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听了脸上有些不自然,红着脸说道:“我们是来看望二奶奶,说我做什么?”
“你们去看过荀儿吗?”凤姐见状赶紧岔开话题。
惜春闻言笑着回道:“刚从那边过来的,孩子可爱极了。”
“你们这样一说,我也想见孩子了。”凤姐说道,“平儿,让奶娘把荀儿抱过来。”
平儿听了忙吩咐小丫头去传话,正在这时贾琏从外面进来,笑着说道:“等你出了满月再看孩子也不迟,奶娘看得好好的,来回抱什么?你现在需要静养,免得落下毛病。”
“二爷也忒小心过头了,那些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子,生了孩子哪个不是自己亲自侍弄,我只是看看有什么关系?”凤姐听了说道。
贾琏笑着回道:“那些个人怎么跟咱们家比?”
正说着,奶娘已经抱着孩子走进来了。凤姐忙招呼她过去,接过孩子抱起来。那孩子像是知道谁是他母亲似的,使劲往凤姐怀里钻。
众人见了都说道:“这是天性使然。”
一会的功夫,贾琏就让奶娘抱孩子,“时间长了胳膊疼,还是让奶娘抱吧。”
凤姐只好把孩子交给了奶娘,那孩子在离开凤姐怀里的时候竟咧开嘴巴哭了几声。奶娘赶忙抱着他摇晃了几下,孩子这才不哭了。
“二爷、二奶奶,小爷肚子饿了,奴婢要抱回去喂奶了。”奶娘笑着回道。
贾琏听了赶紧让她把孩子抱下去了。
探春等人又坐了一会,也起身告辞了。
看着探春离开,贾琏笑着说道:“咱们家又要出王妃了?二叔忙着往宫里去打探消息呢。”
“那西平王爷就在礼部学习,二老爷岂能不知道他的品行?怎么还能高兴的起来?”凤姐听了皱眉说道。
贾琏闻言回道:“好歹也是王妃,你打量谁都跟我一样痴情呢?”
“呸!”凤姐红着脸骂道,“没人夸你倒自己说了。”
平儿听了摇头说道:“二奶奶说了,三姑娘是庶出,恐怕只能委屈做个侧妃。”
贾琏听到了想了一会,说道:“那也不错啊,也是入皇家玉牒的。”
“你以为我们都喜欢身份、地位和银子啊?常言说得好,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古话自是有它的道理,我看三丫头也是个心里要强的,不会心甘情愿的。”凤姐回道。
贾琏忙说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也别瞎操心了,好好养身子是大。”凤姐听了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探春就梳洗打扮完毕,带着侍书去给贾母磕头。
贾母见她衣衫亮丽,头上身上佩戴着雅致的饰物,点头说道:“进宫拜见兰太妃,虽说不能穷酸,却也要显得清丽脱俗才好。三丫头这身打扮就正好,不妖艳不落俗套,必定能脱颖而出。”
“老祖宗说好一定是好的,给三丫头选衣服首饰,倒是费了我不少心思的。”王夫人一旁笑着回道。
贾母上下打量探春,招呼她到自己跟前,拉着她的手嘱咐道:“你大姐姐在宫里是贵人,玉儿又在宫中小住,你此次进宫虽没有家人陪着,也不必害怕。咱们家的姑娘都是知书达理,到哪里都是见得人的。”
“孙女记住老祖宗的话了。孙女此次进宫一定不会让咱们府上蒙羞。”探春回道。
贾母拍拍探春的手,笑着说道:“你们几个姐妹当中,属你心气最高。不过能和兰太妃沾上点边,也算是咱们攀上高枝了。”
探春听了垂下眼帘,心中一阵难受。贾母的意思不言而喻,哪怕是给西平王爷做妾室也是她的荣耀。
“孙女谨记老祖宗的教诲。”探春含着眼泪回道。
这功夫,贾政派人进来请探春出去,说是宫中接人的马车来了。
探春闻言眼睛泛红,忙跪下给贾母磕头,又拜别了众人这才带着侍书出去了。
来接探春的马车已经停在了贾府的正门口,同来的太监被贾政请进去喝茶,少不了塞些银子。
探春又拜别了贾政,侍书扶着她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太监从里面出来,坐在车沿上吩咐车夫赶车,贾政忙拱手相送,一直到马车绝尘而去这才进去。
探春坐在马车内,悄悄地撩起车帘朝外面看去。离皇宫越近探春的心情就越失落,她也听闻了西平王爷的品行,也清楚以她的出身是不会成为王妃的。
她怨恨自己是个女儿身,不然必定要脱离这个家出去闯一闯。她不稀罕什么王爷,大姐姐成了贵人又如何?还不是一年到头见不到家人?还不是一年到头见不到自己的夫君?
探春只想找个明白她的人,安静地过一辈子。现如今看来这个愿望是不可能了,她只有怨天尤人而已。
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到了宫门口。探春下得马车进宫门换乘轿子,侍书被留在宫门口。
探春是第一次进宫,除了有些伤感还有一丝的紧张。她偷偷的揭起轿帘的一角,往外面觑去,但见楼台轩榭,宫殿巍峨,远远的还有一两顶轿子在前面。
她瞥见前面过来一对人马吓得赶紧撂下了轿帘,只觉得轿子七拐八拐,半晌才停下来。
“请贾姑娘下轿!”太监的声音传进轿子里,一只手揭起了轿帘。
探春忙低头下轿,并不敢四处看。
太监引着探春进了面前的一处宫殿,穿过迂回的游廊,探春被带进了一个花厅,里面还站着几位衣着华丽,打扮亮丽的姑娘。
她朝着其他几人微微点点头,也站在一旁等候起来。
过了很久也不见有人过来招呼,几个姑娘都是一脸的坦然,没有人露出心急的样子,探春不得不佩服众人的耐心。
一位圆脸身材微丰的女子引起了探春的注意,她的长相并不出彩,可是浑身自然散发着一股亲和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
她见探春盯着自己看,友好的朝着探春笑了一下,走过来轻声说道:“我叫冯采莲,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