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静风的眼睛一直盯着归宴,忆霜由于武功尽失,她纵然满怀杀意,却没有半点杀气。苗静风根本就没办法发现她的行为,眼见忆霜就要得手,突然间一根石子飞射而来,击到她的手上,她一吃痛,手中的发簪便再也刺不下去了,掉在了地上。
破空的声音让苗静风微微一怔,待看到地上的发簪时,他的脸色终于变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从她此时的举动看来,他知道那一日里对她的解释,她根本就不相信。心顿时堵的厉害,让他有些想抓狂。原本淡定的模样,在这一刻也变了有些阴郁起来。
忆霜循着石子飞来的方向看去,却见到了一个翠绿色的身影,那身影她再熟悉不过。用石子打掉她手中发簪的人,居然是商白秋!她为这个结果感到沮丧,沮丧的有些让她伤心欲狂。亲如姐妹的女子,终是为了一个男人而不顾姐妹之情。
苗静风没有放开忆霜,却冷冷的问道:“你不相信我?”纵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再问,有些话没有明确的答案,总是会让人心不安。
忆霜心里一片冰冷,在听得苗静风的问题之后,眼睛看着商白秋,却回答苗静风的问题:“亲如姐妹的人都不能相信,又何况是你这个不择手段的人。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你。”她的话说的很绝绝,语气却平淡如比,没有一丝波澜。
商白秋咬了咬唇道:“小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忆霜轻声哼道:“那你就能眼睁睁看着我爹死?”她从未觉得如此挫败,她自问待商白秋并不薄,她将身边的人全怀疑了个遍,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
商白秋对苗静风有情的事情,忆霜早就知道。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商白秋居然会阻止她杀苗静风,或许姐妹的情谊终是敌不过儿女私情。而从商白秋出手的位置看来,她只怕一直跟在忆霜与苗静风的身后,这么长时间了,她居然没有出手救她。
商白秋的轻松独步天下,这世上没有她追不上的人。忆霜在溟河河畔见到何喜时,曾想过为什么没有见到商白秋,只是情况紧急,也没有时间去寻问。没料到她却紧跟在忆霜的身后,见她有难没有出手相救,而一见苗静风有危险,则立马现身。
难道这个世上的友情是如此的脆弱吗?
忆霜不由得闭了闭眼睛,只觉得伤心万分,在这个世上,她一直极为重视和感情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心里满是绝望和伤痛。一直以来,她都将商白秋当做自己的妹妹,她救了商白秋的命,教她如何做人,帮她寻了最好的老师教她学武,到头来换来的却是背叛。
一想到这里,忆霜便不难明白那一日苍云峡上的绳子为什么会断掉了。忆霜也终是明白那一日为什么商白秋会最后一个从峡上下来,原来是在准备这一切。以前忆霜也曾想过会不会是商白秋,心里却总是不信商白秋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必竟她待商白秋并不薄。
所谓的内鬼,居然是自己最信任之人,这个认知让忆霜心如刀割,曾经的姐妹,在这一刻,已变成了仇人。这个世上还有可以相信的人吗?忆霜不由得恨起自己来,她这一生最在意的亲情,居然是毁在了她自己的手上。她当初如果不收养商白秋,薜印天只怕也不会死了!
商白秋咬了咬牙道:“小姐,我真的没想到那天的事情会发展成那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忆霜展颜笑道:“是的,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你是不是嫉妒我和爹爹的感情深厚,而你却一直享受不到父爱,所以你便也让我和你一样?”
商白秋急道:“小姐,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承认,我是爱着苗静风,但却绝没有要害老爷的意思,我是羡慕你,但并不嫉妒!”
她见忆霜满脸冰霜的样子,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忆霜不会再相信她。
忆霜淡淡的道:“我现在才知道你我的姐妹之情,远远及不上你和苗静风的感情。纵然那一日我爹的事情是意外,可是这一次你明明已经发现了我的行踪,也一路跟踪而来,你虽然没有办法从苗静风的手中将我救出,却也并没有通知黑甲武士和阳靖来救我。相反还弄了一些假的线索将他们引开,商白秋,你真的是好本事。”
到了这一刻,忆霜也不难明白为什么她和苗静风一路西行,一直没有遇到阳靖派来的人马。就算阳靖的马跑的慢,可是黑甲武士的马匹便她以前挑选出来的,虽不是日行千里的旋风宝马,却也是都是马中极品,都是良驹。而黑甲武士没有追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人散布了假的消息,做了假的诱导。
商白秋眸光一暗,支唔了半天才道:“小姐,我知道这些事情都瞒不过你,可是我却决没有害你的心思。只是因为……”
忆霜冷哼道:“只是因为我在苗静风的手中,而他此时一路向西,若是我没有我做为掩护,迟早会死在阳靖的手中,而就算他逃进了恒城,只要我在他的手里,他们便有了要求阳靖的资本,便能拖延时间,总能想办法活下来。而我若是早早得救,阳靖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攻打起恒城来也再无顾忌。”
商白秋的头低了下来道:“小姐,我是有苦衷的,在我的心里,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成是亲姐姐一般。”
忆霜叹了口气道:“或许在你心中亲姐姐是用来出卖的吧,而你的苦衷就是爱上了苗静风。”
商白秋咬了咬唇道:“小姐,我知道我做了这些事情对不起你,但是请你相信,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老爷,更没有想过要害你。我知道此时你定然不信我说的话,但我却还是不得不说,在苍云峡的那一日,我从未想过要害老爷,当日我晚下来,只不过是因为我在半坡上支起了弓箭,想若是真有危险,便拉动那一批弓以求脱身,我并未割断绳子,而那些箭也极为奇怪,我并未拉动,不知怎的就射了过来,我在崖上布了一百支箭,却只射了一只,这中间一定还有其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