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行提起一旁小火炉上的水壶,斟了两杯铁观音,等许秋实练完的时候,茶水温度刚刚适宜。许秋实濯了濯手,端起茶杯浅啜一口,笑道:“你一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回又是什么事。”
梁景行笑了笑,“能有什么事,还是得在您屋檐底下讨口饭吃。”
许秋实瞥他一眼,“年前欢欢告诉我说你打算辞职,我可是依了你,这学期课都没给你排。”
“不瞒您说,我前段时间去帝都应聘了。”
许秋实笑着摆了摆头,“你这小子……原来是要跳槽,怎么,应聘没通过?”
“通过了。”梁景行如实回答。
“通过了还屈尊待在我这座小庙里?”
梁景行笑道,“左不过也就三四年,带完这一届,今后全心全意帮我姐打理公司。”
许秋实好奇,“这一届新生里头,莫非有你什么亲戚?”
“算不上亲戚。”梁景行顿了顿。
“那是谁,能有这么大面子?”
“陈同勖先生的关门弟子,您听过吗?”
许秋实想了想,“人倒是没见过,不过我似乎见过她一副画?”
梁景行一怔,“什么画?”
许秋实搁下茶杯,微蹙眉头,沉思片刻,一拍手掌,“在一位藏友家里,我记得是幅人物画像?那人还说呢,这画买时花了二十三万,如今恐怕一文不值。”
梁景行忙问:“您看还记得是哪位藏友?”
许秋实又想了想,摇了摇头,“也是去年的事儿了,一时想不起来,回头我问问欢欢。”
梁景行点头,“行,你要是想起来,一定打电话告诉我。”
许秋实看他一眼,“依你的意思,陈先生这位爱徒,是打算报我们学校?”
梁景行垂眸,“她第一志愿是央美,昨天高考,遇到点事儿,错过了英语听力,去央美恐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许秋实沉吟,“我记得她那幅画倒是画得不错,专业基本功过硬,能去央美自然更好……也是可惜。”
又闲聊了一会儿,许秋实问梁景行,“课还是照你原来的规矩排?”
“再开门选修课吧。”
“那我跟系里打声招呼,你自己去跟他们商量。”
“行,麻烦您了。”
临走前,许秋实问及许尽欢的下落,“她现在也是越来越野了,满世界跑,连声招呼都不打,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是去土耳其采风了。”
许秋实低哼一声,“采什么风,我看是发疯还差不多……景行,你俩的事抓点儿紧,结婚了好管管她。”
梁景行笑了笑,“这事儿得看尽欢自己的意思。”
车停在行政楼下,梁景行拉开车门,叹了声气。驾驶座上的刘原看他一眼,“怎么了梁哥,又被逼婚了?”
梁景行没说话,点了一支烟。
刘原将窗户打开,发动车子,“要我说,许小姐这做法不是长久之计,哪能一直拿你当幌子呢?梁哥你自己也得恋爱结婚吧,要是今后让你女朋友知道了,难道不会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