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临始终是泛着淡淡的笑,双眼精神的望着公孙夫人,态度谦和,她让对方明白,她是在认真的听她说话。
她的大道理,可全听进了耳的。
只是,她有些想笑,公孙笑没有这等老旧的思想,若是他当真想要拥有后续,未来传承的问题,他自有打算,容不得底下的不孝子争来夺去的。
以他的性子,哪容得别人在他面前争,更遑论,争得还是他的东西,那就更不可能。
“娘也知道你才回家,有许多事需要适应,也得好好休养,娘是不会为难你的。”公孙夫人非常大度的开口,“娘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好好的养好身体,一个月过后,就着手准备怀孕事宜可好?”
虽是询问阿临的意见,可,阿临若说一声不,后果可是非常不妥的。
“听娘的安排。”她依旧乖顺。
公孙夫人是越来越满意,“还是阿临你识大体,好,娘就让菊嬷嬷上玄居去侍候你,替你好好的调养身体。”
“好。”
菊嬷嬷是上了年纪的老嬷嬷了,曾是个接生婆,对于调养女人身体方面相当的有经验。
府中的几位姨娘,都被她调养过身体,其实她们的身体挺好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女人没事,有事的是男人——
就算一块田再好,再肥沃,也得有种子下田才能有作物成长。
否则,只是单方面的好,一切都是白搭。
菊嬷嬷尽心尽力,开始着手管理阿临的日常生活,包括她的饮食起居,几点起床,几点睡,每一餐需要吃什么,每天需要动弹多久,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换句话说,阿临的乖顺,给她换来一个牢头菊嬷嬷。
菊嬷嬷上玄居,其他几位姨娘倒是没能太大的反应,毕竟这事儿,她们也是经历过的。
菊嬷嬷已经徒劳了四次,再多做白功一次,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问题就出在从夫人房里传出的闲言闲语。
夫人说,公孙笑的长子必须出自嫡妻腹中。
夫人说,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傅清临的身上。
夫人还说,侯爷这么长时间没有洒足种子,让她们不能开花结果,全是因为他不想。
他不想让她们替他生儿育女!
这就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是件非常大的事,侯爷凭什么如此错待她们,她们只是晚来了一步,身份地位可不比傅清临差到哪去,凭什么,她就可以得到如此优待,而她们就必须事事在她之后。
这口气,让她们如何咽得下去。
“少夫人,这样真的好吗?”玉琴有些担心,这消息是她传出去的,她是不敢大着胆子在主子背后议论东议论西的,这一切全都是少夫人交代的,她是有命难讳,侯爷交代了,只要是少夫人交代的事,她们不必问过他,直接去办就是。
“有什么不好的?”阿临淡淡的反问,她很空,在吃花生,红枣,所有补血补身的现在都当零食来吃,好吃的,她不拒绝,实在咽不下去的,也只能对不起菊嬷嬷的一番好意了。
“这样一来,四位姨娘该着急了。”表面维持的美好和协,肯定是要被打破的,这对少夫人来说并无好处。
“她们若是不着急,就该轮到我着急了。”闲闲散散又淡然的语气,让玉琴怔然,她家少夫人果真不是一般人,瞧如此淡定的神态,岂非一般女子所能拥有,怪不得侯爷一门心思全落在少夫人的身上,也只有少夫人这样的人才配得上侯爷的怜惜。
只是,以少夫人一人之力,对付四位姨娘,是不是有些太过勉强。
毕竟,这四位姨娘的来头,可都是不小的。
“少夫人,你得小心着点刘姨娘。”绣琴想着提醒主子,正所谓君子宜动口不宜动手,可,刘家是曹帮出身,讲的可不是君子之道。
她听着底下丫环们谈论,这话可是由曹家带来的陪伴丫环嘴里说出来的,他们曹帮的处事原则是能用武力解决的就绝对不会浪费其他精力。
当然——
这也有可能是曹家丫头故意说出来吓唬其他人的,好让其他人事事,处处都让着她们,她们也得确是达到了这个目的,府里的新人也好,老人也罢,一来要看在刘姨娘的情面上,不为难她带来的陪嫁丫头,二来,也得看在她们个个身手不凡的份上,万一她们随便动个手,就算不死,受个重伤也够他们受得了。
为了自个儿的性命,还是离她们远些,以测安全。
“在抚远侯府,她是不会动手的。”刘月不是一点智商都没有的人,或许从小的经历的确是让她飞扬跋扈了些,却也不至于一点也不通人情事故,在抚远侯府里动手,到时,累及的可不是她刘月一人,只怕刘月身后的曹帮也会被波及。
朝廷主张公孙家与刘家联姻,自是希望双方都能有所钳制,曹帮为朝廷所用,又不给朝廷惹麻烦,至于朝庭可以给予曹帮助力,让曹帮可以大展拳脚。
本来是双赢的局面,任何一方破坏了这样的局面,另一方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在外头呢,少夫人总不能不出府吧。”玉琴急急的道。
这倒是个问题,阿临抚着下鄂,细细思量,她是会些拳脚功夫,程默授她武时,也是以强身健体,防身为主,若是刘月真的盯上她了,她也是得防身的。
只不过,她还不知道刘月的身手如何,她是不是刘月的对手,若论狡诈,刘月未必是她的对手,这六年来,可不是白练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们也别为我操太多的心,待我歇上几日,是要外出走走,瞧瞧这京城几年不见,到底有多大的变化。”顺道还要去瞧瞧程家大哥与霍家大姐,霍家姐夫她也是极感兴趣的,在外头,倒是比在公孙家显得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