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悍夫猎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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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幽冥宫的家底果然丰厚,连墙上的灯托都是用硕大的玛瑙雕刻。

月光如银,繁星耀动,银池放满热气飘惚的温泉水,玛瑙石映初着隐耀的烛火,玄妙而迷离。祸害一丝不挂趴伏在池边,被泉水打湿的黑发几缕垂在肩头,几缕贴在脸上,余下的延着硬朗而优美的脊梁游走,俊媚的脸漾起醉人的红润。嗯……随着慵懒而满足的呢喃,水面荡起层层水花,祸害站了起来,健美的胸膛,劲瘦的腰身,两颗红豆惹的人脸红心跳、口干舌燥。

啪!某女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玉灵蝶,你想死啊,这种时候还能胡思乱想。一旦被他抓住,你这辈子没机会看尤物沐浴图。

唉!她一定是上辈子憋的太久,才会身在狼窝还有心情睹物银思。

从池子里爬出来,玉灵蝶大气不敢喘,垫着脚尖朝石门挪去,上辈子登堂入室的勾当干的太多,现在重操旧业,手段依旧娴熟,胆量可明显缩水。

玉灵蝶透过石门的缝隙小心谨慎的朝外探看,昏暗的油灯,干爽的灰石甬道,久等不见有人从石门前走过,门缝越来越大,大到女人闪身站在了甬道上。向左?向右?玉灵蝶稍犹豫,最后凭着直觉朝左走去,如果这时候从哪个叉口钻出个夜叉来,后果很可怕,结局注定惨烈。身子紧贴着甬道墙壁,脚步时快时缓悄然而谨慎。幸亏甬道不长,而她的运气向来不错。

得意的女人,她所在之处如同石堡冰封之地,已冷清了十年,这些年来除了堡里上了年岁的老奴会隔三差五来打扫,再不会有人来此。

墙上的油灯越来越亮,玉灵蝶机警的放缓了脚步,每走一步都要找好下一个可躲藏之处,突来的说话声,玉灵蝶迈出的右脚如被电击般缩了回去,整个人紧贴着石柱。

呼,轻吸了口大气,幽冥夜叉如同鬼魅,要不是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她非跟他们撞一块不可。从石柱后探出头,看四下没人,玉灵蝶顾不了那许多,毕竟石柱后藏不住人,至于石阶通向何处,天知地知,上邪寒知,所有幽冥宫的人都知道,她个外人当然一脑袋糨糊。

猜测着上邪寒可能会在石堡的什么位置,应该不会在她现在所站的地方。

狭长的甬道,墙壁因湿气长了令人恶心的绿斑,想延来路退回去时,玉灵蝶突然发现,方向感极强,分辨力极好的她竟然迷路了。火苗摇摆不定,似有风在甬道中窜走,发出嘶嘶声,玉灵蝶不由打了个冷颤,她浑身上下湿辘辘的,怪不得凉呢。

“我去关地窗!”

“嗯!”

说话声清晰传来,玉灵蝶猛然激灵,垫起脚尖,干脆一条路走到黑,走哪儿算哪儿,总比明晃晃的站在这儿好。越往前行,窜动在甬道中的风越强烈,那要关地窗的夜叉自然跟在身后。可谓天无绝人之路,一间石室出现在叉路的尽头。来不及细想,玉灵蝶用力推向石门,门竟然开了。

当玉灵蝶背靠石门喘息,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看着这间空荡、奇怪的大屋,整间屋子被若大的黑木雕花屏峰一分为二,阳光在屏峰后投下班驳光点。双脚不受控制朝黑木屏峰靠去,屏峰前只有墙壁,屏峰后会有什么?无庸质疑,一定有窗,否则阳光从何而来。

玉灵蝶脚步轻缓无声的绕过屏峰,整个人似被瞬间冻结,眼一眨不眨,脑袋里如同炸开般,她这是误打误闯进了哪儿?

阳光透过地窗照耀着的大半间屋子,灰石地面干净清爽,墙边铺着厚厚的草垫,草垫上的锦被打成了团。一袭黑衣,黑白相间的发蓬乱着,那人头枕锦被,身体朝墙蜷缩。两条腕粗的铁连缠绕在他的身上,却刺激着玉灵蝶的两眼。

“千年玄铁打造的锁链,穿透琵琶骨,订在地牢的墙上,生死不能。”

“不用我报仇,他得到报应了,想死死不了,想生只能承受钻心刺骨的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上邪寒说过的话窜入脑中,急沿着铁链看去,玉灵蝶眸光瞬敛,铁链的销扣果然订在墙上,这个人……这个人?是他用幽冥斩伤了上邪寒,所以被囚禁在此。

“寒儿……寒儿……”无力的呼唤惊醒玉灵蝶思绪翻涌的心,而那震憾的二个字彻底震呆震傻了玉灵蝶。

寒儿?寒儿?那人反复呢喃的寒儿会是上邪寒吗?万一那人所喊之人的名字里也有个寒呢,毕竟世间巧合的事太多了。

“别再折磨我,别再折磨你自己了,让我死了吧,只有我死了,你才能解脱,我才能赎罪……”

“如果你怕脏了自己的手,就让狼替你了断苟延残喘的我。你听到没有,上邪寒,你听到没有,杀了我,杀了我,你就可以过自己的想过的日子!”

“我上邪雨剑没你这个儿子,你上邪寒更没我这个杀妻灭子的爹,十年前,我们父子的情份就断了,你杀了我是报仇血恨,弑父的罪名根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上邪寒,我求你,我求给我个了断,我活够了,活够了!”

那人无力的嘶吼,令玉灵蝶仿佛失去了自己的呼吸,她终于明白了,她全明白了。午夜恶鬼的嘶吼是这个人,上邪寒眼底深深的痛是因为这个人,她无法想像十年前,亲生父亲要杀自己时,上邪寒所承受的痛,何止胸膛那深可见骨的一刀。

心莫明的揪痛,十年前的惨烈,在他心里埋下了深深的恨,可是,骨血浓情却让他无法斩断这份父子情。一路上,他把血玉当宝的贴身收藏,他不时自言自语血玉真的能解天葵之毒吗?什么是天葵,他又要为何人解毒,这一刻,她全理顺清楚了。他的用心良苦,竟是为曾经深深伤害他的父亲,他恨伤他之人,却不得不救,不能不救,如此撞击,当年只有十二岁的他如何一路走来,时至今日,所承受的痛苦可曾消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