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靖说罢,鹰眸里光茫闪闪,冷冷的环视了四周后道:“从今往后,任何人都不得在我的面前提起薜军师的往事,若的挑拔是非者斩!”
阳天听得阳靖的话语,心里不由得大惊,皇兄这样说话,就相当于将整个军营里的军权交到了她的手上,其坦护程度,实在是令他吃惊,他虽然是有些佩服她的聪明,但是不管怎样,她都只是一个女子,她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阳天忍不住道:“皇兄,你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必竟她……”
阳靖打断他的话道:“我宣布的话,你难道听不懂吗?”
阳天还是有些不太服气的道:“可是她只是一个女子,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只怕会怪罪皇兄的!”
阳靖冷冷的道:“你是怀疑我用人的眼光还是不相信我识人的能力?”
阳天急道:“都不是!”
阳靖冷哼道:“那还不来参见军师!”
阳天微微一呆,他在军中只是一个副帅,如果在军营中按职等的话,忆霜的职等已在他之上了,而大魏的军纪一向极为严明,不管是王公大臣,还是皇子公主,一到军营中就一切都按军营中的职等而行礼。此时阳靖又如此郑重的宣布了忆霜的身份,阳天日后见到忆霜都得行礼了。
阳天心里纵然再不服,然而军绩在前,却也不得不对忆霜微微躬身道:“见过薜军师!”
阳天的话音一落,军营里所有的士兵全都躬身道:“参见薜军师!”声音整齐而洪亮,显然是训练有素。
忆霜原本只想让阳靖在军中确定她的地位,她今日里得罪了阳天,她虽然不怕他,但是他若是一天到晚来寻她的麻烦,也是一件极为烦人的事情,所以便让阳靖给她一份权利,以求自保。没料到大魏的军纪如此严明,才一吩咐,这些士兵就对她行这样的大礼,实在是让她有些吃惊。
她心里不由得对阳靖的治军有方又起了几分敬佩之意,忙稳住心神对众将士道:“大家免礼。”话说完之后,不由得又看了看阳靖,却见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是威仪。
阳靖在收到忆霜的眼光之后,便朝她微微一笑,又俯身到她的耳边道:“不知这样的安排你是否满意?”
忆霜看了他一眼,却朝他轻身一躬道:“多谢太子殿下!”
而阳天和大魏的将士在见得阳靖的那些举动后,俱都大惊失色,那还是他们那个不苟言笑,以冷漠和狂妄闻名的太子吗?心里不由得对忆霜又有了重新的评价,这个女子只怕是不简单!但是心里却又在想,她只不过是个女子罢了,能有什么本事?
阳天走到阳靖的身边,低低的问道:“皇兄,你今日里匆忙离去,就是去找她?”
阳靖淡淡一笑道:“三皇弟今天的事情做的极好,皇兄今天晚上便设宴为你庆功!”说罢,又轻附到他的耳边道:“她不是那种好相与的女子,你皇兄我都不敢得罪她,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她,否则我敢保证,下次她绝对不会只是将你的手折脱臼那么简单了。”
晚宴隆重而热闹,一则是为了阳天的大捷,再则是庆祝忆霜的到来。
忆霜坐在火堆旁,看着那些将士大吃狂饮,一只手拿着酒杯,小口的啜饮着,另一只手拿着一块烤熟的牛肉,慢慢的吃着。
她从未想过,她会这样坐在火堆旁,看着成千上万的人喝酒,也从来没有想过,她会选择帮阳靖,人生的路有很多时候都在自己的预期之外,越是想不到的事情便越会发生。如果每件事情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人生只怕会失去很多惊喜。
她想起方才阳天带着一群将士来向她敬酒时,话还未出口,阳靖只淡淡的道了一句:“这次能够大挫楚莫离的锐气,三皇弟功不可没,众将士好生慰劳三皇子吧!”便将那些将士全部打发走了。
忆霜看得出来,那些人都极为尊重阳靖,或者说那份尊重里还有着些惧意。但是他们三杯酒一下肚,胆子似乎也大了起来,划拳的划拳,跳舞的跳舞,热闹非凡。她也看得出来,阳靖虽然表面上对他们极为严,有着极为严明的军绩,但是私底下却是极为关心他们。否则也不会有今晚这样其乐溶溶的景像了。
她看了眼坐在她身边的阳靖,在火光的照射下,他的五官愈加的棱角分明,一如他的性格,孤傲而倔强,任性而狂妄。只是此时,他的眼眸里有一抹不易觉察到的哀伤,还有点点的愁绪。她不由得升起几分好奇,他这样的人也会有烦恼?
似是觉察到了她打量的眼光,阳靖回过头来看着忆霜道:“你现在是不是发现跟在我长的甚是英俊?”
忆霜听到他这句话时,嘴里正含着一小口酒,一听得他的话,那口酒直接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浇在火堆上,激起了一小片的火焰,她自己也被微微的呛了一下,轻声的咳嗽起来。阳靖会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阳靖见得她这副模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道:“你就算不认同,也不会反应这么大吧!”
忆霜瞪了他一眼,又咬了一口牛肉,将嘴里的酒味压下去一些后道:“我实在是想像不出,冷傲如你,还会讲出如此俏皮的话。”
阳靖淡淡一笑道:“为什么我不能讲这样的话?我不过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罢了。每个人都有很多面,以前我们每次见面的时候,不是针锋相对,就是冷嘲热讽,当然看到的最多的也就是我冷漠而狂傲的一面了。我以前一直在想,我们什么时候能这么平静的坐在一起聊聊天,以前觉得是极难,只是没料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忆霜,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开心!”
说罢,他那么如鹰一样的眸子温柔似水的看着她,在火光的印衬下,居然还有一丝妖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