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位相王世子到自己房里睡得事竟然被娘给发现了!娘这张嘴,可千万别给到处瞎嚷嚷啊。
“啐,你小子给我听着,你老子可就留下你这么一个种,可别去喜欢那不能下蛋的公鸡。我可跟你说好了,只要小五子一及竿,你就得赶紧给我把小五子收进房里,就算做不得正派夫人,做个妾也成。好歹人家是真真儿的黄花大闺女,汤汤水水的养上几年,保不定就给你们詹台家开枝散叶也说不定。”
詹台柳氏嗅着屋子里除了隐约漂浮着淡淡香气,倒没什么不雅的气味,倒宁愿是自己猜错了,人家相王世子不过是晚上睡不着,过来儿子这边串个门。
可,再看儿子恼羞的表情,恍惚的眼神,詹台柳氏稍稍安定下来的心便又扑腾起来。
看儿子心事重重地自床上站起来,忽然灵机一动,朝着门外吼了一嗓子,“小五子,还不赶紧来侍候你家老爷起床!”
这一嗓子,险些震落屋顶上的瓦叶,将正在屋子里发呆的眉儿,给惊得清醒过来,这才自地上爬起来,一屁股坐在床上,葡萄紫的眼目眨啊眨,时而困惑着自己为何会夜班跑到别人床上去,时而懊恼有些无颜见那个詹台县令。
正在唉声叹气呢,却听得詹台凌峰在屋子外轻声与无尘说话:“世子殿下可曾起床?”
废话,这不是刚从你床上爬起来吗,还问。
到底知道昨天夜里那样做有些欠妥,听到詹台凌峰的声音,眉儿小脸不禁微微有些泛红。稍顷却又翻了翻白眼,咬咬牙,心道,爬错床就爬错床,本世子又不是第一回。慢慢腾腾穿上袜子,小靴,这才将房门拉开,若无其事地问:“詹台县令有事吗?”
嗬,整一个没事人一样。
詹台凌峰不由心中佩服这位相王世子的若无其事,红着脸将手中的盆子往前一送道:“请世子殿下净面。”
“哦,放进来吧。”眉儿也不去接,转身回到屋子里。
一边往身上披着外袍,一边用随意的口吻道:“县令大人昨天夜里睡得可好?”
“哦,还好。”好,好到一夜不曾睡。
詹台一听世子问昨天夜里的事,手一抖,盛水的盆子险些掉到地上。
“哦,那就好。”眉儿脸上表情自然,将玉带系好这才转过身来。见那位詹台县令转身要告辞,不由小声嘟囔着说了一句:“本世子自小有个夜游的毛病……”
喔,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詹台凌峰紧张的神情顿时放松下来,笑吟吟地回身道:“今日便开始挖掘莲花湾,不知殿下可否有兴趣去看看。”
“哦,好啊,本殿下一去说不定会挖出个宝贝来。呵呵,瞧瞧热闹去,照我说,这夏日炎热,只争早晚,中午就不必开工了。”
嘻嘻哈哈的玩笑话一说,两个人的神情均自然起来。
一块石头落了地,好歹将那夜间爬错床的事糊弄过去。眉儿吁了口气,净了手脸,刚要吩咐无尘进来将水倒掉,却见那位詹台县令抢着将水端起来出了屋子。
用了点无尘端来的早膳,眉儿刚要与无尘说话,却听外面有侍卫急匆匆的脚步声,“殿下!殿下!出大事了!”
南轻眉一听,急忙放下碗筷自屋子中疾步走出,急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殿下,今日天不亮就开始布粥,那吃过衙门布粥的百姓,开始还好好的,这会,竟然都一起肚子痛起来,已经有谣言,说是朝廷运来的赈灾粮里被人下了毒!”侍卫急急地在门外回禀道。
“什么?”詹台凌峰在院子里一听这话,连官袍都来不及穿,一身白色中衣直奔前院而去。
果然衙门外一片哭爹叫娘的喊叫声,无数天不亮就蜂拥来抢着领取粥饭的百姓,此时横七竖八躺在门外,有就地躺着打滚的,有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的,有不断用头撞地,也有症状轻的,听到县太爷驾到,纷纷跪在地上央告县太爷赶紧将解药给他们,不要将他们一家老少给毒死。
那粮食里怎么可能下毒?
詹台凌峰刚要派人去请相王世子殿下,就见南轻眉带着无尘等人自后院匆匆走了来。
知道事态严重,眉儿一张小脸脸色铁青,纤眉紧皱,看也不看詹台凌峰,径直走出了县衙大门,噔噔几步跨下台阶,上前就为一位发病中的百姓把脉。
“的确是中了毒。”眉儿回头看了詹台凌峰一眼,黑着脸点了点头,转头问衙门前粥棚中掌勺的衙役:“今天早晨的粥可还有剩余?”
“回千岁爷,没有了,连刷锅的水都被人要去喝了。”衙役苦着张脸,急忙上前跪禀。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拔脚就往堆放粮食的角屋而来,看守的衙役急忙打开门上的铜锁,一屋子清香的米粮味扑鼻而来。
眉儿身手自那麻袋中抓起一把大米放在鼻前嗅了嗅,葡萄紫的眼目顿时疑惑地眨了眨,怎么会嗅不到毒药的气息?猛然将那米放进嘴中嚼了嚼。
一边的詹台凌峰看到,骇得一把抓住南轻眉的手臂,口中急叫:“世子殿下快快吐出来!”
“没事,这米没有毒。”眉儿噗得一声吐掉口中的大米,对詹台凌峰笑了笑。
晨光自小屋南侧的窗户中投射进来,投射到相王世子线条优美的玉般面颊,一抹若昙花般美好的笑颜绽放在花瓣儿般茸茸的粉唇上,将詹台凌峰看得禁不住呆了一呆。
呼吸间又嗅到世子身上那股淡雅芬芳的气息,詹台凌峰禁不住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心下顿时乱如麻团,急忙放下手,将脸不着声色地别到一边,亦抓起一把大米放在嘴中嚼了嚼,道:“这米若是有毒为什么我们昨天晚上吃了却没事?”
“问题就在这里,我们吃了没事,百姓吃了有事,如此才能给我按个毒害百姓的罪名啊。”眉儿叹息了一声,将手上的米粒拍打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