西观音洞文化遗址”。

观音洞文化遗址和北京周口店遗址、山西西候度遗址分别为中国旧石器时代三种文化类型的代表。考古界有一个公认的说法:“北有周口店,南有观音洞。”

盘县大洞古人类遗址位于盘县珠东乡十里村,在1990年才被确认为史前文化的遗存地。

考古工作者在1992年至1993年间对盘县大洞进行了专业的考古发掘。

他们在这里找到了4枚人牙化石,2000多件石器和10000多件动物化石,同时还发现了属于同一时期的为数不少的残灰、烧骨等遗迹。

经研究,考古工作者们认定盘县大洞的古人类生活在距今26万年前。

在这里出土的石器上,考古学者们发现了过去一直被确信只有西方同期古人类才拥有的修理台面技术,打破了西方古人类对这一技术的“垄断”神话,表明了中国早期文明水平同样处于世界前列。

盘县大洞是世界上最大的古人类洞穴遗址,对于研究人类进化历史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盘县大洞的发现被列为1993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之首。

普定穿洞位于普定县城西南方向5公里左右的一座小小孤峰上。

20世纪70年代中期,科学家们意外地在穿洞发现了古人类文明的遗迹,经过陆陆续续的考察、发掘,一座被尘封多年的人类文明宝库呈现在了整个世界面前。

据有关统计,在穿洞古人类文化遗址共出土保存完整的古人类头骨两件,另有零星的上下颔骨及几枚牙齿。此外,在这里还发现了大量的哺乳动物碎骨和20000多件石制器物、1000多件骨器。

如此数量的出土骨器,在全国居于第一,在世界范围内亦属十分罕见。

这些骨器包括了锥、铲、针、棒等形制,其制作之精,更让人难以想象竟是出自那个时期先民的手中。

科学家们研究发现,穿洞古人类文化遗址同时存在两种文化类型。位于下部地层的早期文化所处地质时代为“晚更新世末期”,文化时代属旧石器时代晚期;上部地层的晚期文化其地质时代则为“全新世早期”,文化时代属新石器早期。生活在这里的穿洞人是晚期智人。

遗址最早距今约16600年,最晚距今约8500年,前后延续约8000年,这一点也足以成为东方之冠。

穿洞遗址中的石器是采用典型的锐棱砸击法制造出来的,这种新的石器制作方法是旧石器晚期贵州区域古人类的“专利”,最早的开创者为生活在今天“中国凉都”六盘水的“水城人”,在“兴义人”和“穿洞人”那里得到了发扬光大。

正是因为这些不同寻常的意义,穿洞文化才被学界誉为“亚洲文明之灯”。

在一省之内星罗棋布地分布着50多处旧石器时代人类文化遗址,这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都是罕见的。对这些遗址的研究证明,在旧石器时代,贵州有着极为辉煌的早期人类文明,是真正的人类摇篮,是中华文明的主要发祥地之一。

进入新石器时代以后,贵州依然是中华文明的中心之一。

考古工作者们在贵州境内发现了赫章可乐、毕节清场、平坝飞虎山、威宁中水、六枝老坡底、北盘江、沿河小河口等新石器时代遗址。

在这些地方发现的石器、陶器、骨器、玉器、铜器等具有独特的文化特征和浓郁的区域色彩,证实并揭示了新石器时代这里曾经的繁荣。

这些同属一个时期,又有着各自鲜明特色的人类文化遗址,形成了那个时期的“文化千岛”。它们的存在,也对学术界一直以来认为中华文明是在黄河流域文明逐渐传播渗透过程中形成的这一共识构成了挑战。

总而言之,我们欣慰地看到,作为古生物王国的贵州,在有人类以来的历史上,无论在中华文明内部还是在世界文明史上,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灿烂光辉。

几千年来,人们因循相袭地以为贵州是蛮荒之地。殊不知,当地球上绝大部分地方还是虫鱼鸟兽的世界之时,这里就有人类燃起了火光;当我们国土上的很多地方还没有迎来人类双脚之时,这里的先民就完成了世界级的“技术创新”。

习以为常的背后,往往会发现不同寻常。

枸酱引发的统一

贵州有着众多富有地方特色的小吃,这是贵州人引以为豪的资本之一,也是贵州示人的招牌之一。殊不知,在历史上贵州的一种小吃竟然影响到了国家的统一。

西汉建立以后,承袭了秦帝国的许多制度,又采取了轻徭薄赋的政策,无为而治、与民休养生息,迅速医治了长期战争的创伤,出现了“文景之治”的盛世气象。

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富有雄才大略、乾纲独断且又好大喜功的汉武帝走到了历史舞台的中心。

汉武帝刘彻是西汉历史上的第七位皇帝,在位期间他不断开疆辟土,缔造了汉朝最大的版图,也把中国历史上三大盛世之一的西汉盛世推向了巅峰。

雄厚的经济实力,一位不甘寂寞的君主,二者作用在一起,释放出了巨大的化学效应。

恰恰在这时,儒生董仲舒又总结出了一套“天人感应”“大一统”的理论,提出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主张。

董仲舒在恰当时刻奉上的这份恰当的大礼被汉武帝照单全收了。

在政权、财权和思想意识上实现了空前大一统的汉武帝,在短时间内就把原本推崇黄老之术的西汉帝国打造成了一架庞大的战争机器。

面对北有匈奴虎视眈眈,南有南越伺机而动的局势,汉武帝决定改变汉朝开国以来沿袭的绥靖政策,准备通过武力解决来自帝国不同方向的威胁。

为了了解当地情况,公元前135年,汉武帝派使者唐蒙出使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