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她心境:女人一生最应珍视的110种心情
3343500000031

第31章 妇人的幸福(3)

老公送瘟神似地送走了我的孕吐期,我们都大舒一口气,以为从此轻松了。躺在床上,想起“该救谁”的古老问题,我叹息:“怀孕那么苦,将来他可得有良心!”话音未落,我却隐隐担心,若他真救了我,会不会因此永失爱妻?会不会从此生活在痛苦孤独之中?

这问题还没想透,又一大难临头:作例行超声波检查时,医生神情凝重,她发现了我胎盘完全前置。这可是非同小可的,胎盘完全覆盖着子宫口,随时可能发生大出血,而且没有任何先兆,一旦出事,极有可能是母婴双亡。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方法能够医治胎盘前置。

医生耸耸肩,说:卧床吧!只有这条路了。

我又回到了床上,除了去卫生间,所有活动都躺着进行。不敢看电视,因为电视有辐射;不敢多打电话,因为开销太大;不敢多活动,因为运动稍剧烈,胎盘就容易脱落……难耐的寂寞,把爱玩的我几乎逼疯了。

南希来电问过我的情况,有些担忧地说:“我听说过这种病例,许多夫妻为此疲于奔命,一旦出血,你一个人在家怎么办呢?好好想想,如果是我,我会引产。”

我疑惑:“南希,你在说什么?美国人不是反对堕胎吗?”南希回答:“那是天主教徒,我不是。如果怀孕有危险,我当然不会冒险。就算你冒死生下孩子,他将来长大后会记得你为他做的一切吗?会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吗?”

一句话触动了我的心事,是啊,我要是掉下水,孩子也许不会先救我,南希母子的例子,活生生地摆在我眼前。但是,我大声叫喊:“不,我做超声波检查时从屏幕里看到孩子了,我不引产!”

看到孩子在超声波屏幕上手舞足蹈,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和责任感沉甸甸地压在心间。我这才体验到,母亲这个称呼是多么的神圣!孩子将来先救谁,有什么重要呢?我要的是孩子,冒生命危险也在所不惜!

朋友们安慰我:“孩子生下来一定很漂亮。”我含泪:“不必漂亮,不缺胳膊短腿……不!只要是活的就好。”

丈夫买来手机,让我随时给他打电话,他还用英文写下我的病况,如果打911救急电话,应该怎样清晰地表达;他画出去医院的路线并写明我的医疗卡号码,以便交给急救人员……每次他上班去,手机一响就胆战心惊,生怕是我出了事。八个月来他瘦了许多。

尽管如此防范,我还是发生了两次出血,幸亏及时止住了,只是虚惊。不过医生提出警告:“出血意味着胎盘少量脱落,胎儿靠胎盘吸收养料,你要比别人吸收更多营养。”我不敢马虎,大量进食,连素日避之唯恐不及的乳酪和牛奶,都捏着鼻子吃下去。可医生又说:“不能吃太多,那会得糖尿病和败血症的。”我赶紧节食,一来二去,我倒反而比怀孕前瘦了。

到了第八个月,山洪暴发似的大出血终于到来了。

那是一个清早,丈夫刚开车准备上班,在门口被我叫住:“送我去医院,大出血了。”

一路上,血渗透裤管浸透坐垫,后车座位被染红一大滩。我极力克制惊慌,告诫自己别紧张,否则,血会出得更多。“记住,危险时,保孩子第一。”我这般告诉丈夫时,心里特别冷静,这句话我早就想说出来了。丈夫握方向盘的手在颤抖,他用全身力气控制自己的情绪。

人还没推进手术室,剖宫手术的器具早已准备妥当,医生们已在严阵以待。经过紧张检查,医生告诉我可以顺产也可以剖宫,必须一分钟之内决定。

“顺产!”我决定。顺产对婴儿的生长发育好,我根本不顾将来自己的身材受不受影响。

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都经历过最痛苦的阵痛。那是怎样的痛楚啊!隔壁产房传来产妇们声嘶力竭的嚎叫。

我一声不吭,因为胎盘完全破碎在里面,孩子危在旦夕!现在再剖宫来不及了。这几分钟不能生下来,母婴只能存活一个。我不能叫痛,必须节省力气,全力以赴。

一声儿啼,早产的儿子宛如初升的太阳。

我和丈夫喜极而泣。

好久,丈夫才发出感慨:“我们为他那么操劳,不知道他将来先救谁?”

我不假思索:“救他的妻子!”

是的,儿子,先救你的妻子,先救你孩子的母亲,先救那个誓与你同甘共苦厮守终生的人,先救那个能够给你带来一辈子幸福的人。

这是我,一个母亲的回答。这是从血泊里升起的呼喊。

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害十白一开口说话,她就会逃掉。我们就那样站了很长时间,晃动着身子,心却又凝聚在一起。

我的艾莉

沙迪·坎西尔通/文

姜俊/译

我女儿艾莉一周以后就要去上大学了,她房间里堆满了装着毛毯、毛巾、牛仔裤和运动衫的购物袋。而她却闭口不提走的事。

我说:“我会想你的。”她白了我一眼就走开了。还有一次我问她:“你是把自己的海报、图片一同带走呢,还是在大学里再弄新的?”她却很不耐烦地回答:“我哪里知道?”

艾莉大部分时间是和朋友们呆在一起的。昨天是和凯瑟琳在一起,这是她们在圣诞节前能见到的最后一面。很快,她还要去与萨拉、克莱尔、希瑟相见道别,然后才和我在家里度过最后一天。

我的朋友凯伦对我说:“在我上大学前的那个8月里,我对妈妈整整吼了一个月,你就等着瞧吧。”

艾莉在厨房里调制冰茶,我站在那儿打量着她,而她对我却很冷漠。我想说我对她选择的大学是多么的兴奋,想让她知道我为她而自豪。可她看上去那么怒气冲冲,我怕一开口,她可能就会给我一拳。

一天夜里,我问艾莉,我有什么行为、什么话语曾惹她生气,她叹口气道:“妈妈,啥事也没有,一切不都挺好的嘛。”对,一切都好——就是彼此之间有着距离。

可过去,不管怎么样我们总能找到方式沟通。艾莉刚学步的时候,我下班后常去托儿所接她,然后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在那儿给她喂奶——我们的目光牢牢地交织在一起,凝视着对方,我们的心灵在交流。

孩子上中学时,许多母亲因正处于青春期的孩子与自己疏远而痛心,我突然想出一个挽救措施:突然去学校看望她。我不时地出现在校园里,请假后将她带出教室,带她去别的地方——吃饭、看电影。还有一次,我带她去海滩散步。这听起来有点不负责任,但这却拉近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而那时有些母亲和女儿的关系却搞得很糟。出去玩时我俩无话不谈——这一直是我俩的秘密。

她刚上高中时,我常常和她清晨同时起床,为她准备好三明治午餐,然后坐在一起静静地喝茶,等待校车的到来。

在她高年级时,有几次我晚上走进她的房间,不开灯,她还没有睡,我就坐在她床边,倾听她诉说遇到的问题。几天后,她会在电话里又把我说过的、她已采纳的一些话重复一遍。

现在,我想用一种浪漫的方式离别,比如去吃顿午餐,然后靠在饭桌旁,诉说我们会多么思念对方。但艾莉却把情感隐蔽起来,我要是去抚摸她的手臂,她就把手抽回去;她躺在床上读艾米莉·迪金森的书时,我要是说自己也喜欢这个女诗人,她干脆把书合上。

有人说,你与孩子的关系越紧密,她就越想挣脱,去闯自己的世界,这样对母亲造成的伤害也就越大。我的一位朋友和女儿曾经历了这样的艰难日子,但现在二人又亲密无间了。她对我说:“你的女儿会回到你的身边的。”

“我不知道。”我说。有时我非常气愤,真想过去抓着她使劲地晃动并大声喊道:“和我讲话——要不我就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走!”母亲们最要命的话好像就要从我的嘴里蹦出来:“想想吧,我为你做的一切。”

一天深夜,我正在洗漱准备睡觉时,艾莉走到卫生问,手里拿着学校发的小册子,站在门边看着我,我猜想她肯定不喜欢我刷牙的样子。她说:“我想给你读点东西听昕,是给父母的忠告。”

我注视着她的脸,她大声地朗读:“不要问孩子是否想家。刚开始几周,也许不适应,但不要因此而担心,这是过渡期的正常现象。经常给他写信、打电话,送点好吃的……”

她语不成声,走过来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害怕一开口说话,她就会逃掉。我们就那样站了很长时间,晃动着身子,心却又凝聚在一起。

我知道将来还会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我们还可能因某事而争吵,但此时,午夜时分,能站在这儿,我就非常知足了。当时我们俩都很累,很难过,牙膏沾满了我的下巴。我用手紧紧地搂着——同时也就要放飞——正试着和我道别的女儿。

母亲含着泪伸开臂膀点头,我兴奋地扑到她怀里,然后父亲将母亲轻轻地抱了起来。他们都婴了……

十天拥抱的拯救

田祥玉/文

我9岁那年的夏天,父母的感情出现了问题,暑假结束的那个晚上,我终于鼓足勇气问父亲:“是您不爱妈妈了,还是妈妈不再爱您了?”父亲惊讶地看了我很久,低着头说:“孩子,都是我的错。我,我爱上了别的女人。”他的回答让我很愤怒,母亲既漂亮又能干,难道还有谁会比母亲更出色?

我厌烦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冲进母亲的卧室。母亲还没回家,房间整洁而清新,荡漾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味。这是一个记载了多少幸福和甜蜜的家啊!可是父亲爱上了别人,突然,我在书桌上看见了母亲写的“离婚起诉书”

——母亲是个大度的女人,她没有责怪父亲移情别恋,而是在离婚理由陈述一栏里写着自己醉心工作冷落了丈夫。卧室里还有两个大大的旅行箱,我好奇地打开其中的一个,最上面有一张照片,是我出生一个月后,母亲抱着我,父亲抱着母亲的“全家福”。母亲曾不止一次说过,9年前的这个时刻是她一生中最甜蜜幸福的回忆。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因为母亲的箱子里塞着换洗衣服、日用品、照相机,还有几本关于非洲原始丛林的书。看来妈妈已经打定主意离婚了,而且决定完成自己多年前的夙愿:一个人去非洲原始丛林。

那天晚上,我彻夜辗转难眠。怎样才能让母亲开心呢,我想起在行李箱里看到的照片,脑子里有了主意。

几天后,父母告诉我他们即将离婚,当父亲问我是否愿意跟他一起生活时,我说:“您能答应我,从明天起,一直到母亲去非洲前的10天时间里,每天都抱抱我和母亲,就像我出生一个月时您抱着我们照的那张照片一样,好吗?”说完,我发现,父亲的脸突然红了,母亲也惊奇地睁大了眼睛。但无论如何,父亲还是同意了我的建议。

那天,他们没有按原计划去办理手续。第二天,为防止父亲反悔,提前出门上班,我起得很早,当我洗漱完毕时,发现父母已经站在客厅里。我故意装着背书包要上学去,妈妈突然叫住我,向我缓缓地伸开臂膀。我扑倒在母亲怀里,她已经37岁了,而我也已长大,她抱起我的时候有些吃力。我抱着母亲的脖子,示意父亲过来,他无奈地摇摇头,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脱掉笔挺的西装,然后慢慢蹲下去,双手环住妈妈的腰,我感觉有些窒息。9年了,我已经由一个世事不知的婴儿长成了一个小男子汉,而父母也渐渐老去,不再有年轻时的激情和力气。

父亲终于把我和母亲抱了起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3秒钟不到就把我们放在地上。嘴里还嘟囔着:“尼古拉,你不背书包的话,我可能会坚持得久一些。”我感觉脖子里有温暖湿润的东西在滚动,那是母亲的泪。

下午放学回家,母亲做了很多菜,都是我和父亲喜欢吃的。虽然父亲那天回来得有点晚,但还是要比平时早一些。

第二天早上,在等待父亲拥抱时,我放下了书包,当他将我和母亲抱起时,我“命令”道:“您今天可要多坚持两秒钟!”母亲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的脸、红扑扑的,就像一个刚坠人情网的姑娘,父亲看起来也很不好意思。

日子过得很快,当父亲第五次抱起我和母亲时,他自豪地说:“我这几天力气变得越来越大了,抱两个人都不吃力。”在父亲送我去上学的路上,我提示父亲:“不是您的力气变大了,而是母亲瘦了许多。”

那天晚上,父亲回来得很早,他悄悄地跟我说:“孩子,你的母亲确实瘦了许多。”我有些哽咽地说:“从明天起,您就只抱母亲吧。”没等父亲说话,我就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地冲进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躲在房间里透过门缝看着客厅,母亲这天穿上了她最喜欢的那件蓝色连衣裙。没有我在一旁,他们似乎有些尴尬,几天来他们已把我当成了联系彼此的桥梁。大约过了10分钟,父亲说:“今天就让我单独抱抱你吧。”母亲惊奇地抬起头,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我看见父亲伏下身将母亲从沙发上抱起。没有我从中搅和,父亲的拥抱有些生涩,然而,这一次,父亲抱母亲时比以往更用力,时间也更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