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洛湖的时候,他不知道那段日子是那么的开心,等到发现的时候,那段日子已经远了。只是他现在若要回去,那些日子还能找得回吗?这些年来的辛苦努力,等到此时,才发现不过是空欢喜一场。而心境也远不是以前的心境,恨的多了,爱的就少了。而仅有的那一分爱,却也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就算有回应,那一抹回应也只有恨。
人或许都是这样,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拥有的时候,只觉得太过平常。
苗静风一想起以前的那段时光,他的嘴角便不由自主的染上了点点笑意,那笑意浓郁无比,还带着一抹淡淡的向往。只是心里满是苦涩,他若是真这样回到洛湖,只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忆霜听得苗静风的话,心里一惊,他若真的不随楚莫离去恒城,那么她要杀他就更难了。她曾去过洛湖一趟,那里的地形古怪至极,还暗布五行八卦,在那种地方,若要找一个人都不容易,更何况是要杀像苗静风这种精通水性,又极为熟悉洛湖周边环境的人。就算日后要派兵扫平洛湖,以苗静风的本事以及他那厉害的水阵,只怕都万分艰难。
忆霜沉思片刻后淡淡的道:“你们兄弟好不容易相聚,难道就打算这样分开?”
苗静风看着她道:“兄弟之情,有如手足,只是造化弄人,手折脚断。”
他的意思极为明显,他与楚莫离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虽同为兄弟,但是一个一生下来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另一个却只是草寇。一个是天,一个是地,这样的兄弟若是长久的呆在一起,终有绝裂的一天,而绝裂的那一天总会有些损伤,那便是手折脚断了。
忆霜看了看楚莫离后又道:“不是我小看你,而是以我对你和阳靖的了解,你只怕还没有逃出城,阳靖便已经追过来了,如果没有苗静风的水龙阵做掩护,你根本就逃不到恒城。”
楚莫离眸光转寒,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实情,但是这样的实话听在谁的耳朵里只怕都不会太舒服。更何况忆霜还是他钟情的女子!只是转念又想,他与阳靖两人的确是有差别,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他的确是比不上阳靖。他没有阳靖的霸气,也没有阳靖的张狂。
忆霜又看了看苗静风道:“难道你为了你自己所为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就要弃你的亲兄弟于不顾?”纵然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必竟一脉相连。
苗静风看着忆霜的眼睛,眼里闪过一抹趣味道:“据我所知,你对楚莫离是只有恨没有爱,你对我也是同样如此,我更知道纵然我将那日的事情对你解释清楚了,但在你的心里,只怕还是会对我有所芥蒂。”
忆霜淡淡一笑道:“你说的极对,而你想往哪方面想都可以。”
苗静风哈哈大笑道:“果然很有趣!你是想和我楚莫离呆在一起,阳靖若是攻过来,便连我也一并除去,斩草又除根,这样大魏的江山也就更加稳固了!”他笑罢,眼里染上了一抹忧伤,又幽幽的道:“只是你不忘了,你现在在我们的手上,我们让你生,你便生,让你死,你便死!”他说的极慢,但是字字却是落在忆霜的心上。
忆霜冷冷的看着苗静风,淡淡的道:“你们不会杀我。”
苗静风凤眼一抬,问道:“为什么?”
忆霜浅笑道:“你们若要杀我,早就杀了,根本就不需要跟我说上这么多。再说了,正如你们所言,你们叫我生我便生,你们叫我死我便死。生死已经被你们握在手上,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你们改变初衷。而且对现在的你们而言,我或多或少还有些利用价值,阳靖若是真的杀过来,用我来要挟,或许还能帮你们保住性命。”
她见两人的面色都微微有些变,她又接着道:“我曾跟阳靖提及过,苗静风是杀我爹爹的凶手,他也曾答应过我,必将斩杀你。今日里你虽然对我解释了那日的事情,可是他却并不知道。你觉得以你的本事,能从阳靖的千军万马中逃回洛湖吗?”
苗静风的脸色微微一变,咬了咬牙,看着忆霜道:“你……”他顿了顿终是又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帮阳靖,还有这么一个要求。”她的话他听明白了,阳靖根本就不会放过他。
忆霜淡淡一笑道:“所以你们两兄弟最好是一起逃亡,否则的话只怕会死的更早,而我从这一刻起,已成了你们的护生符。阳靖对我的感情,虽然不会太深,但晚也可能保证,我若是受到一点损伤,他必会十倍以报之!”
楚莫离听得忆霜的话,脸色一暗,不由得在心里问自己,他是否也能像阳靖一样,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心底的答案让他感到万分沮丧,他为了江山曾利用过她,也抛弃过她,而现在老天爷像是为了惩罚他一样,让他丢了江山,也失去了她!
苗静风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忆霜,却笑着对楚莫离道:“我的皇兄,虽然我没有顶着皇子的称号,却也要受同样的罪,老天似乎也太不公平了些!听得她这样分析,我好像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楚莫离淡淡的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阳靖是很厉害,但他却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又不是神,没有什么好畏惧的。我们一齐进退或许可以保存更多的实力,不管未来如何,我总是坚信,我们终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苗静风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卷土重来!我们还是马上出发吧,再等等只怕阳靖就将这个城池攻破了!”卷土重来,他可不认为能做得到,但是现在为了保命还是逃走比较好。只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就算逃到了恒城,只怕都有城破人亡的时候。
可是现在却又不得不逃,而恒城已成为他们最后的一个屏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