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不泄。”季竹野耸肩。
“听到听到嘛。”惜儿噘着嘴儿,“干嘛还大惊小怪的停下车来,要骂我吗?”她才不怕呢。
“骂你做什么。”季竹野下了马,步至车前,“快下车,咱们今天就在这儿过夜。”
哦——
原来,是到“地方。”
惜儿不好意思的朝宣宣吐了吐舌,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大哥的君子之腹了。
呃,下一次说人坏话一定要躲得远远的才行。
天色的确已经不早了,一行带着两个女儿家,他们便不曾外宿过。
姑娘家的身娇肉贵,在外头又多有不便,虽然,这两位“姑娘家”可是相当乐意在外露宿,因为,两位“姑娘家”都不是头一次在外露宿了,一个人外宿的确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儿,如果是有好多人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不需要担心自身的安全,偶尔偿试一下也很不错。
不过——
她们的提议一出便立刻被否决了,连多想的机会都没有,只好眼巴巴的干望着,乖乖的呆在客栈之中了。
做人不能太任性的,有客栈可以住还想在露宿在外,对那些穷人可是很不公平的。她们该惜福了。
枭将马车和马交给小二的安置妥当,季竹野领着惜儿和宣宣进了客栈,要了二个房间,便领着她们进房去了。
原本,该是要三个房间的,但是,惜儿胆小,不敢一个人住一间,又一个劲儿的缠着宣宣陪她,无奈之下,夫妻也只好分房睡了。
“大嫂,用过膳之后,一定还有好多时间,咱们也不需要那么早睡下,不如到外头走走如何。”将包袱内的衣物拿出,以方便换洗。
“好啊。”宣宣笑着点头,事实上,这些天来,他们都是这么一路来的,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便会停下来,四处走走逛逛,也算是开眼界了。“惜儿,没想到你也这么爱玩呢。”
“啊——大嫂,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嘛。”惜儿噘了噘唇儿,“人家想着女孩家的在外奔走的机会不远,未出嫁之前,要呆在家里,出嫁之后,还得乖乖的呆在夫家,要嫁到一个能够让妻子自由,还愿意陪着妻子四处逛逛的丈夫,那机率可不高。”她可不想,到时候万一倒霉嫁到一个脑筋完全未开化——当然,一般不可能嫁的,她惜儿先忧天一下也是要的嘛,未来有太多的变数,谁知道下一步会变成什么样呢。
“哦——”宣宣一脸的了然,“原来是担心未来不方便出门哪,放心,惜儿,你未来的夫君一定会顺从你的。”
“现在说这个还太早。”
“不早了,说不定,就遇上了。”
遇到——岂能是说遇就遇的。惜儿不急,也不强求,如果不是这个时代背景,让女人不得不依从男人而生,她可是很乐意一辈子不嫁的呢。留在啸王府陪着嫂嫂也不错啊,当个老姑娘她也是很愿意的。
不过——
身边有太多恩爱的例子,让她小小的心里,也不免向往着,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她的生命中,也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她是不是也可以稍微的期待一下呢。
用过晚膳之后,如同之前的几天一般,只要可以逛的地方,季竹野和枭就会完全没有任何反对的陪着她们在外头逛上一逛。
“枭叔,大哥,你们不需要一直跟着的,这里都是纯仆的百姓,哪里会有什么事嘛,而且——就算有事,我们也会叫的啊。”后头跟着两个人,逛起街来,感觉都怪怪的。
而且,也太为难他们了。
他们原就不喜欢逛街。
“惜儿——”宣宣轻扯惜儿的衣袖,“你大哥和枭叔也是担心我们才会跟随护卫的,你要是觉得不自在,就当他们是路人甲和路人乙就好了嘛。”
看来,也就只可能是这样了。
惜儿转身,站在季竹野的身前,抬头望着兄长没啥表情的温和眸子,“大哥,你会不会怪惜儿。”小脸上,盈满了愧疚。
季竹野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发。
“你做了什么事可以让大哥怪的?”
“霸着大嫂啊。”她理所当然的说,“你和大嫂才新婚没有多久,这一路上,都是我一直霸着大嫂,你心里有没有偷偷的骂我。”
“大哥是那样的小人吗?”要骂,他也不会是在心里偷偷的骂,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当着她的面骂。
“当然不是。”惜儿识相的摇头,“大哥最好。”得到满意的答案,她才再度开心的去逛街。
宣宣回眸,与丈夫相视,这些日子,他们夫妻独处的机会,真的不多。
放缓了脚步,与他并行。
季竹野伸手,握住妻子的小手,“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惜儿还没长大,皮的很。”以前还老以为她有多婉约呢,现在才知道,那都是她没有机会表现出来。
一旦表现出来,可不输给双儿。
“怎么会,惜儿的性子不知道有多讨喜呢,她喜欢我,我很高兴啊,而且,我是她的嫂子——”最后一句,胜过了千千万句,夫妻再度互视,轻笑。
无论哪一个地方,好人坏人是共存的,不过是比例的问题。就算不能构上坏,那也能构得上是恶劣。
今晚,她们就好运的遇上一个。
惜儿和宣宣正在一个小摊子前盯着不曾见过的小吃,等着老板弄好了,可以好好的尝一尝,然后,就有不识相的苍蝇飞上前来了。
美女,无论在何时何地,都非常的受欢迎,也特别的惹苍蝇。
周世文是这个小镇上土地主的儿子,仗着家里有些家财,在这小镇上呼风唤雨的,完全不可一世。
五短三粗的身材,也不嫌丢人的摆着自认为潇洒的姿势,手中还自以为风雅的拿着一纸扇,轻摇着——
每天在街上逛个三五十遍,看到稍具姿色的女子,就立刻盯上前去,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小镇上已经有不少穷苦人家的女儿有口不能言,被他欺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