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克塔维穿着纯黑色的礼服,在简约中透着庄重。一条狭窄的腰带系在礼服的腰部,袖子拉到腕部,显得紧致得体。她已经丢弃了她那有裙撑的裙子,显得跟修女没有什么不同。那个斑驳的小盒吊坠就贴在她紧身上衣的百褶之下。她从没展示过它。就像某些物件在某个重大的时刻因为某个人的存在而被永远打上珍贵的烙印一样,在她眼里,它已经变的无比珍贵无比神圣。
她已经把那封同小盒吊坠一起寄过来的信读了上百遍。在那天早上之前,她再次仔细地读着。当她坐在窗户边,把这封信摊在膝盖上不断抹平的时候,浓郁的香气伴随着鸟儿的歌唱和昆虫的嗡嗡作响飘荡在空中,勾起了她的思绪。
她是那么年轻,世界又是那么美丽,当她一遍又一遍的读着牧师的信时,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慢慢向她袭来。牧师说,随着金色和红色在西方慢慢消褪,秋日正接近尾声,夜晚正聚集着它的阴影去遮盖死者的容颜。哎!她不能相信其中死去的,有她自己的男人!他的面容已伴随着一种极其痛苦的祈求漂浮到了灰色的虚空中。一种抵抗反抗的痉挛袭击了她,控制了她。如果他死了,这里百花盛开芳香诱人的春天到底为什么存在!她为什么在这里!她还有必要再为生计和生活做些什么吗!
奥克塔维经历过许多这样绝望的时刻,但一种神圣的顺从总是能随之而至,它像斗篷一样落在她身上,然后包裹住她。
“我会变老,会变得沉默,会变得悲伤,就像可怜的塔维姑妈一样,”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折起那封信,把它放回写字台。她已经像塔维姑妈一样给了她自己一点严肃的仪态。
她无意识地模仿着塔维姑妈当年的样子,慢慢地行走着。那些年轻的苦难已经把那时的塔维小姐在尘世的那些赔偿都掠夺走了,只留给她一份年轻人的幻觉。
当她坐在陈旧的敞篷马车里,坐在她死去爱人的父亲身旁时,那种可怕的失落感像以前时不时地偷袭她一样,再次向她袭来。她年轻的灵魂,为它自己的权利叫嚷着,它想要分享这世上的荣耀和欢喜。她靠在椅背上,把脸上的面纱拉得更近了。这是塔维姑妈的一个黑色面纱。路上的一股尘土吹了进来,她用她软软的白色手帕擦了擦脸颊和眼睑。那手帕是自制的,从她一件陈旧的细棉布衣裳改装过来。
“你能帮帮我吗,奥克塔维,”法官用他一直以来的礼貌语调请求道,“揭掉你脸上的面纱吧。不管怎样,它看起来与这美丽而充满希望的日子不太谐调。”
这个年轻的女孩温顺地服从了这个老朋友的意愿,取下了别在软帽上这笨重阴郁的帷帐。她把它整齐地折叠起来,放在她前面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