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虽然已经猜到，但是杨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怎么，还没想明白？”
记忆体随手一挥，一幅由原能构成的画面出现在了杨屹面前，上面是一个人，一个跟记忆体一模一样的，由原能构成的人。
“之前，我跟你说过，为了困住这些强悍的家伙，肖问天用两个圣器制作了这个由两个独立区域构成的密闭空间。要想从这里离开，唯一的办法就是控制两个圣器，解除产生密闭空间的禁制。因为银河系联盟的最强存在与硅魅联盟的战皇相互猜忌，所以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对方掌握两个圣器，也就无法从这里离开。只是，对实力强悍的战皇来说，找到放置圣器的重叠空间不是难事。不是说银河系联盟的最强存在不厉害，而是这两个圣器全都来自硅魅联盟，战皇更加熟悉而已。”
杨屹微微点了点头，不过没有吭声，等着记忆体说下去。
“显然，只是把圣器藏起来还远远不够。为此，肖问天做了充分准备，比如弄出两个记忆体看守重叠空间，而且在紧急关头可以让重叠空间扩展成‘平行时空’，并且由记忆体设置‘平行时空’的基本属性。因为战皇所拥有的也只是圣器，并不比肖问天拥有的圣器更加强大，所以只要进入由圣器驱动产生的‘平行时空’，即便是战皇也难以逃脱，更别说夺走圣器。简单的说，在进入‘平行时空’之后，就算圣器近在眼前，似乎伸手就能摸到，也永远无法得到。别说十万年，哪怕再过十万年，也无法靠近，除非掌握了这个‘平行时空’的构造，从内部破解‘平行时空’。显然，战皇再强大也不可能知道肖问天当初设置的‘平行时空’的基本参数。”
“你知道？”
记忆体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两个记忆体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说是肖问天的两个分身也没错。只是，设置‘平行时空’的不是我们，而是肖问天，而且肖问天是在制作出了重叠空间之后才弄出了我们。换句话说，我们两个有肖问天的完整记忆，也就知道‘平行时空’的基本参数。”
“可是……”
“当然，我们随时都做好了自我牺牲的准备。”记忆体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守卫的重叠空间被银河系联盟的最强存在突破，我也会让重叠空间展开成‘平行时空’，并且同时清除掉所有记忆，特别是与重叠空间、‘平行时空’有关的记忆。至于能不能阻止他人夺走圣器，那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了。”
杨屹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记忆体。
“有什么好惊讶的。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自杀。”
“前辈，你是说……”
“显然，战皇是更强大的存在，或者说战皇更了解那些圣器。”记忆体又叹了口气，没再多做解释。
也用不着记忆体多做解释，眼前的画面说明了一切。
大约在九万年前，也就是阿灵顿亲王用“魔炎”号堵死了通道之后不久，被困在这里的战皇发现了重叠空间。在战皇试图进入重叠空间的时候，守卫重叠空间的记忆体采取了最后的防卫手段，将重叠空间展开成为“平行时空”，同时清除掉了自己的所有记忆，也就是自杀。此后的数万年里，战皇一直在寻找突破“平行时空”、夺得圣器的方法，只是始终没得逞。即便是强大的战皇也不是时间的对手，数万年后，被困于此的四名战皇相继陨落。只是最后的战皇，也是最强大的那名战皇在临死之前发现了“平行时空”的秘密，并且想出了一个破解办法。
如果时间再多一点，或者说“平行时空”不是在密闭空间里面，那个战皇说不定早就逃走了。
最后关头，那个战皇仿造当年肖问天的办法，制作出了一个记忆体。
虽然记忆体的能力有限，但是没有寿命限制，只要有原能就能永久存在下去，而“平行时空”里面不缺原能。
这就是杨屹之前看到的那个人。
在过去的数万年里，这个由战皇制作出来的记忆体一直在做一件事，而且也只做了这一件事。这就是，收集“平行时空”内的各中信息，设法还原肖问天的那个记忆体在消亡之前所拥有的信息，也就是控制“平行时空”的方法。当然，这个记忆体的最终目的正是获得里面的圣器。
对任何生物来说，几万年都是一段十分漫长的时间，可是对记忆体来说却没任何影响。
可以说，如果当初不是肖问天，而且使用的不是来自硅魅联盟的圣器，恐怕早在数万年前，那个战皇的记忆体就已夺到了圣器。
虽然没能夺得圣器，但是过去的几万年，战皇的记忆体依然没有白白浪费。
“在你到来之前，这个家伙已经还原了少量信息，也才能伪装成你熟悉的样子。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你已经完蛋了。”
杨屹没有吭声，他确实容易轻信他人。
此时，杨屹已经想到，战皇建造这座要塞，不是为了在此生存，而是把扩张成“平行时空”的重叠空间保护起来。当然，也是在保护外面的人。别说普通硅基生物，即便是战皇进了“平行时空”也难以从中逃脱。
“小子，我救了你一命，不会没点表示吧？”
“前辈，谢了。”
“只有谢语，没有谢礼？”
杨屹勉强笑了笑，他知道记忆体在开玩笑。
“算了，不跟你斤斤计较。”
在记忆体的控制下，光源飘到杨屹身边，正是那个圣器。
“在出去之前，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我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如果下次遇到的，不是我熟悉，或者是更强大的敌人，我帮不了你。”
杨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记忆体的意思。
“好了，控制这个圣器，你就能把‘平行时空’收拢。等你的那些手下到来后，你们就离开这里吧。”
“前辈……”
“我属于这里，而且到了外面的世界，我也帮不了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难不成，你要绑架我？”
杨屹很是无语，也随即意识到问题没有这么简单。
“快走吧，你的人还在等你呢。”
“前辈……”
“快走！”记忆体发火了，这也是它第一次表现得如此愤怒。
记忆体的表现，更加坚定了杨屹的猜测。“前辈，你是不是……”
“你已经知道了，还要多问吗？在你们离开之后，这个密闭空间就会与宇宙割裂，成为空间碎片。你拿走了维持密闭空间的圣器，如果哪个倒霉鬼撞进来就别想出去了。我必须留下来，如果让其他人知道我的存在，后果不堪设想。当然，如果哪一天，你的实力变得足够强大，记得回来看我。”
“前辈，我会回来，我要把真相告诉所有人，让所有人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让……”
“这不重要，而且没有半点意义。”记忆体打断了杨屹的话，说道，“知道真相的不只是你，还有很多人，可是在过去的一千年里，有谁去探查真相，又有谁把真相说了出来？对你来说，真正该做的是去保护人类联邦。你得明白，只有人类联邦足够强大，你所知道的真相才有价值。”
杨屹沉默了，他无法反驳记忆体的观点。
“记住我说的话，不要轻信他人。”
“前辈……”
“去吧，我相信，肖问天无法做到的将在你手上变成现实。”
说完这句话，记忆体就转过身去，没再多看杨屹一眼。
虽然很是不舍，但是记忆体不愿多说，杨屹也不能强求。
“前辈，保重！”
杨屹知道，记忆体不愿意跟他一同离开，不是外面的世界凶险，也不是在外面的世界无法发挥作用，而是不能离开。这就是，记忆体已经发生了改变，准确说是跟那个战皇的记忆体融合到了一起。
严格说来，记忆体就是信息，而且是有自主意识的信息。
为了帮助杨屹，也是为了干掉那个战皇的记忆体，肖问天的记忆体别无选择，只能跟其融合。很简单，在一个密闭区域里面，信息不会消失，只是在不断转变形态，因此消灭信息的唯一办法就是改变信息的内容，而且只能通过与其他信息融合的方式进行，有此能力的只有肖问天的记忆体。
更重要的是，战皇的记忆体，准确说是构成战皇记忆体的信息并没消失，只是改变了存在方式，说是被肖问天的记忆体暂时压制也没错。也就是说，在某些特定情况下，战皇的记忆体就能够重生。因为已经跟战皇的记忆体融合，所以肖问天的记忆体离开这里，就等于带着战皇的记忆体离开。
杨屹并不笨，在肖问天的记忆体提出留下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一点。
虽然很不舍，但是杨屹非常清楚，如果战皇的记忆体从这里逃走，后果难以设想，因此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能让战皇的记忆体离开这个密闭空间，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彻底断绝与这个空间的往来。也正是如此，肖问天的记忆体才提到，这个密闭空间将转变成一个空间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