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走了?好奇怪哎,他们明明就不是好说话的人,是不是官府的人赶到了?也对,恶人总是怕恶人的嘛,欺善怕恶真是可恶。”小嘴里喃喃不停,自个儿将所有的事情解释了个遍。季竹野也懒得多说。
她既然知道那些是恶人,又岂会如此轻易在没有讨到便宜的状况下就离开。
会离开——
的确如她所言是欺善怕恶,却不是官府的人吓跑了他们。而是他——
“对了,季大哥,你不是有别的事情嘛,怎么这会儿还在这里让我们相遇呢。”她好好奇哦。
季竹野低眸了她一眼,要说的欲望并不是太大。
不过——
那双过份闪亮的眼,让人无从拒绝。
待到他发觉时,已经自动自发的出声解释。“事情办完,刚到碰到。”
“真的啊。”宣宣蹦下床,“好巧哦,这就是缘份哦。”两只亮亮的眼儿,更闪着耀眼的光芒,尽让他移不开眼。“既然季大哥事情办完了,我们是不是又可以一路同行了。”原以为,只是不熟悉路的关系。
现在才知道,这一路上,有可能遇到的事情,绝对不会少。
她还是聪明一点,跟在季大哥身后,至少有个伴啊。
季大哥虽然是个男人,长得也不弱小,不过,他看起来就不是一个凶巴巴能斗得过那些恶人的人。
季竹野没有回答,自从十四岁第一次离家,便习惯一个人来来往往,身边多个人,反而多了份负担。
他骗她,事实上,他并没有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与她分离之后,才没有多久,便瞧见她牵着马走,还自顾自的跟着马儿说话。
一个连马都不会骑的丫头,尽然买马,是想跌断脖子。
如今,在四叔的治理下,大伯和三叔及爹的协助之下,楼阳国迎来了太平盛世。只是——再和平的世界,也有其黑暗的一面。
毕竟,天高皇帝远的,这样的小地方,发生这样的事情,朝廷怎么可能知道。
“季大哥,好不好?”
“……”
“求求你了。”
“……”
“季大哥,季大哥,你就答应了吧,我发誓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纤手,搭上他的手臂,轻轻的摇晃着,力道不大,却相当的执固,如若季竹野不答应,她大概是不会放手了。
黑眸,从她的小脸上,移到握着他手臂的细嫩手掌。
那是女人的手,并不特别细致,啸王府的三个女人,娘,双儿和惜儿都长得极好。宣宣并不漂亮,却有着犹如邻家妹妹的亲和,特别是那双大而亮的眼睛,总是散发着致命的光芒,让人舍不得看她失望。
薄唇微微一扬,他并未甩开她的手。
“你觉得我是好人?”
呃?
小巧的脸儿,僵住了笑,宣宣抬头,望着平淡雅然的俊脸,他的表情并不丰富,却让人心安。她说不出是何原因,就是知道,他不是个坏人。他身上,有一股凛然的正气,刚毅的无法忽视。
“为什么这么说,你就是个好人啊,好人和坏人是分辩的出来的,就算外在做得再好,身上的气息和眼中的神情没有办法骗人。”从小到大,她和大哥遇到多少假好心的人,却也曾遇到真正的好心人。
以至于,让年纪不大的她,早就有了识人之明。
环境,的确可以造就一个人。虽然她没有被造的有多厉害,至少,还不至于看个人都看不明白。
“你太天真了。”他道。
“才不是。”轻摇臻首,小脸一片详和与平静,“季大哥,别看我年纪不大,经历的却很多,我说你不是坏人,就不是坏人。”
“你真的不怕我把你卖了?”
“就算你真的把我给卖了,那也是我的事。”她自己识人不清,也该负起这个责任。不过——她相信,那一天绝对不会来的。
可爱的小脸,扬着十足的信任与信心,让季竹野觉得一阵好笑。
到底是如何的环境,造就了这样一个人儿。
如若换成了双儿,她一个人便可以走遍天下,压根就不需要找一个伴。如若是惜儿——惜儿胆小,绝对不会随意跟个陌生人同行的。
她倒是看准了他是好人。
好吧——
他就委屈一点,权当一次好人。
虽然——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好人。独孤家的人,至少一半以上,难称好人。
“希望你不要后悔。”
“才不会。”
于是,单行的人,有了伴。宣宣买来的马也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看起来像个欺文书生——当然不是文弱到手不能提的那一种,光是他手上的那个大包袱就够让人瞧的了,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季大哥骑术也如此的精湛。
行程一下子缩短,六七天的行程,最多二三天就可以到了。
宣宣显得格外忧虑。
“季大哥——”不知何时,马儿飞驰的速度缓了下来。沉于思绪之中的宣宣完全没有注意了。
坐在她身后的男人,轻哼了一事,当是回应。
宣宣也习惯了他的不爱说话。
“你是皇城里的人,对傅家熟不熟?”
傅家?
季竹野脑海中稍一过虑,便知道她所提的傅家到底是哪一家。皇城的傅家,声名响亮,早几代可谓是书香门第,之后由傅家子孙开始经商,傅家书香味十足,继续染上铜臭,也不影响傅家的声誉。
近几年,傅家与江湖上的不少门派走得极近。
“你上傅家做什么?”
“找我大嫂啊。”一说到大嫂,宣宣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想起大哥不快乐的身影,她的心,更痛了。为什么大哥是个好人,却要处处遭受如此不平等的对待。明明大哥大嫂是相爱的却要硬生生的被人分开。“我大嫂被她的家人硬生生的带回了傅家,还不准我大哥去看大嫂,大嫂身在傅家,原就身娇肉贵的,后来身体更形娇弱,傅家就把一切的责任堆到我大哥的头上,指责师家供不起大嫂所需,大嫂呆在师家只会受苦受累。”说到最后,越说越气氛,声音不禁的提高,“他们真的很过份哎,大嫂都说了不是师家的问题,不是大哥的问题,也不想跟他们回去,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结果,傅家硬是要把泼出去的水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