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生极权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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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3章 那个位置是留给我的心(4)

只不过她也是从小娇生惯养出来的,再加上本身也不精于此道,勉强做着这营生,心里也是不耐烦,殷湛从旁看着,却是极享受的模样在打趣。

“待你解甲归田,至少我们也要毗邻而居才好!”那个时候他斜倚榻上,把酒掩笑,语气散漫的像是一句戏言。

她听了这话也没多想,只忍不住调侃道:“怎会?我们将军府左邻右里都齐全了,那小门小院的,哪里再有地方去容你一座恢宏的王府?”

“难道你想和那些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谋算一辈子?”她和廖家的那些人之间颇多嫌隙,他是知道的。

“也是!”她忖着一笑,心无旁骛,落落洒脱。

其实当初他说这话,就已经是在隐晦的暗示了吧。

所谓的毗邻而居,便是要登堂入室,与她时时相遇,刻刻相随。

只是那时候,她没能明白,以至于到了后来,也从没多想过。

他靠在那里,看着她笨拙烤肉的动作却是一直在忍,半晌,方才有些认真的幽幽说道:“你这烹饪的手艺可真不怎么样,回头真都要好好练练。”

“这种事情,不是要靠天赋的么?”她耸耸肩,不以为然,“我倒是觉得我这双手,捉刀杀人的时候反而更加得心应手些。”

“战场杀戮,总有终了的一天,如若只说是现在,你这精于捉刀杀人的手,本王也舍不得它们就这么闲暇下来。”他顺着话茬又再调侃了一句,干脆就方才酒杯挪了过来,专注的看着她手下动作。

其实男人和女人,在细微之处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即便身形可以通过厚实的铠甲遮掩,但是比如眉目和手脚——

也许偶尔一次和哪个士兵擦身而过,他们并不会在意,可是她和他低头不见抬头见,关于她身份上的秘密,从老早以前开始就不算是秘密了。

她女扮男装入军营,这本来就是一条欺君大罪,原以为终要暴露,酿成一场滔天大祸,可是他却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有揭穿她。

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任何一个知情不报的人将来都有可能被牵连入罪,所以他不提,她也不点破,从来都避开这个话题不谈。

那年除夕吃到的肉,大概是他这一辈子里遇到的最难吃的一次,以至于卖相就很差的一块鹿肉摆上桌,他就嫌弃的不想去动,反而破天荒的用一种异常严肃又庄重的神情看着她道:“你这手艺,真的不能再精进些了吗?”

“怕是难了。”她被他脸上那种空前认真的表情镇住,愣了半晌之后就哑然失笑,“不过也说不准,也许将来哪一天我没事做了……那便等着吧,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卸去戎装,洗手作羹汤的时候,定会喊你过来,分你一碗来尝,只到时候你别是落荒而逃才好。”

说来也是无奈,她虽是和素岚从小一起长大的,母亲教导两人也从不偏私,可偏偏是把素岚养成了琴棋书画样样拔尖儿的名门闺秀,象形之下,她却是一无是处的。有很多的东西,都不是她不肯用心去学的,而是真的资质平平,没有精进。

诚然她这话不过自嘲罢了,他看在眼里,也就揶揄着笑了。

“你的手,真就这样拙?”他淡淡的开口,说着,就待要捉了她的指尖来瞧。

她忙是不动声色的避开,自己端着生满薄茧的一双手掌反复看了看,扭头笑道:“我这双手可是拿惯了屠刀的,哪天真要持了菜刀下厨,只怕煮得一锅牛肉也能叫你吃出个人肉味来,那就糟了。”

“你怎么——”他的话,随后就哽在了喉头,吞吐两难,盯了她半晌,终也难掩那种过分的尴尬和无趣,“怎么就这样的——这样的——”

“不解风情?”她心中暗道,面上不过淡淡一笑。

真的是见惯了铁血战场,曾经年少时候的那些悠闲时光已经再难想象,就算有一天,她能离了这战场杀戮,也再难过回以前的日子,因为所谓光阴,总是不可逆的,此一时彼一时的心境亦是如此。

她脚下所走的,永远都只是一条不归路,曾经是这样,现在亦然。

收拾了散乱的思绪,宋楚兮回转身去,才要往自己帐篷的方向走,迎面却见到那人穿一身月白的锦袍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

宋楚兮的脚步,就那么突兀的顿住了,稍稍拧了眉头看他。

殷湛在那里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了,帐篷的影子打下来,恰到好处的掩盖住他脸上真实的表情。

宋楚兮静默的与他对望,过了一会儿才举步朝他走过去,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先开口的人,是殷湛。

因为不确定殷述中的蛊司徒宁远是不是真的能解,所以这件事是迫在眉睫的,最好是一点时间也不要再耽搁。

“殿下——”深吸一口气,宋楚兮无奈的开口,抬起视线,直视他的面孔,苦涩道:“其实你真的没必要这样做,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不该再把它当成责任和负担,我——”

有些帮助和利益,她虽然目前迫切的需要,可是——

她不想欠人情,也不想偿还。

想要敬而远之,偏偏他要赶在这个时候雪中送炭?

宋楚兮越发会觉得自己的卑劣,尤其是在面对他这副执拗的脾气的时候,几乎是无地自容的。

“所以说呢?我的心意,你还是确定你不能接受?”殷湛确认道,他虽然极力的想要控制,可是开口的语气还是难掩的带了明显的自嘲。

他这一生,从来就没有在任何的人和事情前面这样的低声下气过,却唯独在这个女人面前,从来都欠缺着底气。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宋楚兮道,几乎是有些哭笑不得的,“你叫我接受什么呢?我不怀疑你曾经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可眼下却毕竟是时过境迁了。你现在是要我跟你叙旧吗?那些事情,就算我都还记得,也已经没有资格和立场再去提了。你现在看着我的时候,难道都不觉得陌生和别扭吗?那些往事和光阴,早就都不复存在了,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从当年我嫁进你们皇家的那一天起,你就知道已经没有可能了,那个时候你都已经放下了,现在又何必非要旧事重提呢?当年那样的情况之下,我们都姑且身不由己,又更何况是现在各自的身份和立场?你是要我违背本心,再次对你们北狄殷氏一脉俯首称臣?还是要我违心的要求你背弃你当初对你父亲的誓言,揭竿而起,去做北狄殷氏的叛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