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先问的吗?”
姜词伸出手,“给我支烟。”
秦朕没动,看她一眼,“戒了吧,你不适合抽烟,真心话。”烟雾从他指间腾起,又飞快被冷风吹散,“那人大你十二岁,靠这些旁门左道弥补不了。你既然喜欢他,就多学学他吸引你的地方——不是抽烟这些浮于表象的东西。”
姜词垂首沉默。
“学艺术的都会有些清高傲气,不愿意跟世俗妥协,也能理解。但我为什么说你还是个小姑娘,因为万事都有别解决方法,一头冲上去,撞得头破血流,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别人放心不下,当然也不会把你当大人来看。”
秦朕叼着烟,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名片,手指摩挲片刻,移开目光,递给姜词,“你去帝都找这个人,她能帮你少走些弯路。”
姜词接过,看了一眼,郑重地道了声谢。
秦朕看着她,目光一时无限的深邃,“姜词,你还年轻,又有才华,前途不可限量。人都会自然地老去……你不必非得历经沧桑。”
姜词怔忡。
秦朕站起身,在她头顶轻轻按了一下,捞起遥控关了电视,“下去吧。”
初七,姜词出发去大理的机场。秦朕去送她,破破烂烂的车慢慢悠悠地开在路上,他哼着歌,依稀是那天弹着吉唱的那首。
到了机场,秦朕从汽车后座拿出一个纸袋,塞进姜词怀里,“送你。”
“什么?”姜词打开看了一眼,一条深蓝长裙,层层叠叠,纹理繁复。
秦朕向前一步,虚虚地将她抱了一下,又很快松手,“我还得回去看店,不陪你等了,你自己进去吧……唔,你那堆破书,到了给我发个地址,我给你寄过去——行了,我走了。”
说罢,也不待姜词回应,摆了一下手,转身拉开车门。
正这时,一只手攀住他的颈项,将他往下一拉,紧接着一个温热的东西在他脸颊上碰了一下。
姜词退开一步,笑意盈盈,“秦朕,谢谢你。”
秦朕愣了一下,猛地擦了擦脸颊,“我操,全是口水。”
姜词扬眉,“我走了,你路上小心,别又栽进水田里了!”说罢,招了招手,拉着行李箱走向候机大厅。
新年伊始,她又去了一趟感通寺。
苍山圣应峰脚下,仍与几年前一样,幽深宁寂,古木森森。她捐了香火,叩首礼拜,再次掣了一支签。
只近贵人,淘沙成金。鱼翻桃浪,喜变龙身。大利北方,诸事皆吉。
是支上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