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住了!
手很痛!血在流……
钢琴的黑白键上染满了红色的血!月光下,那血的颜色是如此地妖艳!
然而,从她指尖下流淌出来的韵律却是那样的轻快和悠然!
她一遍又一遍地弹着……
她忘记了自己的双手,忘记了自己!
她只是在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我还活着……我在弹钢琴!你不用担心!
不知何时!
一双大手将她的手抓住了!
她愕然!
转头……
她被紧紧地抱住了!
“我们回家!”他的声音依旧冷冷的,像是冰块一样砸在她的头上。但是,她却在他的怀里笑了笑!
家?
多么温暖……
是啊!回家!有他的地方就是家!
“好……”一行眼泪终于滑出了眼眶!
她软软地昏在了他的怀里……
秋意融融,流云飞瀑,树影婆娑,尽显适宜。
近处,碧水连天争相显秀丽,青峰松涛让人醉。
远处,那延绵千里的竹海让人只想闭着眼睛,静静地汲取那清新的味道,倾听那细细的竹吟。
阳光不是太毒,正好合适。坐在阳台上,躲在阳伞下。任凭那自然的风拂过肌肤和发梢。
心静了,人也就静了!
那份宁静和悠然!
恐怕,有无数富豪拿着无数的钞票都无法得到的。
心不静,何来的静?
唯有心静,才能真真正正地听到属于大自然里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人就会感到自己几乎不存在了。自己已经融入了自然,那么也就彻底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自己“不存在。”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静!
相较于她的悠然,雷霆站在老板的书桌前就不那么轻松了。
“以上,就是今天在会议室里的全部原话。”雷霆刚刚将在会议室里跟冯震,史蒂文的全部对话对老板复述了一遍。一字不差!除了雷霆的表情始终冷飕飕的而外,他完完整整地将每个人说话时的语气都表现出来了。
说他是台功能强大的“现场录制机器。”也好,说他是个记忆力超强的非正常人也罢。
反正,雷霆是完完整整地将四个小时前,在会议室里和冯震,史蒂文的对话。毫无保留地“转载。”过来了。
“嗯!”坐在电脑前不停点击着鼠标的人冷冷地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老板!属下有个问题始终想不通,还望老板指教。”
“……”冷紫辰冷冷地斜睨了一眼雷霆。算是默许。
“既然‘黑狼’是以钟缙超的身份一直在暗中保护卓小姐。为何他要默许钟灵月他们欺负卓小姐?”那几个垃圾很碍眼啊!想必“黑狼。”也有这样的感觉。
“这是必须的!”冷紫辰淡淡地冷哼。
“必须?”他更不明白了。纵然他不笨,但是这个弯儿还是有点儿转不过来。
“换成是你,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你会怎么做?”
“避其锋芒!”雷霆毫不犹豫地回答。
“冯玉亭的势力太大,‘黑狼’在冯玉亭面前太渺小。”冷紫辰懒洋洋地敲着电脑键盘。没有人知道他在忙活些什么。
冷紫辰一般都不忙活,很悠闲!平日里的他就像是一条吃饱喝足的大蟒蛇。懒洋洋的,动都懒得动一下!但是,等到他忙活的时候,就有人要倒大霉了。
而且,那些倒霉的都还往往是些大家伙。
“‘黑狼’为了能保护卓小姐。也是为了能最真实地复制钟缙超的性格,并且以此来让冯玉亭错以为,他只是个毫无威胁的普通人。以此,来避冯玉亭的锋芒!”确实是个很高明的策略。
雷霆暗自叹了口气。
然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非常难啊!毕竟,那样的伪装必须要毫无破绽才成。要不然,冯玉亭那老狐狸早就对钟家动手了。还会留钟家活到卓小姐身份彻底曝露的那一天?
而事实上,“黑狼。”也的确做到了。
“黑狼。”成功欺骗了冯玉亭,让冯玉亭也毫无顾忌地将卓婉莹交给他抚养。
“黑狼。”成功欺骗了钟缙超的妻子和儿女,让他们对自己的身份毫不怀疑。
“黑狼。”隐忍多年,为的也就是等天司家族重新振作起来,有能力继续保护他的大小姐。
天司家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族?
为什么只要是死忠这个家族的人,都会让人感到敬畏呢?
那个一直守护天司家的老总管周承栋是这样;
那个一直负责封印卓小姐记忆的心理专家戴维斯是这样;
现在的“黑狼。”钟缙良也是这样!
刹那间,雷霆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相对的,很多过去想不通的问题如今也迎刃而解了。
抬头,他看着那个谜一样的老板。虽然,他跟着老板十多年了。但是,老板的底细他却从来没有搞清楚过。
老板看似和天司家族没有一丝关系。但是,有时候却又给人一种完全相反的感觉。
没有人能摸清老板的真实想法,就像没有人摸清他的底细一样。
雷霆在心里再次叹了口气。当雷霆走出那幢建在碧水青山之间的别墅的时候。
莫名地……
他的心里突然对老板冒出了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敬畏感。
这种敬畏,是一种最纯粹的尊敬。
他突然明白了,为何周承栋,戴维斯和“黑狼。”等人。为何要那样尊敬天司家了。
为了这份尊敬,他们甚至宁愿舍弃一切。几十年如一日地守护着那个家族。
真正的天司家族……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呢?
雷霆看着别墅前那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河水清澈。长长的水草像是长发一样在水底柔柔地招摇着。清新的风悠悠然地吹拂在脸上的感觉,像是丝绸滑过。山林间鸟鸣啾啾,像是一曲精致的交响乐。面对这样一个地方,他的心也似乎慢慢地静了下来。
心静之后,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昨晚紧急手术之后。现在还躺在医院病床上没有醒过来的女人。
想起那个女人,他的眉头皱了皱。
“真是个叫人不省心的女人!”他低咒着,高大的身躯坐进了车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