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他失踪之后,小太监向皇后汇报,大皇子去过冷宫。
“况且皇兄为什么会晚上来冷宫?若是来探望昭阳,那该是白日来比较好,不是探望昭阳的话……冷宫只剩下了几位被废的妃子……”慕容昭阳一脸无辜的道:“娘娘莫要轻信那些奴才,他们说不得是为了推卸责任还是什么,就胡乱指个地方了。”
“好一张伶牙利嘴……”皇后咬着牙道,她镶金的玳瑁护甲都快抓进椅子扶手里了,大皇子是她全部的希望,如今却在皇宫里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让皇后怎么能不急?
听小太监说了,大皇子当夜去了冷宫,皇后便叫来了慕容昭阳,然后派人去了冷宫搜查。
“娘娘谬赞,昭阳说的都是实话罢了。”慕容昭阳看似认真老实的道:“听闻大皇兄失踪,昭阳也是着急的很,能理解娘娘的心情,但是娘娘切莫被那些狡猾的奴才骗了。”
“本宫还不用你教训!”皇后的怒气更甚,若不是顾及慕容昭阳是个皇子,她早就对他动了私刑。
慕容昭阳微微低头,小声道:“昭阳只是给娘娘提个醒,哪里敢教训娘娘,娘娘可是昭阳的母后呢……”
皇后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对付慕容昭阳的好,然后门外的太监就喊道:“陛下驾到!”
皇后脸色一变,赶紧上前迎接,被进门的皇帝扶住了:“梓童不必多礼。”
皇后脸上出现了一抹娇羞:“陛下怎么有空来看臣妾?”
“正儿失踪,朕想着梓童一定心中焦躁,便过来看看。”皇帝道,皇后脸色一白,皇帝来看她的欣喜都被大皇子还失踪的消息给冲散了。
“参加父皇。”皇后还要说什么,就被一旁的慕容昭阳打断了。
皇帝看了一眼慕容昭阳,像是恍然大悟似的,道:“是三儿,你怎么在皇后这里,对了,明日你就去太学报道吧。”
慕容昭阳心下欣喜,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恭谨的答了是,低声道:“是母后召了儿臣来,母后言有奴才说大皇兄昨夜去了冷宫,儿臣愤怒的很,那些个奴才胆子大的很,明知母后心中焦急,还拿假话骗母后,大皇兄若是去冷宫,怎么正巧挑的夜里?还不带一个奴才,没让一个侍卫看到?分明是那奴才推卸责任。”
听起来慕容昭阳字字句句都是在关心皇后,其实却是把自己择了出来顺便讽刺了一下皇后御下的能力。
皇帝让跪着的慕容昭阳平身,低声对皇后道:“你就是太放纵了,让你宫里那些宫人胆子都大的很,正儿失踪朕知道你心中焦急,但你也不能听信妄语。”
皇后的脸色更白了,低头应是,并狠狠的瞪了慕容昭阳一眼。
她本来想着,那个敢爬皇上床的小蹄子生出来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听下人说也是唯唯诺诺的干瘦小子,便没多理会,哪里想到,这小畜生竟是个伶俐的。
慕容昭阳也不再多说,多说了反而会起反作用,他只是乖巧的低着头,静等皇帝反应。
若不是每年一度的祈福,皇帝怕是早就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他坐在座位上,端起皇后倒的茶,默默打量慕容昭阳。
他已经记不清慕容昭阳母亲的样子了,只记得那是个很爱笑的温柔女子,不是多么的漂亮,却有一双让人见之难忘的美眸。
慕容昭阳很好的继承了他母亲所有的优点,五官里也能看出几分和皇帝的相似,一看就知道是皇帝的儿子。
皇帝浅啜了一口茶水,心里五味俱全,他忽视这个儿子,太久了,从他甚至不知道慕容昭阳已经几岁了就知道。
“去了太学好好向你二哥学习,莫要惹太傅生气。”
“儿臣知晓了。”慕容昭阳恭敬的道,他的神态里带着三分恰到好处的孺慕,还有几分敬仰,他很清楚,怎样的自己能唤起皇帝心里微弱的亲情,那么他就把自己变成什么样子。
因为哪怕他不需要这份掺杂了太多杂质的亲情,他也要用这份微弱的亲情,来为自己换取更多的利益。
皇帝明显也是很喜欢他这般表情的,看他的目光都温柔了几许,他儿子不多,大皇子性格暴躁,二皇子太过软弱,如今看来这个老三不骄不躁、倒也不错。
“你也大了,身边没几个伺候的也不行,你去尚事监,挑两个吧。”
“谢父皇,儿臣知晓了。”慕容昭阳恭敬的道,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莲祈,如果能把莲祈要到身边,就好了。
皇帝又呆了一会儿,就走了,慕容昭阳也没有多留,同皇后告退,离开了凤鸾宫。
皇后面无表情的坐在最高处,敷了薄薄一层粉的脸显得格外苍白,很快就有侍卫走进来:“娘娘,翻遍了冷宫都没有找到大殿下。”
皇后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她声音沙哑:“去吧慕容昭阳掳来,不要被任何人发现,不……还是等夜里吧……他刚从凤鸾宫离开,本宫不能给那个人任何把柄。”
“是。”侍卫恭敬的道。
慕容昭阳离了凤鸾宫,没有回冷宫,而是直接往尚事监去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莲祈要到自己的身边。
慕容昭阳到了合春苑,却被守门的小太监拦住了:“哎,就是你,这里不是你能进的地方。”
慕容昭阳面色不变:“我为何不能进?”
“这里是尚事监重地,随随便便是个人都能进的话,还叫什么重地?”小太监认识慕容昭阳,因为他刚来皇宫的时候,做的活就是给冷宫住的人送饭之类的,他知道慕容昭阳不受宠,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欺负慕容昭阳。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子也没有资格进尚事监了。”慕容昭阳面色不变目光却微冷。
小太监吊儿郎当的靠着门框,上下打量慕容昭阳:“你算哪门子皇子?我都听说了,你母妃当年可是做出……啊!”
慕容昭阳一巴掌甩在了小太监脸上:“议论主子,就凭这点我就能治你个不敬之罪,拔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