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夕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她们是谁呀?”
“还能是谁,都是爱慕你家那只铃,又得不到他的人说的。”
沐月夕撇撇嘴,“说的好象很了解他似的。”
“啧啧啧,真是个小气又霸道的女人,他人都是你的了,让别人说说又不会掉块肉。”
沐月夕伸手在浅菁脸上捏了一把,“我不小气,留你在这里吃饭可好?”
浅菁扬眉,“你不留,我也要在这里吃饭的。”
沐月夕噗哧一笑,“没见过象你这么厚脸皮的人。”
“这会子你不是就见着了。”浅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沐月夕哭笑不得,睨着她摇头。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婢女送上午膳。
用过午膳,浅菁执意要沐月夕教她抚琴。
“好好的,你怎么想起学琴来了?”沐月夕一边净手,一边不解地问道。
“你别管我为什么要学琴,我自有道理,其他的曲子,我也不想学,你就教抚梅花三弄好了。”浅菁坐在琴案边,跃跃欲试。
沐月夕脸上闪过一抹异色,抚了首古曲。
“哎呀,不是这个。”浅菁轻哼了一段曲子,“是这个,你会不会?”
沐月夕心下了然,看了浅菁一眼,琴声起,歌声扬,却不是梅花三弄,“每逢秋去冬来是人去花又别,叹一声缘分不该如此难求,所谓的爱与不爱相隔在哪般,为何会让你宁愿白头也守候?时间已覆水难收,弹诉哀愁泪不休,梦碎后已难再回首,弹琵琶又见当年镜前你梳头,拨一首满花春秀今日月下再醉孤酒,雨落枝头年复一年谁的白发留?”
一曲唱罢,浅菁低头不语。
沐月夕起身推开窗,雨已停,院中花残叶败,“时间覆水难收,姐姐可要珍惜啊。”
浅菁眸光微黯,轻叹一声,告辞离去。
过了几日,到了十月初二沐月盈十三岁生日,这是她出嫁后的第一个生日。显庆帝为表达对沐家的恩宠,特意下旨,在荣王府为她大摆宴席。
饮酒开宴,觥筹交错,乐声悠扬。
桂花酒入口绵甜,不知不觉中,沐月夕多饮了几杯,酒意上涌,头晕晕沉沉,见沐夫人与人相谈甚欢,就和小福说了一声,悄悄地带着清齐和冬香离席而去,到外面散步解酒。
屋外的空气要厅内清新许多,深秋的夜晚,更添了些许凉意,沐月夕靠坐在廊下,轻舒了一口,廊外种着几株秋菊,冷香扑鼻。
忽听到环佩叮当响,侧目而视,是香蓉扶着沐月盈走了过来。今日的沐月盈明艳动人,穿着橘红色镂金刺绣的衣裙,挽着浅橘色披帛,梳着飞天髻,戴着宫装凤钗和五彩华胜。
“姐姐又逃席了。”
“我出来醒酒。”沐月夕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襟。
“姐姐,你看今天居然没有月亮。”沐月盈指着夜空,笑道。
沐月夕抬头看天,夜空上无月,只有满天繁星,浅浅一笑,道:“今天是初二,自然没有月亮,到十五,这月就圆了。”
“是啊,今天是初二,是没有月亮的,所以啊,我叫月盈这名字,真是名不符实,还不如改名叫沐月无更好。”沐月盈略带嘲讽的冷笑道。
沐月夕眉尖微蹙,斜睨她一眼,“随便你。”转身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赫连沐氏。”
唇角一勾,闪过一抹冷冽的笑,沐月夕扬长而去,沐月盈的所作所为,早让沐月夕寒了心,要是不顾念着那点血亲,是绝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的。
沐月盈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冲着沐月夕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一番,才跟在沐月夕的身后回到厅中。
宴罢,宾客各自散去。
沐月夕也随父母回家。上车时,淳于容走过来和沐晚谦话别,两人虽没说上话,但是总算见上了一面,解了些相思之苦。
虽然离二月初六还有三个多月,可沐夫人已经开始着手筹备沐月夕的婚事,霍老夫人更是不辞辛苦,每日都过府来帮忙。
相比她们的忙碌,沐月夕要轻闲许多,除了继续学着管家理事,就是在有需要的时候被叫去花厅当木头人,其他的时候,她依旧窝在房是看书、抚琴、睡觉,吃东西,和淳于容通信当笔友,互送些小玩意。
十月初九,沐晚谦接到苏城来信,沐老爷子要见两位孙女和孙女婿,让四人回苏城一趟。沐晚谦上折请旨,显庆帝欣然同意,择了十月十六,让四人起程去苏城。
显庆帝旨意下达的当天晚上,沐毓正潜回了沐府。
“正儿,这一次你亲自护送你姐姐去苏城。”
沐毓正眸光一闪,道:“爹,请恕正儿直言,从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此去苏城千里之遥,万一沐月盈她……”顿了顿,“正儿怕到时候追悔莫及。”
沐晚谦面色冷肃,“正儿,你娘把盈儿的身世告诉你了?”
“家中只有夕儿还不知晓。”这句话很明白的告诉沐晚谦,沐月盈的身世不止他知道,沐毓齐也同样知道,而且他们的想法和沐夫人一样,不想再对沐月盈手下留情。
“你要在路上除去她?”沐晚谦沉声问道。
“这是一个好机会,我会让她无声无息的消失,不用再时时提防她谋害夕儿。”沐毓正勾起嘴角,露出冷酷的笑。沐月盈几次三番谋害沐月夕,早已让他动了杀机,要不是因为沐晚谦念及沐月盈生父之情,不肯同意,沐月盈早已死在他的手中。
沐晚谦眯了眯眼睛,眸中精光若隐若现,“正儿,你要知道她现在不仅仅是沐家的女儿,她还是荣王妃,牵涉到皇家,一个不慎,沐家会因此受制于人。”
沐毓正不以为然地道:“荣王不足为惧。”
“正儿,荣王要是如表面上这么简单,就不会在盈儿受辱之事中全身而退,你要记住,任何人都不可以轻视,轻视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沐晚谦正颜道。
沐毓正神色微变,低头道:“正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