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转过身,一挥手,厉声打断,“好了,不用再说了,为父自有分寸。你给我乖乖回房休息,这段时间,休想再踏出府中半步。”
“可是,爹,川贝还在医馆呢,你好歹让我去把她接回来吧?”听到以后不能出门,秦海白这下也是急了,连忙转身躲到了王泉的身后。
王泉一鄂,本能地躲开,却不想秦海白的魔爪紧紧地扯住了他的衣袖。
汗……这一下,他动也不是,不动更不是。
“哼,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会派人将她带回来。川贝这丫头不知分寸,敢教唆小姐偷跑出府,到处瞎逛,还差点连小命都没了,这话要是传出去,你日后还怎么见人,我这张老脸要往哪搁?”
秦铮冷眼睨她,不为所动地闷哼,就她这点小心思,还以为能瞒得住他这个父亲吗?
“不,爹,不关川贝的事,都是女儿闹着要出去的……”
“王泉,送小姐回房,以后你给老夫看着小姐并保护她的安全,如果她再出一点意外,就拿你是问。”秦铮这一下,是铁石心肠了,说完,便拂袖而去。
王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下子便挣开了秦海白的手,领命道:“是,请老爷放心。”
说完,便在秦海白面前躬下了身,“请小姐回府。”
“哼……”秦海白满腹哀怨地瞪了王泉一眼,然后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这才急急忙忙地追着秦铮进了秦府大门。“别,爹,你不要伤害川贝,爹,你等等……”
王泉挠了挠头,有些无可奈何。这一脚,除了警告,也算是报复方才那一摔之仇了。
虽然他也有二十好几,跟在秦铮身边历练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面对秦海白这样的娇小姐,他还真看不懂,也搞不定,偏偏这是老爷下达的命令,他不得不从。
想想以后要守着这位不按常理出牌,还整天闹事的主儿,他就头皮发麻。他是武夫出生,只能保护主子安全,可不会哄女孩子开心啥的。
后面的人,都不用吩咐,便妥当地将大黄抱了回去,直接送到了府里专门给看管家禽的下人那里,好生照料了起来。
秦铮回到府,直接就召了管家过来问话。
“老爷,您回来了?”秦府的管家,王德才,也就是王泉的父亲,他四十来岁,打小就跟在秦铮身边伺候多年,自从秦铮最爱的女人风语奕得病走了之后,正在担心府里的冯氏在府里一人独大,伤害的秦海白的安全,便放王德才接替了管家的位置。
因而,王泉这些年才得以跟在秦铮的身边历练。
秦铮一肚子的怒意,终于怒不可遏地一掌拍到了书桌上,“德才,你立即带人给我搜,看景嬷嬷到底被何人带去了哪里?”
“老爷,这……”王德才一震,他还从未见过秦铮发这么大的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真是满腹疑惑,方才听底下的人来报,说泉儿护送三小姐回房,他还纳闷,今天老爷出门,可没带着小姐啊!
现在见秦铮发火成这样,心里已经开始怀疑了。
紧接着,秦铮便将秦海白的话,和他心里的猜测简单的对王德才说了一边,他这才焕然大悟。
“老爷,这事都怪奴才这几日忙着张罗小姐的婚事,都没注意派人去看好小姐她,她……”
秦铮摆了摆手,脸色阴沉,“行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快将景嬷嬷找出来,兴许还有救。你知道,这府上,敢背着老夫和你做下这等手的人,不多。”
王德才脸色一变,再不敢耽搁,“是,奴才这就找人来问个清楚。”说完连忙转身出去。
接下来,秦铮趁着夜色,也差人将医馆里的川贝接了回来,还叮嘱让人给那大夫赏了不少银钱,让他们不要声张。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些人有啥来头,但在这京城,能这等行事的,也是非富即贵,而秦海白和川贝毕竟一个闺阁小姐,传出去名声不好,所以这些平民百姓也能理解,收了钱,便不再敢过问。
秦铮这一夜,注定无眠,直到后半夜,王德才这才脚步匆忙地走进来,说人已经找到,果然不出所料,景嬷嬷被关押在冯氏的院子里,听说已经被那个余嬷嬷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哐啷……”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秦铮听了之后,脑袋还是哒哒哒的一阵阵发痛,猛的火气攻心,他控制不住地将桌上的瓷器都扫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王德才看着又是焦急又是心疼,要知道秦铮年轻时候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才子,这么多年来,都未曾发过这么大的火,更别说他会把自己向来爱惜的文房四宝给摔得稀巴烂。
“老爷息怒,息怒……奴才觉得夫人一定是一时糊涂,才会下如此狠手……”
“你又何必再为她开脱呢?德才,这些年,老夫是怎么走过来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当年语奕的事……若不是看在任儿、燕儿的份上,我……”秦铮说到最后,竟是悲痛难忍,哽咽不已。
王德才噗咚地跪了下去,呕心沥血地道:“老爷啊,别说为了大少爷和大小姐了,就是这冯家,有冯大人在,咱们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何况,大少爷日后还是您唯一的血脉,您不能糊涂了啊!”
秦铮冷笑,痛苦地质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啊?我就想白儿顺顺当当地嫁出去,日后这秦府她爱这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为什么就不肯放过白儿呢?她处置景嬷嬷就算了,但是她背后的目的,你还不清楚吗?她是想毁了白儿的名声,她是想毁了我秦铮呐!”
“不是的,老爷,您别这样想……”王德才听得心惊肉跳,都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她当我是死了吗?她真当我瞎的什么都看不见吗?”秦铮抽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得面红耳赤,颠颠撞撞地便摔到了地上。
王德才惊恐万分,扑过去将他扶了起来,红了眼眶,“老爷啊,您要保重身子啊,三小姐还需要您啊!”