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是自己太蠢还是太笨,竟然去相信一个从头到尾都欺骗自己的人会真心地爱着自己……的确是蠢得无可救药了!
紧抱着他腰身的双手慢慢地松开,水籽氲噙着愤恨的冷笑死死盯着他依然恍惚的俊脸,憎恨的泪水终于划过她被风吹得生疼的脸颊,晕开了自己从里到外的痛意。
结发,结发,愿与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么动听美妙的誓言啊!
她该梦醒了,眼前的妖孽不是属于她水籽氲的,而是另一个女人的!
“你难过了吗?不过没关系,你马上便不会有难过的情绪了!”黑云里的男人,透着无比得意的笑声充满了嘲弄,“因为你的魂魄马上就会吸进我这把追魂剑中!”语毕,黑云中突然射出一道诡异的红光,朝水籽氲所站的地方笼罩了过来。
“你卑鄙……”那道仿佛带血的红光笼罩在水籽氲身上的刹那,她便觉得有一股很强大的外力在撕扯着她的魂魄,全身像堕入一个火炉中,烧得身体火烧火燎地痛!仿佛下一刻便要将自己烧溶了。
她会死吗?如果自己的魂魄真的被吸进了那把剑中,那她不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吗?没有自己的意识,没有自己的主见,那她与一个躺在医院里的植物人有什么区别!
她不要!她要反抗,她坚决不让自己的魂魄离开自己的身体!
慢慢涣散的杏眼在经过自己几番反复斗争之后,开始一点点的清明起来,忍受着那如火焰般炙烤的剧痛,水籽氲咬牙顽强地用自己的意志力把她一点一点游离的魂魄给拉了回来。
“没想到你变成凡人后,你的意志比之前更强,这把追魂剑竟奈何不了你!”冷笑声中带着肃杀,躲在黑云中的男人用自己的法力注入到了那把追魂剑中,顿时血光万丈,强大的吸力把残花都卷了进去,整片美丽的花海在疾风与追魂剑的肆虐下,已变得满目疮痍,再也称不上是人间仙境了!
“小氲氲……”等裴青从恍惚里回过神来的时候,水籽氲的魂魄因不堪强大的吸力而吸进了那把追魂剑中,而恰好看到这一幕的裴青眦目欲裂,立即飞身过去把没有魂魄承载的躯体搂在了自己的怀中,望着那双泪痕未干的杏眼,裴青便觉得自己心痛如绞,一种名叫疯狂的东西在他的身体内肆虐,啃食着他的血与肉,使他很快就处在了爆发的边缘,“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再一次这么做?她是无辜的!为什么你要再一次地将我和她分开?我的好哥哥!”
轮回的宿命只能以同样的结果来收场吗?他爱的女人又一次面如死灰地躺在了自己的怀中,而他只能无力心痛之外,什么都不能帮她做……仙和妖不能相恋,难道人和妖也不可以吗……
“她来这的使命便是助我完成大业!她死得物超所值!等我们携手一统三界后,天上的那些女人随便你挑!”男人得意地看着手中那把已然焕发出明亮红光的追魂剑,不甚在意地对裴青劝说道。
“不,我不要!我只要我的月儿,我的小氲氲!”裴青紧紧地抱着水籽氲冰冷的躯体,发狂似的暴吼,“把小氲氲的魂魄还给我,然后让我们离开,我保证不会破坏你一统三界的霸业!不然今天你我之间必然会有一场生死大战!”
他的小氲氲,不该是这么没有生气地静静躺在自己的怀中,任由自己怎么说都不会骂他……裴青痛苦地伸出自己如玉的指尖轻柔地抹去她脸颊上的冰冷泪痕,在她失去血色的唇上轻轻一吻后,把她放在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愤怒地朝自己的哥哥走去,疾风把他酒红色的发丝和他身上的花色牡丹长衫鼓鼓地吹起,带来一股阴冽的气息,红褐色的眼眸蒙上了可怕的血光,随手变出水籽氲那把遗落在琉璃皇朝的吟泉剑,闪闪发亮的剑身散发着银色的冷光。风撞在吟泉剑的剑刃上,吹奏出叮咚作响的美妙乐章,也弥漫出一片死亡的气息。
“我的好弟弟,你比谁都知晓,只要她的魂魄进入了追魂剑中就再也出不来了,你值得为了一个没用的女人跟你的好哥哥来一场殊死较量吗?”黑云中的男人极其阴鸷地对他说道,“这把吟泉剑并不适合你用,因为你是妖身,如果你强用法力用它与我对打的话,你会被它反噬掉自己的不少法力,你最好想清楚了!”
“我只要小氲氲的魂魄,把她还给我!”裴青的俊脸上一片狰狞,“若不还与我,也别怪我这个做弟弟的与你这个做哥哥的彻底撕破脸!”
“哼,那就来试试吧,看看我手中的这把追魂剑现在到底有多少威力了!”男人冷笑中带着轻蔑,“没有月之石镶嵌在那把吟泉剑上,它根本无法与我手中的追魂剑匹敌!”
“那也未必!”裴青嗜血地冷笑,“试试不就知道了!”
银色的剑刃在彼此之间划过一抹亮眼的弧度,瞬间斩开了眼前那堆黑色厚重的云朵,完全露出了那个男人的真实面貌。
乌黑的发随意披散着,随风荡漾出丝丝冷鸷的弧度,漆黑的眼眸璀如寒星,比千年寒冰还要冰冷上数十倍。微薄的唇邪佞地轻扯,寒意十足,高大的身躯裹在一身镶金的黑色蟒袍中,冰冷而又冷戾,他便是妖界的圣尊,至天。
霎时,天上的所有光亮都被黑黑的云彩所遮住,天地无色,只有黑暗在这广阔的空间里不断涌动。
“我的好弟弟,开始吧!”眼眸微挑,那抹笑既冷又戾,手中的追魂剑瞬间发起最毒辣的攻击,招招致命,丝毫不顾及两人的兄弟之情,一心只想置他于死地。
银白的剑刃在裴青法力的驱动下,发出耀眼的光芒,瞬间与发出诡异红光的追魂剑缠斗了起来,招招反扑,一点都不甘于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